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怎麼也沒想到，你們居然有事瞞著我……」
對于鬼面的詢問，林奕沒有作答，反而是眯眼意味深長的說了這麼一句。
就見鬼面慌忙拱手作禮，啞然失笑道︰「大人誤會了！」
「誤會？」
林奕只淡然的撇了身後跟著的鬼面一眼，幽幽便道︰「你既然知道恆王來時我就躲在密道當中，那麼恆王讓你們轉告我的話，為何你們閉口不言，這還說不是有事故意隱瞞于我？」
就听鬼面悵然嘆道︰「並非是我等隱瞞大人什麼，而是有些事，不知道大人如今失憶的張子龍與岳雲虎，根本不敢在大人面前貿然提起，而屬下又是一直不知道要如何與大人提起，故而一直沒來得及與大人說明罷了。」
鬼面的解釋可不無道理，一時間就把林奕說得很是無言以對。
畢竟鬼面雖然是一開始就從秦湘茹那得知自家大人‘失憶’的事情，可鬼面壓根就沒尋到與秦湘茹一樣，能跟林奕闡述什麼的機會啊！
好嘛，鬼面知道自家大人失憶後，可就忙著為了以防萬一進行各種布置與準備去了，而林奕呢，卻是躲在府中，壓根就不帶出門前往青天監的。
雖然說鬼面也有暗中送來一些關于林大人事跡的卷宗吧，可林奕壓根就沒看上幾眼的，全都只鑽研他那個娘子給他寫的那些注明林大人實際的信箋了……
而等鬼面布置好預防自家大人失憶的事情被人察覺後的準備工作後，林奕又因那無頭飛尸的事情費足了腦筋。
如此一來，林大人以前那些與無頭飛尸壓根沒有關聯的事情，鬼面又如何能有機會跟林奕說明呢？
所以嘛，林奕倒是不難明悟鬼面的意思，只是恍然後，連忙就干咳了一聲，還是不由很是疑惑，試探性就問了句︰「所以，那恆王讓你們轉告我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後悔了什麼？」
只見鬼面滿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幽幽便道︰「恆王如今覺得大人當初並未真將那太子妃斬首示眾，故而他口中的後悔，自然是後悔當初沒與大人作出同樣的選擇罷了。」
听到這話，林奕可還是滿心的茫然，只能愣愣道︰「恆王覺得我當初沒有將太子妃斬首示眾？」
鬼面眼楮一眯，自顧自又道︰「寧王收到的那封密信，字跡與當年的太子妃如出一轍，又加上那太子妃當初隨身攜帶的信物與書信一同出現，無論是恆王或者是寧王，必然都要覺得那腦袋都被大人砍了下來的太子妃，其實並沒有死了……」
林奕只心頭一驚，免不了吐口就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房間里掛著那幅字，也是那太子妃寫的？」
對于林奕的質問，鬼面反倒愣住了，滿是不可置信道︰「大人已經知曉這些事了？可……可若是大人沒想起以前的事，不應該知曉這些才對是，一切關于這些事的卷宗，屬下當初可遵照大人的吩咐盡數銷毀了。而還知曉其中內情的人，卻又不可能輕易在大人面前提起這些事才對啊……」
林奕想要詢問的事情，已經是從這鬼面滿是錯愕的語氣中得到了答案，一時間不免嘴角一陣抽搐，自顧自就在心底吐槽起來。
原來如此！
那腐女還真沒有忽悠我是吧？
而她今天除了幫我安置好喜兒之外，竟然還幫我敢在恆王之前，把那太子妃寫給林大人的情書提前藏了起來啊！
好嘛，根本不用鬼面再多說什麼，林奕只回想雲瀾郡主念的那句‘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便自顧自猜測了一番。
字不是林大人寫的，話中的‘君’字自然也不是林大人思念的基佬，而如果字是太子妃寫的，那麼不就是說太子妃還真跟謠言里說的那樣，與林大人有一腿了嘛？
念想至此，林奕可不由弱弱咽了咽口水，滿是欲哭無淚的又暗自吐槽了一番。
你們可真會玩哈？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關系啊！
如果雲瀾郡主嘴里說出來的話沒有一句是假的，那不就是說，林大人喜歡恆王，恆王喜歡太子妃，太子妃又喜歡林大人了麼？
這……
而林奕還在暗自吐槽呢，就見鬼面滿是狐疑的打量了他一圈後，不由試探性的問了句︰「難道夫人已經與大人將您與太子妃之間的事情說明了？」
听到這話，回過神的林奕，只訕訕笑了笑，搖頭便道︰「她的確對于這些事有故意不提的意思，我之所以知道我房中掛著的那幅字與寧王收到的密信有關，完全是因為剛剛雲瀾郡主有意無意的對我透露的。」
