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旁敲側擊

听到她這樣講,溫子琦並沒有感覺尷尬,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根本不縈于心一般。

看他如此雲淡風輕,秦可卿有些許詫異,但也只是稍微一愣,便沒有再深究。只是莞爾一笑道︰「照你這麼說,是有幾日沒見到了。」

「確實是有幾日了,」溫子琦點了點頭,說道︰「不止他難得一見,就是連現在傳授我們三人煉藥之術的墨老先生也是如此?」

听到他並不是堂主親授,秦可卿眉頭緊鎖,一臉詫異地問道︰「你不是堂主門徒嗎?怎麼他不傳授,卻找了另外一個人來教你?」

溫子琦淡淡一笑,耐心地解釋道︰「也不是不傳授,只不過現在讓我們三人跟隨墨千秋老先生學習煉藥技術,結果這位老人家也就露了兩面。」

未待他話音落地,只听對面秦可卿雙手一拍桌,驚呼道︰「你說的可是墨千秋墨老先生?」

看著滿臉驚訝之色的秦可卿,溫子琦疑惑地問道︰「正是啊,怎麼難道你听說過此人?」

提起這位墨千秋老先生,秦可卿神色肅然,滿臉尊敬。

在山上與乾坤二子修習醫術武藝這十幾年,雖然有時師傅會對他說一些當下的風雲人物,但對于站在頂端的游乾子來講,這些人不過是小有名氣罷了,也都是一句帶過而已。

可對于江湖中混跡多年的秦可卿來說,游乾子眼里的小人物,在她心目中可是宛若擎天巨石一般的存在。

十幾年前的墨千秋,名聲雖不及當時譽滿天下的溫世戌,但也是享有盛譽。雖然其性格怪異,但終究難掩其才華,有不少杏林中人都曾在其座前受教。

若不是十二堂之案讓其心生怨念,退隱鄉間。估計如今能叫得上號的名醫都是其學生。

之前曾有傳聞說此人再次出山,只是無從考證,今日一听竟然就在青州,怎能讓人不驚訝。

听他在墨千秋門下受教,秦可卿心中不由一喜,輕聲道︰「能有他老人家教導你,說不定明年的藥尊大賽你會一鳴驚人,到時候…」

話說至此,只見她神色一頓,好似想到什麼,便改口道︰「你剛剛說連墨老這段時間也是難得一見?」

溫子琦雖不知道她為何有此一問,但依舊點頭道︰「嗯,而且我有種感覺,此二人應該是在一起。」

秦可卿雙眉微皺,疑惑地問道︰「你這感覺從何而來?」

溫子琦低頭沉思了一番,但終究沒有思緒,便搖頭嘆息道︰「我也無法說出是為何,但就是有種錯覺。」

見其想不出什麼實質的證據,秦可卿嘆氣道︰「最近外面可有傳聞,說是你們朱堂主偶然得到一個古方,據傳可能是長生不老之方!」

聞听此言,溫子琦默然半晌,嘴角輕輕上揚,笑著說道︰「長生不老?先不說這個傳聞是真是假,單就說朱堂主本人,他乃是益春堂名醫,怎能不知道長生之事乃是無稽之談!」

話雖是這般說,可他豁然覺得此事應該有一定關聯,要不然這兩位也不會同時消失數日不見蹤影。

秦可卿並未繼續說下去,只是緩身站起來,在院內輕走幾步。若有所思道︰「知道是一回事,可若真有古方入手,難保他沒有一試之心。」

听她如此說,原本一臉淡然的溫子琦似有所感地點了點頭,說道︰「眾人皆想長生,他自然也不能免俗。」

早已疲困不堪的秦可卿, 只因心中有事,所以一直強打著精神。此時心事已了頓覺困意來襲,擾得她是哈欠連天。

溫子琦一瞥她庸庸倦倦的樣子,便輕聲道︰「瞧你如此困乏,早點回房休息吧。」

「這幾日是沒有休息好,」秦可卿也不客套,便開口道︰「那我先回房去了。」說罷便扭身回了房間。

石桌邊溫子琦閉上雙眼,細細咀嚼著剛才所听到的這些,忽地他雙目凝視,看著前院,呢喃道︰「真的好巧!」

隨著圍觀眾人的離去,這條所謂的街道又和往常一樣,行人難得一見。

經此一事後,曹二牛對曹氏那是百依百順,此刻陽光正好,二牛便搬了一個藤椅擺在門口,讓曹氏坐在上面曬太陽。而他便站在身後為其垂肩捏背。夫妻本沒有隔夜仇,何況只是一場誤會而已,二牛也自知理虧,便低頭認錯討饒了一番,此事就這麼過去了。

街上本沒有什麼行人,二人便與對過的楊掌櫃有說有笑地聊著天。說話間只听身後傳來一句女聲︰「店家,店內可曾開火營業?」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在二牛的身後站著兩位女子。

