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陰謀

雲逐月收拾完祁墨蕭腿傷,又去拿出了跌打的藥酒,將祁墨蕭身上青紫的部分都涂了一遍,按到發熱,才換下一處。

等她都弄完,月亮已經爬上了屋頂了。

雲逐月喊綠星將房中的東西都收拾了下去,又坐到了祁墨蕭面前。

剛才是祁墨蕭問她,現在事兒都忙完了,她總算也有機會去問祁墨蕭了,今天到底在林中發生了什麼。

祁墨蕭在圍場對著諸位大人的那一番說辭,雲逐月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

若是如祁墨蕭所說,只是逆臣的余黨要對皇帝進行刺殺,那皇帝突然要舉行秋獵又是為的哪般?

朝堂之中,風雲詭譎,每件事都有著背後的深意。

今日的事,怕是只有皇帝與祁墨蕭知道了。

雲逐月剛忙完臉上還滿著紅暈,嘴里嘟囔著︰「到你交代了,今日在林子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祁墨蕭知道雲逐月定然是忍不住這一連串的問題,必然是要開口問的,他本也沒有準備瞞著他。

祁墨蕭將面前的茶壺拿起來,給自己和雲逐月都倒上了一杯。

這一天事情一環接一環,自己還沒喝上一口茶呢。

雲逐月見祁墨蕭喝了一杯,自己也喝了一杯,又擺出一副我等你說話呢你快說的表情。

祁墨蕭看著覺得可愛,伸手在雲逐月頭上拍了一拍。

「我這就告訴你。」

祁墨蕭對著雲逐月說道︰「今日我跟在皇上後頭進的林子,我當時在暗處,隱去了身形,他並未發現我。」

雲逐月听得認真,听到此處覺得緊張,手里攥起了腿上的紗裙。

祁墨蕭看在眼里,彎了彎嘴角繼續說道︰「沒多久,我就看到一個刺客沖到了皇上面前,皇上幾乎沒有反抗,任由刺客砍了一刀,而那一刀並不是朝著要害去的。」

「若是真的逆黨余孽定然是要朝著要害砍的,怎麼會草草砍了一刀了事?」

雲逐月覺得有道理,听著入神的點起了頭。

祁墨蕭繼續說︰「我當時就猜這刺客沒準是皇帝自己找來的,他只是想自導自演一出刺客刺殺的事件,而他的目的就是將這刺客栽贓到你們沉月谷的頭上。」

祁墨蕭眼神肯定的對上了雲逐月,雲逐月一點就通,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皇帝秋獵遇刺,身上受了傷,只要皇上說是沉月谷下的手,這世間又有幾個人可以反駁皇上的證詞?

那沉月谷做沒做過就完全不重要了,只要皇帝一口咬死,那沉月谷就要背上這一口黑鍋。

屆時,若是朝廷想要借此發動將士鏟平沉月谷,那也算的上師出有名。

也不會被人在背後置喙。

好陰險的一步棋!

雲逐月感覺周身都被陰暗包圍了,這皇帝處心積慮的舉辦秋獵,最後的目標果然就是沉月谷。

自己竟然毫無察覺,若不是

雲逐月對上祁墨蕭的目光,語氣溫柔的說道︰「那為何你會受傷?最後皇帝也沒提沉月谷?」

剛才在圍獵場,皇帝神色是清醒的卻是未發一言。

定然是計劃失敗了,若是有什麼變化,那只能說是祁墨蕭這個變數了。

祁墨蕭見雲逐月已經想明白其中的門道,一手握住雲逐月的手背,來回安撫的說道︰「你不用擔心,這事本王已經解決了。」

「你是如何解決的?」

「我當時想到了這種可能,就追上了那個刺客,刺客的身手雖然不錯,但是還是在我之下,我與他交手以後,他被我擊敗了,我當即了結了他的性命。」

「如果留著他的活口,就算想要他作證,也會害怕他反咬一口,畢竟他的主子是當今的皇帝。但是殺了他,便死無對證了。

「我將我事先準備下的信物塞在他的懷里,這才回去找皇帝。並且親口告訴了皇帝,我已經將他殺死,並在他身上搜出了前江南巡檢司處的信物。」

「皇帝當時一愣,我便知道我所料沒錯。只是他沒想到我捷足先登將刺客殺了,有了我這個見證人,他便沒有法子將他的計劃繼續實施下去了。」

雲逐月終于明白為什麼皇帝沒有借題發揮,去出兵沉月谷了。

這都是因為祁墨蕭。

他將自己與刺客的搏斗草草略過,全然不提其中的凶險。

可這又是簡單藏得住的!

