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索性也不作解釋，慌忙干咳了一聲後，直接轉移話題，訕訕就笑道︰「所以，我從未當過太子侍讀？」
根據秦湘茹說的那些事，林奕知道的，可就是林大人因出身名門望族的緣故，從小便頂著一個太子侍讀的名號，成年後同太子一起進官場，最後一路高升，一直到升到了那獨立于六部之外，直接听命于皇帝的青天監提刑司。
而對于林奕如此生硬的轉移話題，鬼面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狐疑的偷瞄林奕一眼後，便訕訕笑道︰「不錯，太子侍讀不過是恆王給大人編造的身份而已。實際上大人您弱冠之年才入朝為官，距今不過是六七載罷了……」
弱冠之年？
林奕先是愣了愣，撓頭細細琢磨後，才想起來好像是二十歲來著。
念想至此，一時間，林奕可不由暗自感慨起來。
林大人入朝不過區區數年，竟然能從一清二白做到位極人臣，手段無不可謂不了得啊……
只是這些重要嘛？
林奕暗自吐槽了一句，不免匆匆就道︰「行，我知道了，所以我入朝之前，去過那西域，然後同那個叫什麼來著……」
一時半會，偏偏想不起來自己要說的那個小子叫什麼名字了。
好在鬼面倒是猜到了自家大人要說什麼，弱弱就提醒了一聲︰「淮安侯之子，付良吉。」
林奕眉頭一挑，連忙干笑道︰「對，然後跟付良吉那小子在坊間造謠的一樣，我與太子妃真早就勾搭上了？」
「謠言終究是謠言罷了……」
听到鬼面的前半句，林奕暗自松了口氣，可偏偏鬼面眯眼便幽幽又道︰「恆王沒有遇見她之前，她是西域公主，又不是太子妃，大人就算與那西域公主相戀，又有何不妥？」
好嘛，听到這話，林奕不由滿頭黑線。
就听鬼面自顧自又道︰「明明是那恆王插足了大人與西域公主間的姻緣，大人本不願多提，可那付良吉實在可惡，反倒造謠說大人是第三者。所以大人！不管他是不是淮安侯之子，定要嚴懲不怠，否者那寧王真要覺得大人是他能隨意揉捏的了！」
一時間，林奕只不住的嘴角抽搐，暗自在心里吐槽了句。
造謠的幕後黑手寧王你不管，你揪著人一個小弟不放，能有什麼意思嘛？
于是乎，林奕只擺手隨口道︰「行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什麼付良吉，你傳個話給左方虎，讓他放了吧。」
「大人？」然而鬼面匆匆就要開口時，忽然想到什麼，話音一轉，試探性就問了句︰「大人是覺得，那付良吉縱使在坊間滿嘴胡言亂語，可大人若抓著他不放，反而會讓人覺得是大人心虛所致？」
好嘛，听到這話，林奕不由眼珠一瞪，直接就吐槽了句。
既然你現在能想到這種擔憂，那先前抓住那小子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提這個？
現在好了，人都抓起來關好幾天了，林大人做賊心虛的傳聞，現在恐怕已經是全城皆知了吧！
只是林奕可壓根沒有要多理會那什麼淮安侯之子的心思，可還滿心狐疑著林大人與那太子妃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八卦呢，于是乎，干咳了一聲後，訕訕就笑道︰「一個不入流的角色而已，理會太多作甚？所以話說回來，既然那西域公主與我想戀在先，為何就變成太子妃了？」
听到林奕這樣的詢問，鬼面眼珠子里那可就是滿滿的錯愕了。
畢竟林奕這樣的問話，以一個身外人的角度來看，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奇怪的。
可偏偏在鬼面看來，他林奕可是故事的主人公啊，听到以前與自己相戀的女主角成了別人的太子妃後，居然能一點情緒變化都沒有的麼？
大人真是忘得太徹底了啊……
鬼面心里默默感嘆了一句後，弱弱就道︰「自然是時局變換，天下大勢所驅……」
听得林奕直接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說人話！」
