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挑撥

而此時,在三皇子府,祁子羽正在和自己的門客密探。

坐在祁子羽下位的正是今年科舉新晉的探花郎孫古藺,探花郎微時,是祁子羽一手提攜了他。

祁子羽將自己的別院給了他住,還將科舉所有需要的物品都準備的齊全,讓他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科舉大考之上。

所以他中了探花以後第一時間就投到了祁子羽的門下,明面上他還是探花郎,背地里卻京城去祁子羽的府上商談要事。

祁子羽手里拿著茶杯,神色悠然,這茶是今年的貢品,皇帝都還沒喝到呢,就被攔下來送到他這里了。

「古藺,你嘗嘗看這壺新茶,明前龍井,這是最新的一批。」祁子羽伸出一個手示意。

孫古藺卻之不恭,拿起手邊的茶品了一口,忙點頭稱道,祁子羽滿意的笑眯了眼。

孫古藺從小就在村子里長大,哪兒喝過什麼好茶,這茶喝在嘴里跟村頭2文錢一碗的沒什麼區別,只是他懂的為官之道,自然是要這樣給上頭面子的。

祁子羽根本沒想到這些,喝完了茶才開始說正事。

「古藺啊,你雖然沒去秋獵,但是可有听說秋獵上發生的事?」

祁子羽眯著眼,孫古藺看不清神情。

「我的確有听說,據說當時皇上遇刺,攝政王就這麼巧踫到了,而且還只身去追捕那個刺客,最後還親手殺了。」

孫古藺把听到的再說出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三皇子您說,這攝政王是在做什麼?」

祁子羽輕蔑的笑了笑說道︰「他只身追凶那可絕不是為了救皇上,至于他想干什麼,那就取決于那個刺客的身份了。」

孫古藺不太明白。

「三皇子您的意思是刺客的身份有蹊蹺?」

「父皇忽然舉辦秋獵,本就已經十分奇怪,而如今又來一個刺客,怎麼想都有問題,如今事情已經發生,這刺客那不是攝政王的人就是父皇自己派來的。」

孫古藺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您說是攝政王想殺皇上?」

祁子羽站起來,在書房里踱了兩步,好像在思考什麼。

好一會才又開口道︰「不對,這刺客不會是祁墨蕭派來的,他這個人老謀深算,斷然不會做這麼明目張膽的事情。」

「這定然是父皇自己的人!」

祁子羽斬釘截鐵的開口道︰「這刺客是父皇的人,父皇遇刺,這是多大的事情,足夠挑起兩國爭端,而父皇到時候只要將這刺客的身份落在任何一個人身上,怕是調到黃河里也洗不清了。」

孫古藺全身發寒,果然帝王世家的心思不是他們能參透的。

祁子羽只是想不明白,父皇到底是想栽贓給誰?

祁墨蕭麼,不對。

那麼到底是

祁子羽忽然靈光一閃!

沉月谷!

他怎麼沒想到,父皇與沉月谷的爭端已久,若是說父皇想要栽贓誰,那沉月谷定然是首當其沖的。

那這樣的話,祁墨蕭的行為就說的通了。

他殺了那個刺客,自然就抹殺了父皇出兵沉月谷的計劃。

祁子羽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事情連串起來了。

難怪祁墨蕭會這樣做,他是為了雲逐月麼?

那雲逐月若是知道的話,莫不會感動的以身相許?

