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協,那時愛情看著很美

得知陸子初出事,已經是晚上了。

阿笙不曾知道4月19日,沈雅在樓下哭了很久,她覺得自己是個罪惡的人,死後必定要下地獄。

阿笙更加不曾知道,4月19日,陰雨纏綿,「顧家新宅」凝固了陸子初的職業生涯。

陰雨中,男子穿著純黑襯衫,眉目如畫,就那麼醒目的站在「顧家」客廳里,眼楮濃郁的像是裝了幾世紀的夜色。

若不是在院外看到沈雅站在樓上向他招手,他怎會輕易登門,若不登門,又怎會聞到那滿院的花香?

像是一場最可笑的鬧劇,面前是被他「毆打重傷」的私宅男主人,身後是報警趕來的警察妲。

在美國,私闖民宅是重罪,曾經有人誤闖,被主人開槍射殺,法庭宣判主人無罪。這只是其中一項案列,美國法律是判例法。各州法律不同,並不代表私宅主人可以肆意槍殺闖入者。

對的,他成為了闖入者。

沈雅說︰「我不認識他。」

陸子初沒說話,盯著沈雅和私宅主人,眸子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威壓。

如果上次沈雅看陸子初,覺得這個年輕人長得很俊,那麼這次就是說不出的駭意。

她看到的僅僅是他的側影,輪廓分明,卻帶著上位者特有的陰沉和失望,就是那樣的氣魄讓沈雅察覺到了他內心最深處的陰戾和憤怒。

可他明明是于動無衷的,越是平靜冷漠,就越是怒火噴薄。

多年後,沈雅才明白陸子初的可怕,他對陷害他的人從不心慈手軟,他可以把私宅男主人逼得家破人亡,卻獨獨放過了一個她。

她永遠都忘不了,陸子初離開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說你不認識我,那麼發到我手機上的住宅短信,可以證明你認識我嗎?」

說這話時,他用的是中文,沈雅腿骨發軟,心頭涌出了前所未有的涼意。

沈雅的不安一直維持到了20日,外面風平浪靜,陸子初沒有公開短信內容。她不了解陸子初,但韓愈了解。

沈雅是顧笙母親,陸子初縱使再如何憤怒,但想到顧笙,總歸是留了幾分情面。

那條短信,其實也說明不了什麼,沈雅只發來了住宅地址,她不是私宅主人,只能稱得上是客人。

陸子初不被主人邀請,擅自入內,總歸是陸子初「不對」。

當天,陸子初隨時面臨被起訴的風險。

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百思不得其解,他和沈雅何來這麼大的仇恨?

……

這天,阿笙站在窗前,樓下街道里有一群小孩子正在玩耍。

她模著凸起的月復部,最近精神越發不好,父親听證會在即,她又怎能做到真正的無動于衷?

仿佛被人拋在案板上的魚,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雨水順著房檐緩緩往下流淌,宛如一縷縷透明絲線,很漂亮。

窗戶被她打爛了,她把手伸出去,雨水很柔軟,忍不住在想,若是孩子出生了,皮膚一定很白,因為他/她的父母都不是膚色偏黑的人。

陸子初想要一個女兒,但她卻想要一個兒子,孩子有著和他相似的容貌,擁有燦爛的笑容。

這麼想著,好像孩子已經出生了……

得知陸子初私闖民宅,阿笙站在那里,良久未動。

韓愈說對了,顧笙一改初衷,深夜前去酒店,就那麼狼狽的出現在了他面前。

阿笙錯了,她以為韓愈是一個把親情看得很重的人,但他卻能狠心對待陸子初,又怎會搭救她父親?

之前的奢念徹底被粉碎,她想起父親漫長的刑罰,想起陸子初……

兩個她深愛的男人,舍誰,保誰?身心仿佛被撕裂成了兩半,恨不得直接死了算了。

酒店房間里,任誰都看出阿笙動怒了。

「韓愈。」短短兩個字從阿笙唇齒間迸出來,宛如最鋒利的寒芒。

韓愈坐在窗前的夜視燈下看書,沒有起身,甚至沒有多看阿笙一眼。阿笙來之前,他已經通過電話講明了,私宅主人正在考慮是否起訴陸子初,陸子初的職業生涯能不能保得住,一切取決于阿笙的態度。

「你嫁我,你父親罪責有人承擔,我會找最好的律師幫他打官司,陸子初也會安全無虞。」韓愈翻動書頁,牽起了唇角︰「顧笙,買賣不劃算嗎?」

阿笙眼神可怕,支撐著身體,就那麼死死的盯著韓愈,似乎只要他多說一個字,都能在瞬間擊垮她已經散落的堅持。

多麼可怕的一個人,知道她在乎什麼,他就要摧毀什麼。

父親和陸子初雙雙遭遇噩耗,父親年邁漸老,讓他余生在監牢里度過,她怎麼忍心?

陸子初還年輕,他在事業上是那麼出類拔萃的一個人,她怎麼能毀了他?

不到四月末,她就已經被韓愈和母親逼到了絕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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