二牛聞言一喜,剛想開口讓她倆進來,便听到身旁的曹氏說道︰「對不住了您,小店今天不營業,你若要打尖可到對過這一家。」

問話之人明顯一愣,哪有將客人趕出門的道理,便神色不悅地說道︰「店家真的是好大的牌面,竟然將上門生意哄出門!」

曹氏一听口氣不善,便連忙起身,將小月復往外一挺,笑著說道︰「姑娘你是有所不知,我因有身孕在身,不便下廚所以才…」話未說完,但是意思已經顯而易見了。

柳玉姝見其微微隆起的小月復,便沒有再說什麼,便往對過一瞧,只見楊掌櫃正笑臉相迎道︰「二位客官,里面請。」

二人微微點頭,便邁步來到楊掌櫃的小吃店。看了看店內雖然破舊,但還算是干淨,便隨便找了個位置一坐。

待二人落座後,楊掌櫃趕忙給兩人斟茶倒水。陳若兮隨意瞥了一眼牆上的菜單,開口道︰「掌櫃的有什麼現成的,先來一點墊墊肚子。」

楊掌櫃點頭應和了一聲「好 。」便去後廚忙去了。

「師姐,這一路下來並未看到那三人,難道他們不是往這個方向嗎?」柳玉姝嫌棄地撅著嘴巴嘟囔道。

一路的奔波早已讓陳若兮口渴難耐,此時見有茶水送來,便連忙端起要飲,耳邊听到柳玉姝有此一問,便扯起一抹笑意,淡淡道︰「下山就一條路,若不是朝這面走,難道從後山去了漠北?」說罷便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就如陳若兮所說,行宮依山而建,下山路就只有一條,若不走此路,便只能從背後的峭壁一躍而下。

听她這麼一說,柳玉姝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只見她眼睫低垂,下巴微收,似有一番哀愁在其心。

良久之後見她長吁一口氣,伸手將面前的茶杯端了起來,遞至唇邊,並沒有飲下去,或許是嫌棄這偏僻小鎮的茶水太過于粗鄙。

坐在對面的陳若兮,瞟了她一眼,微微嘆息道︰「玉姝,你得改改你這個千金小姐的脾氣了。」

柳玉姝眼睫輕顫,眸色甚是黯然,「師姐教訓的是,我知道了。」說罷便將手中的茶輕酌了一小口。

正巧遇到上吃食的楊掌櫃,只見他面露愧色地說道︰「二位小姐,我這茶是有點難以下咽,小的給您賠不是了。」

看著桌上的兩碗清湯面,上漂兩個荷包蛋,便再無其它。柳玉姝一臉疑惑地問道︰「就這樣?」

楊掌櫃一時沒有明白她此話是何意,一臉茫然地看著她。良久之後才明白,原來她是嫌棄過于簡單,便笑著說道︰「樂安鎮,乃是個小地方,沒有什麼珍饈美味可以招待二位,實在抱歉。」

坐在一旁的陳若兮,眉捷一頓,笑著說道︰「掌櫃的,這可有點說不通了,離此不遠就是行宮,每天往來采買辦事的人應該很多啊,為何感覺這個鎮都沒有什麼人氣呢。」

楊掌櫃抬頭瞧了一眼陳若兮,壓低聲音道︰「姑娘您可千萬別瞎說,那里面的人可是不允許與外人接觸的,就算路過這里也都匆匆忙忙,從來不做停留的。」

「哦,」陳若兮唇邊浮起一絲清淡地笑容,慢慢搖頭道︰「這是為何呢?」

楊掌櫃聞言一頓,心中暗道︰「看此二人的言行舉止,不像是貧苦人家,難道說是行宮里出來的,要不然為何會對行宮如此上心。」心念至此,怕自己言多有失,便連忙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陳若兮乃心思機敏之人,看剛剛楊掌櫃那一愣,便知他應該知道些什麼,便按捺住心中的滿月復疑團,莞爾一笑道︰「我們遠道而來,想再此盤桓數日,若是不知道其中忌諱,恐惹出什麼禍事,還望掌櫃的能指點一二?」說話間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看著桌上白花花的銀子,楊掌櫃遲疑了片刻,便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麼秘密,就是怕被壞人惦記。」

「壞人惦記?」柳玉姝雙眼一翻,說道︰「惦記什麼?」

對于柳玉姝的疑問,楊掌櫃想都沒想,便開口說道︰「惦記他們身上的銀子啊,還能有什麼?」

陳若兮聞言一怔,隨即笑道︰「你這話說的沒錯,采買之人多數皆是銀子在身,何況是行宮出來的采買呢。不過你們都是本地人氏,自然不會做這種傻事,難道說這里經常有外人前來。」

一旁的柳玉姝听到此才明白,師姐為何會和這個掌櫃的說這些,原來是想盤問那仨人的下落,若是開門見山的詢問,恐怕掌櫃的即使是知道也未必會實言相告。這般旁敲側擊說不定會有奇效。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楊掌櫃開口說道︰「當然有人,今天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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