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學無術

秦可卿隨手拾起一片落葉將其放在手心,深吸一口氣道︰「我可否認為,你只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來證明他們之間有關系。」

恰逢此時,一陣清風拂過,又有一些樹葉隨風搖曳飄了下來,正巧有一片又落在她攤開的手里。

在旭日的照射之下,秦可卿整個人如同披了一層淡淡的金色薄紗,秀發隨風而動,眸若秋水,眉睫一動翩若驚鴻。遠遠看去宛若九天玄女下凡塵一般。只見她撅嘴輕吹,將手心的落葉輕輕吹掉,溫子琦心中暗忖道︰「此時的她,才是真的她嗎?」

良久沒有听到聲音,秦可卿便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正在沉思他。便以為是自己剛才所問並不好作答,開口道︰「怎麼,不好說嗎?」

被她這麼一問,溫子琦才發現自己剛剛的舉動讓她誤會了,便稍作思索開口道︰「我不知柳南天是否知曉那個楊弘的身世,若知曉,那麼此事就頗為麻煩。如果說他全然不知,事情反而比較簡單了!」

「明白了,」秦可卿單手托腮,唇邊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容,慢慢點頭道︰「這一瓦之仇,看來你是難以忘懷了。我估計楊宏絕對想不到你對他如此上心。」

听她話中意思,好似又在說自己此舉是心眼太小之故。便微微一笑,眼神似游雲一般,順著她的話說道︰「何止上心這麼簡單。」說罷單手撐著額頭怔怔地看著她。

听他這麼一說,秦可卿似有一絲尷尬,本來只是隨意調侃一句,並未有絲毫其他想法在內,可如今卻讓他覺得自己是在譏笑他心眼太小。

便櫻唇微張想要解釋一番,但終究沒有說出來。只是靜靜地望著手心里的落葉。

許是發現自己有些失態,溫子琦便收回目光,輕咳了一聲笑著問道︰「不知秦姑娘對吃有沒有研究?」

聞听此言,秦可卿一怔,似有不解地問道︰「怎麼突然說起吃了呢?」

「沒什麼,」溫子琦並沒有回答她,依舊笑著問道︰「就是想問問秦姑娘,對螃蟹了解多少,尤其是抓捕。」

秦可卿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若說我對此全然不知,你會不會笑話我。」

「怎麼會呢,」溫子琦似乎早已料到她會如此說,便接著說道︰「青州常吃的是在河里面抓的,還有一種體形較大的是在海里面抓的。需要抓捕這種大型的螃蟹需要特定的工具,光靠手可是極度危險的一件事情!」

對于他為何有此一問,秦可卿全然不知,只是見他說的頭頭是道,便不由一怔。出于禮貌又不好出言打斷,只能靜靜地听著。

「個頭較小的,一般下手快一點不會有什麼危險。但如果個頭大了,那隨時都有斷指的風險,所以沿海的漁民發明了一種抓捕工具,熟練後,其靈敏程度好似第三只鐵手一般。」

聞听到沿海二字時,秦可卿不解地問道︰「你剛說沿海,可我大周並沒有靠近海的地方!」

顯然想到秦可卿會有此一問,只見他稍作遲疑後便笑著說道︰「我國沒有並不代表其他國家沒有!」

被他這麼一提醒,秦可卿臉色驟變,喃喃道︰「南越!」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只見溫子琦微微點了點頭,慢慢道︰「我發現楊弘取寶所用的武器,就是南越漁民捕撈的工具稍作修改的。」接著便將他在長壽宮內,看到楊弘如何甩手去抓珍珠的過程,又仔細地說了一遍。

待到溫子琦說罷之後,只見她面露異色,開口問道︰「依你的推斷,此人是南越人?」

「是的!」溫子琦毫不猶豫地說出了心中所想。

看他如此肯定,秦可卿不由一怔,便接著問道︰「單憑一個武器就斷定他是奸細,會不會有點過于武斷!」

秦可卿並不知道,飛爪練習可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有所成就的,漁民為了能賣到個好價錢,抓回來的要肢體俱全,若是有所殘缺可就賣不上好價錢了。所以沿海地區的漁民剛會走路就開始練習飛爪,直至成年才能說是略有所成。

對于她有此疑問,溫子琦並不詫異,只是淡淡一笑道︰「若只是單憑一個武器,我也不敢下定論。所以當我發現他所用之物竟然與漁民所使用的飛爪如出一轍時,我便一直跟在他後面。」

秦可卿抬頭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溫子琦,知道他必定又有新的發現,便開口問道︰「發現了什麼?」

