婚後,那些無人溫暖的傷口

結婚那天是個大晴天,原以為繁瑣的手續,想不到早已被他準備齊全,阿笙那時候才知道,這場婚姻綁架,他已策劃太久。

只是登記結婚,沒有婚紗照,沒有宴請賓客,看得出來他很不喜。回去的路上,他對她說︰「等忙完這陣子,我們把婚禮給辦了。禾」

他想著不能虧待她,她卻想著,今天的太陽怎麼就那麼刺眼呢?燙的眼楮直疼,委屈的一度想落淚。

他讓她把戒指歸還給陸子初,她歸還了;他讓她通過手機錄音跟陸子初說分手,她說了。

——子初,對不起,我們分手吧!我無心傷你,謝謝你給了我那麼美好的一場夢,美好的我現在每次想起來都覺得難受。你對我那麼好,但我卻要跟你分手。我愛過你,只是現在不愛了。終究還是我負了你,你可以恨我,但請不要拒絕愛情……子初,你要好好的……

過去真的像是一場夢,忽然從夢中驚醒,醒來她已嫁為人婦。

顧笙心里很清楚,對于陸子初的負疚感,她會銘記一輩子。

這場婚姻買賣,韓愈是買方,她是賣方。他說的對,她……並不吃虧。一樁婚姻,挽救了兩個人的人生,值嗎?

她咬牙告訴自己︰值。

他說,私宅主人撤訴了;他說,肖恩主動自首後被關押起來,他會找最好的律師為顧行遠打官司,爭取減刑提前出獄妲。

她麻木的听著,她覺得挺好,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他們好,她就好。

跟隨韓愈回到洛杉磯,她已很少再去想陸子初,每次想起,心就會隱隱作痛,那種痛仿佛瞬間就能讓她窒息而亡。

她已不是一個人,簽字結婚的時候,她問自己,若不是有了孩子,她只怕早已撐不下去了。

不動聲色的把手放在月復部,現如今這個孩子支撐著她的人生。

對于顧笙來說,最讓她覺得可怕的並不是結婚,而是怎樣隱瞞孩子的存在。

韓愈又豈知她的想法,簽字結婚,塵埃落定,裝在他心底的獸,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徹底的沉潛深海。

他在想,如今她是他妻子,身份壓制,經過一段時間磨合,她自然也就收心了,而他需要的無非是時間罷了。

這一路上,已經成為夫妻的兩個人,選擇沉默的同時,各自心懷鬼胎。

……

別墅裝修是典型的歐美風,顏色厚重濃郁,窗簾和地毯多是選用布藝,暖色系,有家的感覺。

當韓愈興致勃勃帶著阿笙參觀書房時,她忽然想到了一句話︰不愧是兄弟。

想到這句話,自己倒是自嘲的笑了。兄弟?殊不知最親的人往往是傷「他」最深的人。

滿面牆都是書,有專業的梯子放在一旁,在他胸前位置那里擺放著一排泰戈爾詩集,他說︰「放在這個位置,以後你取書會方便一些。」

見她望著窗外,似是沒听到他的話,他伸手過去。這邊剛模到她的發,她就反應極大的抬起手臂擋了回去。

他眸色沉沉的盯著她,停了幾秒這才收回手,並不說話;阿笙並不覺得尷尬,只覺得受了驚︰「臥室在哪兒,我累了。」

把她帶到臥室,他似是有事要忙,那位叫任洋的男人站在臥室門口叫了他一聲,離開前,他說︰「你先休息,晚上一起吃飯。」

雙人床,讓她覺得尤為恐懼,即將入夏,夜間穿著睡衣,他若和她同床,遲早會發現她懷孕這件事。

晚上吃飯,她早已過了嘔吐期,在舊金山的時候,每天關在房間里,她盡量每天都往好的方面想,看溫暖的書,希望孩子出生後會變成一個溫暖的人。

母親端給她的飯,縱使沒有食欲,她也會強迫自己去吃,吃了吐,回來後接著吃,她多怕孩子會營養不良。

在房間里一遍遍的走著路,試圖讓自己變成一個平靜溫和的人。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她算了算日期,大概七十天左右。時至四月下旬,將近五個月。

她很幸運,因為她害喜不像其她孕婦那麼嚴重,沒有變胖,除了時常會感到腰酸背痛。

午夜夢回,夢見她回到了望江苑,陸子初帶她去做產檢,親自下廚給她做飯吃,她在夢里吃的歡喜,現實中卻沾濕了枕頭。

韓愈夾了菜放在她碗里︰「吃完飯我要去趟公司,有事情讓家佣給我打電話。」

她松了一口氣,他不回來,讓她安心了許多。

實在不願睡在床上,連鞋也沒月兌,和衣躺在了沙發上,耳力警覺,但凡有風吹草動,就能讓她馬上蘇醒過來。

——子初,我懷孕了。這個生長在月復腔里的小生命來的很不是時候。我被關在封閉的房間內,彷徨、不安、驚喜、期待……各種情緒矛盾的積壓在一起,紛沓而至。我雖不良善,但也不是一個無情的人,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想不明白。

——我決定生下這個孩子,我已經失去了你,不能再失去他/她。胎動真的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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