祁子羽控制不住自己腦海中的想法,雲逐月總是能撥動他的理智。

看來他要想想辦法,讓祁墨蕭跟雲逐月保持點距離了。

孫古藺看著眼前一臉陰郁的祁子羽,實在想不通自己是哪句話說錯了,只能一口接一口的喝茶。

翌日,一大早,祁子羽就有點坐不住了。

他一夜腦子里都是雲逐月,天亮的可真慢。

他派了親信去給雲逐月送信,邀她中午到惠豐樓一聚。

祁子羽將自己打扮好了,就去惠豐樓等著了。

今日的祁子羽穿的是藏藍寶相花漳緞方袱錦袍,一條本白荔枝紋寬腰帶系在腰間,一頭長若流水的發絲束成了髻,再加上那一雙黑色的鳳眼,看著就是個富家風流公子。

綠星把信函交給雲逐月的時候,雲逐月也有些意外。

不知道祁子羽找自己何事,竟不能寫在書信中,還要府外一聚。

祁子羽在她這里的印象還不錯,她收拾了一下,便帶著綠星出府赴宴了。

雲逐月到惠豐樓的時候已經是飯點,而祁子羽早就到了。

雲逐月剛到門口,就有下人領著雲逐月往祁子羽所在的舞鳳軒去。

到了門前,僕人就退下了,侍衛都守在門口,這里面的話他們可听不得了。

雲逐月示意綠星也在門口等著,自己推門就進去了。

祁子羽一見雲逐月就起立迎了上去。

「你終于來了了,我可等了有兩個時辰了。」

雲逐月笑著回道︰「你約的我不就是這個時辰,怎麼還怪我來得晚了?」

「不敢不敢,是我來得早了。」祁子羽看著雲逐月的笑容也覺得心情好了起來。

一晚上的憂愁都消散了一半。

祁子羽引著雲逐月坐在了自己的邊上,將菜品以一一給雲逐月介紹起來,仿佛今天就是來吃飯喝酒的。

惠豐樓是京城的大酒樓,菜品也是首屈一指。

饒是達官貴人也京城來這惠豐樓嘗嘗手藝。

菜確實好吃,精致又有創意,雲逐月也是食指大動,將滿腦子問號放在腦後,專心的吃了起來。

兩人吃完已經是午後了,雲逐月收了收肚子,看著眼前一臉愜意的祁子羽問道︰「三皇子今日邀我前來所為何事,現在酒足飯飽了,可以說啦。」

雲逐月不喜歡打啞謎,喜歡開門見山。

祁子羽笑著看著雲逐月,終于來到了正題。

「我確實有一個件事,想要告訴你。但是我又不知道我這話該不該說,所以才一直拖著,想著我們先吃了飯再說,免得你听完了沒有胃口。」

雲逐月一听,就知道定然不是好事了,否則怎麼會听完就沒有胃口了。

雲逐月坐直了身子,盯著祁子羽,正色道︰「到底是什麼事,不要賣關子了。」

這正是祁子羽想看到的,拉起雲逐月的好奇心。

「其實,我想說的事是相關沉月谷。」

「沉月谷?沉月谷怎麼了?」雲逐月听到事關沉月谷,口氣一下子急了起來。

祁子羽拿起手邊的茶,倒了一杯遞了過去。

「不要急,你先喝口茶,听我慢慢說。」

雲逐月接過了茶,也不喝拿在了手里,眼珠子還是盯著祁子羽。

祁子羽連忙接著把話說下去。

「我日前府中的暗探傳話回來說,江州王加強了他在沉月谷周邊的兵力守衛,整個沉月谷現在基本都是在江州王的手下了。」

雲逐月臉上面無表情,祁子羽看不出什麼接著繼續說。

「前一陣,沉月谷內頻發暴動,傷亡慘重,我這里收到了消息,但是此時我見你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我便知道,江州王應該是並為告訴你。」

雲逐月感覺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就沖到了頭頂,暴動頻發?傷亡慘重?

為什麼祁墨蕭不告訴她!

她以為只有那一次,結果谷中一直是這樣?

為什麼派了重兵把守卻全然不顧谷中的死活。

雲逐月實在不知道祁墨蕭到底為什麼要瞞著她。

祁子羽看著雲逐月的反應,知道自己的挑撥應該是成了。

連忙也趕緊站起來,走到了雲逐月的邊上,拍了拍雲逐月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擔心沉月谷的情況,我已經派人去附近打听了。受傷的人都在進行醫治,老谷主受了傷,但是不重,應該無礙。」

雲逐月听到自己爹爹受傷,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摔碎了手里茶杯,惱怒道︰

「爹爹受傷?是誰傷的我爹!」

祁子羽自然知道定然是父皇挑動的,只是此刻實在不宜將此事抖落出來,免得雲逐月將怒火轉移到自己身上,得不償失。

「還在調查中,你放心,我若是查出來,第一時間就會通知你。」

祁子羽的關心雲逐月都看在眼里,她感激的點了點頭。

「謝謝你,我前一陣回谷里也發現了谷中之事,只是當時爹爹瞞著我,我以為此事就這麼簡單一次就過去了,沒想到,竟然一直在發生。」

「我如今不方便去沉月谷,你若是得到了沉月谷里的消息,可以派人前來給我送個信麼?」

雲逐月滿眼期盼的盯著祁子羽,祁子羽哪兒有不答應的道理。

「若是得到了消息,我馬上告訴你。」但是他哪兒能放過這麼個機會,又說道︰「你回去不要怪江州王,他定然是有自己的道理,才沒有將消息告知與你,你若是責怪他,倒是顯得我的不是了。」

「我不希望你們只見因為我生出嫌隙來,我只是知道你一直關心著谷中之事才想著與你說上一說,昨日在秋獵上,我本想說的,只是當時江州王對我敵意很重,我實在找不到說話的機會,這才今日邀你出來一見。」

祁子羽說的真摯,這些話落在雲逐月耳朵里卻不是那麼回事。

祁墨蕭居然瞞著自己沉月谷的事情,父親受傷也不說。

昨日秋獵之上對祁子羽的態度其實她也看在眼里,現在細細想起來,祁墨蕭確是太過了。

真把自己當成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不成!

雲逐月越想越氣,直接向祁子羽辭行,她要回府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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