鬼面連忙干咳了一聲，訕訕就道︰「以前西域國與我朝素來交集不多，可隨著北疆金國的崛起，那西域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便生出了與我朝聯手應對金國的想法。而在那金國第一次出兵，便直接打到西域國王都附近後，那西域國王自然是立即派遣使臣出使我朝了，可我朝憑借天險與金國分隔，並沒有與金國交惡的理由，于是……」
說著說著，這鬼面愣又是變得吞吞吐吐起來，搞得林奕不由月兌口便吐槽道︰「于是什麼？」
鬼面只悵然一嘆，弱弱便道︰「于是那西域國王便生出了讓自己女兒使出美人計，迷惑當初身為太子的恆王，以達到促使我朝與西域聯姻，共同抵御金國的目的……」
听到這，林奕不由眉頭一挑，忍不住在惡狠狠的在心里吐槽了一番。
所以你家大人還是被那太子妃給甩了是吧？
那怪不得林大人這些手下們，都不敢貿然在我面前提起太子妃的事情呢，原來是怕揭自家大人的傷疤啊？
偏偏鬼面自顧自又說了句︰「只是當初還是一介平民的大人，恰逢其時與恆王結交，相見恨晚，恆王是知道那西域公主與大人情意相投的。」
听到這話，林奕腳步頓時一停，扭過頭就滿是錯愕道︰「既然如此，那她最後還是成了太子妃？」
「本來，恆王與大人稱兄道弟，也不會奪人所好，是想著先假意于那西域公主聯姻，等擊退金國後在解除婚約成全大人的。」
鬼面悵然一嘆，目光深邃的往走廊外的風景撇了一眼，似乎回到了當年一般。
倒也的確是那時候便追隨了林大人，親身經歷了這些事情了。
而滿心狐疑的林奕，不由眉頭一挑，試探性追問了一句︰「本來？」
就見鬼面稍稍挪正了臉上的面具，才開口娓娓道︰「可無論是大人還是恆王，在先皇那老狐狸面前，都顯得過于稚女敕了些，恆王想著假意與西域公主訂婚之事，完全瞞不過他，于是他便大手一揮，便下了道旨意，招大人為駙馬，賜婚于大人了……」
听到這話，林奕猛地嗆了口氣，瞪眼就滿是不可置信道︰「你是說，我還與現在的女皇，有過婚約？」
好嘛，只有公主的夫婿才能稱呼為駙馬的，而林奕可知道，眼下整個大漢活著的人里，也只有如今的女皇獲得過公主的稱號了！
就見鬼面也不遲疑，輕輕就點了點頭，幽幽便道︰「畢竟我朝與西域接壤之處，根本無險可守，對于我朝而言，當初的西域可比金國威脅要大得多。若非真正聯姻，那老狐狸又豈會放心的派兵前去相助西域國？必然是認為，若聯姻之事不存，等那西域緩過勁來，憑借其西域蛛絲打造的一直刀槍不入的軍隊，就要自指我朝了……」
誰在乎這些啊？
林奕暗自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忙不迭就開口打斷道︰「你先等會！」
鬼面不由一愣。
就見林奕雙手胡亂的比劃道︰「你說，我！跟現在的女皇還有婚約，那……那為什麼我現在的娘子是秦湘茹，而不是她？」
好嘛，什麼天下大勢，對于林奕而言，完完全全沒有八卦來得實在……
鬼面只眼楮一眯，滿是意味深長道︰「因為後來那老狐狸改變的主意，覺得與其出兵幫助西域國擊退金國，還不如聯合金國剿滅西域。若是西域國一滅，我朝憑借地利，可盡吞廣闊疆土，又可趁金國兵馬疲乏之際，將其逼出西域，再借天山一帶之地利拒金國與中原之外。而金國以騎兵為尊，縱使那金國日益壯大窺視我朝，也必然是會繞道西域平坦之地，屆時我朝還能以西域作為緩沖地帶，避免中原百姓免遭戰火……」
偏偏鬼面這麼認真解釋的一番話，卻惹得林奕直接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吐槽了句︰「這跟我現在沒有與那女皇成親，反而娶了秦湘茹有什麼關聯？」
也不知道這鬼面面具後有沒有嘴角抽搐，對于林奕的吐槽，愣了好一會，才訕訕笑道︰「我朝不但不于西域聯姻，反而聯合金國與那西域發難，如此一來，那西域公主會如何著想？可不就是蠱惑恆王，說服那老狐狸改變主意，企圖扭轉局勢麼？所以恆王才鬧得連太子之位也不要了，只是縱然如此，也沒等改變那老狐狸的決定。再後來那西域公主只能另謀他法，制造了南疆禍端，落了了人頭落地的下場，而那恆王為了一女子，便舍棄太子之位的行徑，著實是讓那老狐狸失望，而寧王又不堪大用，那皇位最後自然是落到了與大人有婚約的公主身上，而那公主成了新皇，先前婚約之事，自然沒人再敢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