「水性極好,不亞于吳志邦。」

秦可卿秀眉一豎,詫異地問道︰「你說誰?」並非她沒有听清,而是不敢相信。

溫子琦也知她為何會有此一問,便又說了一遍︰「菲菲的那個老奴吳志邦…」

似乎對于這個沖擊太過于大,秦可卿伸手打斷了正欲說下去的溫子琦,開口詢問道︰「你說楊宏的武器不僅是漁民所用的飛爪,而且水性也極好?」

或許吳志邦這人之前給她沒有留下什麼印象,但是听過裴淵庭一番話後,讓她深信不疑吳志邦乃是南越的細作。

按照他的推論,這個楊弘也有極大可能是南越的奸細。更讓她心生恐懼的,乃是此人在為青州知府柳南天效力。

就像溫子琦之前所說,柳南天是否知道他的身份。如果不知道還好,那要是知道了呢?一洲知府通敵,那這事可不是她一個小小的督察能夠過問得了的。

坐在她對面的溫子琦,似乎看出來她的顧慮,便開口說道︰「雖然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很煩躁,但是我覺得有必要再提醒你兩件事。」

秦可卿聞言一愣,驚疑道︰「還有什麼事,比這個震驚嗎?」

溫子琦長嘆一口氣,似笑非笑地說道︰「震不震驚,我覺得已經不是很重要的事了。」

秦可卿並不是愚笨之人,听這口氣便知接下來他所說的絕非什麼平常之事,便長吁一口氣,按耐住心中的震驚說道︰「你說吧!」

看她做好了心理準備,溫子琦便神色一冷,語氣如霜地說道︰「第一件事乃是,四海客棧李掌櫃的死並不是田司禮所為,我發現以他的水平不足以做到那種地步!」

秦可卿緩緩地點了點頭,淡淡道︰「既然不是這個田司禮,那麼就是你們的副堂主姚炳坤了!」

「是不是他,我們先不去管,」溫子琦搖了搖頭,繼續道︰「我要說的第二件事,乃是田司禮昨晚之所以出現在祈福宮,是因為他要去那里與楊弘踫頭。」

「原來如此,」秦可卿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自嘲道︰「我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關系。」

溫子琦輕輕一笑,開釋道︰「因為你並未看到二人踫面,所以自然不會將他們聯系在一起。」

秦可卿報之一笑,喃喃道︰「這個田司禮乃是西涼的細作,一個西涼的細作與一個南越的細作在行宮大院中踫頭,這等罕事絕對讓人聞所未聞!」

溫子琦輕輕一笑道︰「還有一個細節,就是這二人是在知府大人的牽頭下才踫面的,當然知府大人是否知道他倆人的身份我們目前不能下定論。」

清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秦可卿抬起頭瞧了瞧,輕飄飄地說道︰「事已至此,若要不聞不問顯然是不可能的了,毫無證據去指證一州知府顯然是下策,為今之計只好揪著楊弘這根線不放了。」

溫子琦見她的想法與自己一致,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面上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容。

看著傻笑的溫子琦,秦可卿一掃心中疑慮,笑著說道︰「你這個假郎中,每天跟著我們瞎跑,就不怕朱之廉怪罪嗎?」

本來望著出神地他,耳听秦可卿這麼一問,便長嘆一口氣說道︰「什麼假郎中,我可是實打實的門徒。」

秦可卿顯然早已料到他會有這麼一說,便想都不想繼續問道︰「那你這個門徒,可學到什麼高超的醫術了嗎?」

溫子琦抬眼看了一下她,目光有些哀傷,「秦姑娘,你這是明知故問,自從認識你以來,我可是基本都和你在一起。」

秦可卿聞言一愣,雙頰不自覺地泛紅,佯裝生氣道︰「听你的意思,好像你不學無術是因為我的緣故。」

不明真相的溫子琦,猛然發現秦可卿臉色有異,便連忙擺手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那個朱堂主,我已經好幾天沒見過他了。」說話間只見他神色一滯,好似在思索著什麼。

看他好像在回憶什麼,秦可卿也不打斷,只是靜靜地坐在對面。

良久之後只見他一臉驚恐地說道︰「經你這麼一提,我才發現確實好久沒有看到過他了。」

秦可卿聞一愣,細想一下南宮菲菲昨日所說,難道傳聞確有此事?便開口問道︰「那你上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溫子琦想都不想月兌口而出,「那一天!」

「哪一天?」

溫子琦靦腆地一笑︰「就是見你的那一天!」

對于這樣的回答,秦可卿顯然並沒想到,雙眸中閃過一絲光芒,微笑道︰「怎麼今日你說的話是如此油嘴滑舌,都有點不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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