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雲開霧散

這簡單的一句可比剛才給她五十兩銀子所帶來的震撼還要大,只見曹氏的嘴唇不禁劇烈地顫抖起來,抬手遮住了自己的早已哭紅雙眼,喃喃道︰「謝謝!」

站在溫子琦對面的曹二牛一听這毫無依據的話,便連忙說道︰「那那衣服之事有如何解釋。」顯然對于衣服之事他依舊耿耿于懷。

本就對他沒有好感的南宮菲菲,現在又听到他這樣說,便秀眉一豎,話鋒如刀地說道︰「你為何那麼多廢話,說了沒有關系就沒有關系,你若再問小心我下手無情!」

適才听到有人願意證明曹氏乃清白,圍觀之人紛紛同情起她來,可如今一看壓根沒有證據,只是準備讓人暴力服軟,便又都覺得曹氏大有問題。

甚至有人開口道︰「我當有什麼鐵證呢,原來是比誰的拳頭硬而已!」

眼看眾人又在指指點點,溫子琦面色一板,喝斥一聲道︰「你們這群人真的是聒噪,並非我們不願意說,而是此事涉及很多機密,我只能簡單告訴大家,那個楊弘乃是一名惡人,至于為什麼會穿了曹二牛的衣服,那是因為他無衣可穿隨手偷的而已。」

眾人听罷全都是一臉疑惑,良久之後只听到有人哦了一聲,開口道︰「我懂了,你們是官府的人!那個楊弘施了金蟬月兌殼之計,光著身子跑到了樂安鎮,然後偷了二牛的衣服,恰巧又遇到了趕回來見媳婦的二牛,才鬧出這麼一場誤會。」

本就不想多做解釋的溫子琦,听到有人這麼一說,便壓著心中的怒火,佯裝大加贊賞道︰「分析的太對了,簡直絲毫不差,事情就是如此。但是有一件事情,還希望大家保密,就是見過我們的事情,不可以對外人說起,省得給你們惹來麻煩。」

圍觀眾人俱都一愣,有人不解地問道︰「為何不可以對外人說呢?」

南宮菲菲眉睫一動,略做沉思後便開口說道︰「因為楊弘是個殺人如麻的大魔頭,你們不在江湖上行走,並不知道楊弘其實有個名號,叫做十三太保血手楊弘。顧名思義他還有十二個結拜弟兄,所以若是被他那些結拜弟兄知道,是你們將楊弘的行蹤泄露給我們的,結果可想而知!」

話音剛落沒多久,只見原本站著密密麻麻的人群竟然三三兩兩都散了,前後不過數息的時間原本圍得水泄不通街道,就剩楊掌櫃和曹二牛夫婦。

並非楊掌櫃不想走,而是他的店就在對面,想走也走不了,只能無奈的看著離去的眾人。

眼見眾人俱都離去,南宮菲菲瞥了一眼臉色煞白的曹二牛說︰「夫妻之間貴在信任二字,你可曾對她有一絲絲的信任存在。」

被一個年輕女子如此一說,曹二牛低下頭去沉默不語,似有所感,今日若是真如她所說多一點信任也不會如此。若不是這幾人出言調解,自己剛剛要是頭腦一熱,做出什麼糊涂事可怎麼辦。

見他好似有所觸動,南宮菲菲又轉過身來,伸手牽住曹氏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他也並非一無是處,你瞧你手里的柿餅就是最好的證明,連夜趕回來,不就是想替你分擔一點嘛,照我說,你們二人就是欠缺交流。」

曹氏點了點頭,良久之後長嘆一口氣說道︰「我也知他疼我,可是這人死腦筋一個,絲毫不听勸,別人的話,他是少有幾句能听進耳朵的。」一說起這些曹氏又忍不住長嘆一口氣,似乎對于曹二牛往日之事有頗多說辭。

眾人見她好似要有訴不完的苦,便想著該如何勸說,可誰知道她竟然莞爾一笑,豁達地說道︰「幾位應該也听我家的家丑听膩了,我就不招幾位心煩了。」說罷沖著曹二牛說道︰「你別愣著了,趕緊將後院在收拾一下,難道還要我去收拾!」

原本已準備好挨訓曹二牛一听,頓時抬起頭來眉開眼笑地說道︰「是是是,我這就在收拾一遍。」說罷一溜煙的排進店內。

話已至此,再多說反而顯得嗦,曹氏便將眾人讓進店內,殷勤的又將桌椅細擦了一片,才讓三人落了坐,見眾人已座好後又趕忙去沏了三杯茶水放在眾人面前。

待一切安排妥當後便去了後院,想必是指使如何收拾去了。

約莫小半盞茶的功夫,只見曹氏掀開簾子走了出來,說道︰「幾位,後院已經收拾好了一共三間,我讓二牛給每間屋子放了一桶熱水,萬一幾位要是有需要,也省得再來前院。」

三人俱都點頭輕笑,似乎覺得這個曹氏做事想得特別周到,絲毫挑不出什麼毛病,便都站起來跟著曹氏進了後院。

後院與前堂中間隔了一個小回廊,但感覺卻完全不同。依然是一樣的干淨整潔,但是卻更偏向于舒適,尤其院子中那個用灰磚砌的小花壇,上面擺放著數盆菊花,此刻開的正盛。可想而知,若要是花季其中定是多姿多彩。花壇旁是一顆丈許高的銀杏樹,清風拂來,葉片緩緩落下。若不是樹下放著一方石桌與幾個石凳,都讓人幾度懷疑此處是不是客棧了。