「原來如此……」
鬼面忽然一嘆，悵然便失笑起來。
看得林奕不由直接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所以，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著，生怕這鬼面跟其他人一樣，要麼是不提，要麼是遮遮掩掩的，不免匆匆又補充了句︰「我現在可一點也沒想起些事！」
就見鬼面輕輕點了點頭後，還弱弱瞄了林奕一眼後，才小心翼翼道︰「其實，當年那太子妃從西域遠赴中原，本是追尋大人而來的……」
听到到這話，早就有心里準備的林奕，也沒有太多驚訝，只試探性的追問了句︰「然後呢？」
可見這鬼面忽然見愣是跟其他人一樣，一提到這些事便吞吞吐吐後，林奕不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補充了句︰「有話就說，我如今不記得那些事了，現在是想讓你幫我回想而已，無論其中有什麼，我難道還能置氣于你不成？」
就見鬼面還真是隱約有種放下心來的感覺，干咳了一聲後，訕訕就笑道︰「大人未得恆王賞識引薦入朝為官時，曾經雲游四海，到過那西域……」
只是沒等鬼面說完，林奕眉頭不由一皺，擺手就打斷道︰「你等會，我知道的怎麼跟你說的不一樣？據我所知，我以前不是很早的時候就被恆王引薦入朝為官了麼？」
好嘛，林奕知道的關于林大人是事，愣是跟鬼面現在說的有著很大的出入。
林大人可謂是年少成名，而這個世界又沒有飛機火車什麼的，如果林大人在入朝為官前雲游四海，就算是得從還在娘胎的時候開始算起，那時間也不足以說林大人當官前雲游四海了啊。
所以林奕可著實是想不通，是不是說外出逛個十幾里路是不是就算雲游四海了。
而這個世界的地圖，林奕也不是沒看過，若以大漢京都為起點，只能單純依靠馬匹，那去到那西域就算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可都少說要耗費一年半載的時間呢。
然而對于林奕的疑惑，只見鬼面眼楮一眯，幽幽就道︰「大人知道的這些事，是從夫人那里听來的吧？」
林奕直接一愣，試探性問了句︰「有什麼問題麼？」
心里可免不得很是忐忑，暗自嘀咕了句，難道秦湘茹真的忽悠了我？
卻見鬼面啞然失笑道︰「夫人知道的事，不過是大人成為青天監提刑司之後的事情吧了，而在這之前，夫人所知道的那些，不過是大人先前想讓天下人知道的而已……」
林奕只愣愣追問了句︰「什……什麼意思？」
鬼面滿是無奈解釋道︰「就是大人成為青天監提刑司後，對自己的卷宗作了修改，以至于天下人都以為大人是名門之後，只不過後來家道中落，而一身學識被恆王發掘，才沒有就此泯然眾人罷了。」
听到這話，林奕不由心頭一驚，一時間只能弱弱問了句︰「我為何要對修改自己的卷宗？」
鬼面滿是無奈的嘆道︰「大人實際出身清貧，縱使本事再了得，若沒有士族的身份背景，也是極難入朝為官的，故而自然是要偽造身世背景，才能登堂入室了。」
林奕只撓了撓頭，滿是詫異道︰「你們這……咳咳，我是想說，朝廷里的官員，還需要有士族背景的？」
鬼面一愣，倒也知道自家大人不記得事了，便點了點頭，耐心解釋道︰「這是自然，就好比大人沒有謊稱自己出生士族前，哪怕恆王當初以太子的身份再如何力薦，大人不過也是只能擔任些小吏罷了。大人您也只有在恆王的運作下有了士族背景後，官途才一路高升，最後坐到了青天監提刑司的位置上。故而大人您上任後第一件事，便是命屬下將您那士族身份的背景著實，免得日後落人口實。所以夫人知道的那些關于大人的事情，自然是大人想要天下人知道的，而非真相了……」
听完這一番解釋，林奕只一臉僵硬，試探性就問了句︰「我以前若真有本事，為何非要恆王推薦才能做官？就不能憑自己的本事考上麼？」
好嘛，這一番質問，可不免有一種吐槽的嫌疑了。
偏偏鬼面眼眸里卻透出濃濃的疑惑來，弱弱就問了句︰「大人說的考是何意？」
听到這話，林奕嘴角一抽，月兌口就驚呼道︰「你不會說，你們這沒有科舉這種東西吧？」
鬼面頓時一愣，歪著腦袋狐疑道︰「我們這？科舉？大人您說的話，屬下為何越來越迷糊了？」
一時間，林奕愣是不知道要如何跟這鬼面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