雲逐月光是看他腿上的這幾處傷口,便能猜想到那時戰斗的激烈,傷的到他祁墨蕭的怎麼可能是泛泛之輩。

只是他將這些事都一筆帶過,將自己護在了他的身後。

雲逐月想著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

祁墨蕭哪兒見過這樣的雲逐月,心頭微動,輕輕的吻了上去。

嘴唇貼上眼楮的剎那,雲逐月感覺到自己的眼淚都被祁墨蕭吸走了。

祁墨蕭月兌開身,站起來。

似乎也有些情難自禁,為了遮掩剛才的尷尬連忙開口說道︰

「不過你不用擔心,這事現在已經定性了,斷然是推不倒沉月谷身上的,所有的事情都只能以本王所說為準,皇帝就算生氣也翻不了,不僅如此,他還得賞我一個護駕有功的獎賞。」

祁墨蕭對自己處理很有信心。

雲逐月卻笑不出來,祁墨蕭是真真為了自己與沉月谷受的傷。

祁墨蕭受不了雲逐月哭,只能哄著雲逐月早些上床,夜半三更了,早些休息。

今日確實經歷了不少事,雲逐月睡到床上沒半盞茶的功夫就睡著了。

祁墨蕭這才輕聲退出去,從牡丹園去到了書房。

書房里暗衛已經等了他許久了。

祁墨蕭坐在椅子上,全然不見剛才在牡丹園的溫和,全然看不出表情。

暗衛在下列將今日在圍場周圍收集到的消息一一報給祁墨蕭。

只是才稟報了沒兩句,祁墨蕭就听到了外頭有人來了。

祁墨蕭一抬手示意暗衛噤聲,暗衛立刻安靜了下來,側身隱進了屏風之後。

然後書房門就敲響了。

「王爺,您在嗎?我是婉如。」

祁墨蕭眯起了眼,不知道孫婉如又在玩什麼名堂。

孫婉如見沒人應聲,但是書房里的燈還是亮著的,那自然不肯罷休。

又連著敲起了門,邊敲邊喊著王爺。

祁墨蕭這才站起來,將門打開,就看到門外的孫婉如。

孫婉如今晚打扮的可謂是及其風騷,身上的衣服便是勾欄內的女人都怕是不敢穿。

祁墨蕭看在眼里,神色完全不為所動。

孫婉如沒想到祁墨蕭竟然不吃這一套,只能先按下躁動的內心,將手中的藥膏拿了出來。

「王爺,這是我為你送來的藥膏。」孫婉如邊說,邊想往里走,奈何祁墨蕭巋然不動,全然沒有請她進書房的意思。

孫婉如只好立在門前,好聲好氣的埋怨道︰「王爺不請我進去嗎?妾身今日晚膳听到消息說王爺秋獵受傷了,跑遍了京城才買來了這最好的藥膏,就怕王爺傷勢嚴重。這不馬上就給你送來了。王爺您放我進去,我給你好好擦一擦。」

話畢,孫婉如還拋了個媚眼過去,只是祁墨蕭就當沒看到。

孫婉如確實是晚膳的時候,接到的消息,只不過她一直在忙著給自己打扮,藥膏只是臨來之前隨手在藥房買的。

她要的不過是一個接近祁墨蕭的機會。

「藥我收了,但是不用給我擦了,我今日已經上過藥了,天太晚了,你還是早點先回去歇息吧。」

說完祁墨蕭全然不顧孫婉如是否還有話要說,直接回身進了書房,一把將門關上了。

孫婉如還想擠著進來,差點將手夾在了門縫里。

孫婉如踫了一鼻子灰心里也是一萬個不高興,只是現在祁墨蕭就在房里,她自然不能表現出來,嘴里還甜甜的說著︰「那王爺我明日再來看你,這藥你記得用啊。」

又留了一會兒房內並沒有祁墨蕭回應的聲音,靜悄悄的跟沒人一樣。

孫婉如覺得自討沒趣,這才扭著腰走了。

祁墨蕭直到完全听不到孫婉如的腳步,才將暗衛又喊到了面前。

祁墨蕭將孫婉如送來的藥膏丟在一旁,繼續听暗衛稟報今日的消息。

他听完了所有的消息,秋獵之上並沒有其他的勢力,那麼事情就是如他所料一般,全是皇帝一手策劃的了。

轉而祁墨蕭想到了一個人,問暗衛︰「今日三皇子可有異動?」

「回稟王爺,三皇子今日一直在場內狩獵,未曾離開我等的視線範圍內,並沒有奇怪的舉動。」

祁墨蕭對于三皇子的安分守己倒是有些意外,祁子羽居然沒有乘亂做些什麼,還是他已經做了什麼但是他們並沒有發現呢。

目前沉月谷與朝廷的矛盾一觸即發,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生出什麼把柄讓朝廷抓住了,借題發揮。

「你加派一些人守著王妃,沉月谷那頭也多放一些暗哨。最近局勢緊,很多小事可能就能引起朝堂動蕩,你們盯得仔細點,別放過一點消息。」

「卑職明白。」

暗衛收到指令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祁墨蕭抬起頭想看一眼窗外的月亮,烏雲太大了,將月亮完全擋在後頭,看不見一點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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