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剛走出幾步,副隊長眼尖的看見她,「這邊,一會兒賓客就都出來了。」
陶灼暗自翻了個白眼,扯了一個勉強的笑,「嗯,知道了,來了。」
她慢吞吞的挪到副隊長身邊。
「在這等著吧,一會兒黎總出來,你就站到他身後。」副隊長再次囑咐著。
陶灼沒回話,低著個腦袋。
賓客陸陸續續往庭院門口走出來。
陶灼稍稍抬起頭,在人群中看到凌珞的身影,她剛想喊她,但是凌珞腳步很快,已經走出了庭院。
陶灼有些奇怪。
看凌珞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兒,而且宋南嶼哪去了,不應該陪在她身邊嗎?
正想著,便看到宋南嶼也出現在人群中,不過看身邊有兩三個美女簇擁著,他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陶灼心里噌的冒出火苗來,拔腿就想過去抽他,卻突然听到副隊長和其他安保人員齊聲說︰「黎總好。」
陶灼定楮瞧過去,果然是黎默,他已經走近了,身旁還有一個女人,是安舒苒。
陶灼剛剛的火苗瞬間就被澆滅了,她灰溜溜的迅速躲到副隊長身後去。
「黎總來了。」副隊長看她,提醒道。
「我知道,我一會兒過去。」陶灼繼續往後躲著。
副隊長急了,把她拉到身前,「還等什麼一會兒呀,現在就去。」說完便往前推了她一下。
陶灼心里哭笑不得。
這個副隊長,偏要這麼多管閑事嗎?
黎默恰時走到這邊,陶灼被副隊長推出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像鴕鳥一樣低著頭。
黎默走過來,看了眼眼前的人。
這個女人穿著休閑西裝,突兀的站在賓客通行的路上,十分扎眼。
「你是誰?」黎默音色沉沉的,磁性十足。
大概是還沒有認出陶灼,所以連聲音都多了幾分溫和。
安舒苒也走了過來,疑惑的看著她。
陶灼避無可避,只好抬起頭,皮笑肉不笑的咧開嘴,齜著她那口潔白的小牙。
比哭還難看。
黎默見到她,瞬時瞪圓了眼楮。
安舒苒也認出陶灼,「她不是你家的家佣嗎?」又看向她的腿,「她能走路了?」
黎默從驚訝中緩過神來,眸子立刻就暗沉下來,眼神冷冽,「你怎麼會在這里,你怎麼混進來的?」
副隊長意識到不對勁,走了過來,「她不是黎總您的貼身保鏢嗎,今天是代替隊長來的。」
「代替隊長?」黎默神色越發犀利,緊盯著陶灼,「周文峰呢?」
陶灼低下頭,沉默不語。
安舒苒走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黎默臉色暗的嚇人,他叫來副隊長,「找車送安小姐回家。」
「默,我…」
安舒苒還想說什麼,黎默只淡淡的說了句,「回去吧。」
無奈,安舒苒只好在副隊長護送下離開了庭院。
黎默看了眼遠處還在交談,沒有離開的賓客們,英挺的劍眉輕皺,低聲對陶灼說︰「跟著我,哪都不許去。」
陶灼知道他還要顧及在場的人,所以才沒有發火。
她老老實實的跟在黎默身後,一言不發,直到他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
黎默站在庭院門口,眼楮看著遠處的黑暗。
陶灼還是直挺挺站在他身後,頭深深的低著。
「周文峰在哪里?」
黎默問,聲音冰冷。
沉默了許久。
「他在,別墅那片林區的小房子里。」陶灼聲音低低的。
「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關了他一天一夜?你怎麼做到的。」黎默聲音越發陰沉。
「就用了安眠藥,他晌午才會醒,而且我留了水和面包,應該不會…太難熬。」
陶灼說的很沒底氣。
她確實十分對不起周文峰,本來想溜出庭院就趕緊回去放他出來的,可是現在連自己都被扣下了。
黎默招呼來一名安保,對他說︰「去別墅林區,那里有間小木屋,你們隊長在里面,去放他出來。」
這名安保人員听後一愣,隨即便立刻離開了庭院。
陶灼越發有些愧疚。
如果回去和周文峰好好道歉,他會不會原諒自己。
黎默轉過身,看到陶灼的神情,冷哼一聲,「你也知道難過?」
陶灼吸吸鼻子,仰起臉看他,「我會和他道歉的。」
黎默直接伸手捏住她的臉頰,「你可真是步步為營,心機深不可測。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黎默用了幾分力,陶灼的臉被捏的有些變形。她用力掙月兌開他的鉗制,手指著他,聲音有些顫抖,「這是我和周文峰的事情。與你無關!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黎默勾起一抹冷笑,「自己做了錯事,又怨到別人身上?」
陶灼捏緊拳頭,美目瞪著他,「我承認我錯了,但是我對不起的人是周文峰,不是你!我只想恢復工作,我不想天天被關在別墅里面了。」
「不讓你出去是為了你好,你別不識好歹。」黎默往前走了一步。
陶灼察覺到他的動作,後退了一步,認真看著他的眼楮問︰「這次晚宴很圓滿,我也參與到安保的工作中,說明我現在已經可以勝任了。」
黎默語氣輕蔑,「那又怎樣。」
「我想知道,」陶灼看著他的雙眼,帶有一絲熱切,「我能離開別墅,正式恢復工作嗎?」
黎默聞言,漆黑如墨的眼只瞥了她一下,便從唇齒間吐出幾個字,「不可能。」
陶灼覺得溫潤的液體控制不住的沖進眼眶里。
所以她做了這麼多,精打細算了這麼久,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他根本就沒有打算放她出去。
她不但自己的計劃全部落空,還連累了周文峰。
她做了錯事,做了傻事,最後什麼都沒得到,一切都是白折騰。
陶灼戚然一笑,「為什麼?」
黎默神色自若,眼神尖銳的盯著她,「你以前過得都是刀尖舌忝血的日子,讓你乖乖呆在別墅,難道不好嗎?」
陶灼露出一絲困惑。
刀尖舌忝血?
是指她的保鏢工作很危險嗎?他是怕她危險嗎?
「既然這是我的工作,我就應該盡職盡責,有危險也沒辦法。」陶灼解釋著。
黎默嘴角溢出一絲譏諷。
一個殺手對他鄭重其事的說,她要對她的工作盡職盡責,還真是可笑。
「你現在的工作就是努力的回想讓你印象深刻的人,如果想起來,就立刻告訴我。」黎默偏轉過身子,背對著她,「我說過了,你要听話。」
「可是我不能天天呆在別墅里去听你的話,像個傀儡一樣。」陶灼看著他的背影,試圖說服他。
片刻,黎默的聲音從前面悠悠的傳入耳中,「你也只是個傀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