要說三人之中,當屬南宮菲菲所居的畫舫最富麗堂皇,所以按理來說她應該會此地頗有說辭,可事實上她並沒有,只見她笑得猶如一個小孩子般開心。

甚至緊走幾步來到樹下,仰頭感受從樹葉中間偷偷溜下來陽光。

曹氏見此也將那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放了下來,本以為出手如此闊綽之人可能會嫌棄後院條件太差。沒想到不但沒說什麼,反而好像勝似喜歡。

便長吁一口氣,笑著說道︰「幾位,北邊這三間陽光正好,我已讓二牛又擦拭了一遍。被褥也是昨日剛曬過的,雖然看上去有點舊,但是絕對沒人用過。因為我這里說句實話從來沒有人來住過…」

看著曹氏說話之時雙手不由得直扣衣角,秦可卿走上前去,輕輕牽起她的手,小聲地說道︰「我相信你,你沒必要這麼緊張,緊張多了對月復中胎兒可不太好。」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只見曹二牛從前堂走了過來,尷尬地撓了撓頭,小聲地說道︰「幾位恩人,我已將前堂的門關了,你們就安心的休息吧。」

「關門?」秦可卿聞言一頓,不解地問道︰「如今才辰時剛過,怎麼就吧門給關了呢?」

曹二牛靦腆地笑了笑說道︰「我媳婦說,她剛才就看到姑娘您一直打哈欠,想必是昨晚追那賊人沒有休息好,如果開著前堂怕有人來吵鬧驚了幾位,所以…」

秦可卿雙眸含光,面露愧色地說道︰「所以就為了我們三人休息便將店門關了,這樣是不是不太合適!」

听到秦可卿這麼一說,曹氏便將手抽了出來,邁步走到曹二牛身邊,伸出右手狠狠的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轉過來笑著說道︰「您別听二牛瞎說八道,和您幾位沒有一點關系麼。一早上鬧騰的也沒來的及收拾,亂糟糟的做生意不是砸了招牌嗎?所以今天就干脆休業一天。」

許是剛剛曹氏那一下扭的著實不輕,只見曹二牛咧著嘴一面揉著胳膊一面應和道︰「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只是我這笨嘴笨舌的沒說清楚。」

話都這樣說了,秦可卿也不好再推辭,便輕輕一笑,說道︰「既然這樣,那真的是多謝了。」說話間頓覺困意襲來,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哈切。

站在對面不遠處曹氏見此便知趣地說道︰「房間就在身後,我夫妻二人就不再這里多做打擾了。您幾位若要有什麼吩咐,只管叫一聲便可。」說罷竟然拽著曹二牛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看著夫妻倆人雲開霧散走在一起,三人俱都會心一笑。對于剛才曹氏說之話,自然不會信以為真。在這個若如不辛勤勞做就有可能難以為繼的小鎮,又怎麼會應為因為所謂的亂糟糟就歇業一天呢,何況以三人看來前堂應該是一塵不染干淨整潔才對。

安靜舒適的小院又只剩下她們三人,南宮菲菲回頭看了下客房,便笑著說道︰「我是困的受不了,先回去休息了,有什麼事情等我睡起來再說。」說罷也不待兩人有反應,便自顧自的走了回去。

秦可卿只是抬頭瞟了一眼,似乎對此並不奇怪,只見她眼光一掃樹下的石桌,開口問道︰「你怎麼樣,還有精力陪我喝杯茶嗎?」

正在低頭沉思溫子琦,聞言一愣,隨即笑道︰「我正好也有事情要找你。」

許是並沒有想到溫子琦也有事要找她,秦可卿眉頭微皺,一臉訝異地看著他道︰「何事?」

「坐下再細說吧,」溫子琦伸出手掌指向了樹下的石凳,「秦姑娘請座。」

「何必這麼客氣,」秦可卿走過去坐了下去,開門見山地說道︰「現在可以說了,是什麼事情呢!」

溫子琦也不客套,大大方方坐了下來,略加沉默後開口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有七成的把握!」

看其慎重的樣子,秦可卿自知此事可能非同小可,便小聲地問道︰「事關柳南天?」

听她如此一問,溫子琦並不覺得詫異,畢竟最晚行宮之事,幕後指使之人便是這位柳知府。便開口說道︰「若說有關,也不能說全是,若說沒有關系,也不全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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