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原來是他

這話傳到沈故淵耳朵里的時候,他剛剛從院子外面翻進來,一句話便讓沈故淵听懂了。

慕長歡這是打算用她和孩子的命威脅沈故淵,逼著他攔著齊越那些家伙攔著旁人傷害夏嫵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如今已有七月,在這樣算下去,不用兩個月孩子就會出生,到時候塵埃落定。

沈故淵在牆下站了片刻,最終是嘆了口氣翻了出去。

「公主,駙馬瞧著有些傷心。」

他自然傷心,慕長歡從未相信他。

只能用自己的命加上孩子的命,讓他在心里計較開了。

那一夜,沈故淵睡在書房,他看著奏則難免想起那一夜,慕長歡就在船上就在阿帥的手上,她等著自己去救她,可自己卻救了慶嫊,也許那一刻他想過很多可能,確認對方不會傷害慕長歡。

可在慕長歡的眼中,自己選擇了妹妹,舍棄了她。

自從慕長歡回來以後,她沒因為當初的事情對他有過一句責怪。

可現在,仿佛同樣的選擇再度放在了他的面前。

慕長歡就是要逼迫他做個選擇。

慕長歡和孩子或者慶嫊,誰在他的心里更重一些。

也許之前,她還在猶豫,可白盈盈的出現,讓她謹慎起來。

算計起來!

說她不懂事,偏偏能沉默的好像一切都過去,說她懂事,可她又將最殘忍的一道題目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唉!

沈故淵放下了筆。

擎宇就在外面數著,這是他今夜第十三次嘆氣了,就算當年大皇子逼宮,六皇子強位,陛下將他攆到西北去,他都沒有嘆息過這麼多次。

「大人,您不必發愁,明日擎宇去拆了那扇門。」

沈故淵微微往後靠了下,眉宇之間是化不開的愁緒。

「她不是因為白盈盈在同我生氣,她在逼我做個選擇。或是徹底放棄齊越,或是徹底放棄她。」

什麼?

擎宇自然不懂,只是一個女人而已,還不是沈故淵的女人,公主置于麼?

「您的身份,公主都知道了?她為什不拆穿呢?」

沈故淵揉著眉心看向擎宇有些無力的說了句。

「我的身份還有幾個人不知道,公主知道麼?你該問她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不拆穿也許就是在衡量在試探……」

真心到底有多少呢?

沈故淵慢慢鎖緊了手心,那里好像永遠都有一根刺,扎在兩人之間,只要他還是沈故淵,只要慕長歡還是長公主便是永遠都在的一根刺。

第二日,沈故淵上朝,慕長歡入宮。

宮里有慕長歡所有要用的東西,只是沒有沈故淵而已。

她進了鳳儀閣,夏嫵很是歡喜。

「這個時候,才能看出人心,滿京都只有表姐是真心疼我了。」說完,夏嫵眼中有淚,自從太子妃薨了,她每日都在擔驚受怕,即便太子登基給了她貴妃之位,可她仍舊在害怕。

有孕之後,天仁帝常來陪她吃飯,可她看著天仁帝的眼神,總想起在東宮的日子,更加擔驚受怕,太醫已然給她說了,若是一直這樣對孩子不好。

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她設法向天仁帝求了個恩典,想要請親人入宮相伴。

按照規定,妃子的親娘可在妃子生產前一個月入宮陪伴,夏嫵說她身體不適,太醫擔心會早產,想要請家人提前一個月入宮。

其他妃子都是由親娘進宮,可是夏夫人陪著夏將軍在南海平亂,自然是不得空的。

他們夏家就是要在前線出力,她這個後宮的位置才能坐的穩妥。

可如今,她一人在皇城之中,又是頭胎,天仁帝又要娶齊越公主為貴妃,聲明了誰先生下皇長子,立誰為皇後。

齊越人哪里是那麼好相與的?

定是要下毒害她。

這幾日,夏嫵一直心驚擔顫,夜不能寐,還好夏夫人雖然沒來卻教她一個法子。

夏嫵讓貼身宮女去求了慕長歡進宮。原本,她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誰想到慕長歡竟然真的答應,還這麼快就搬進來了。

「都是女人,我知道你的擔憂,只是我也沒生過孩子,許多事情上並不清楚,好在我請唐景瑜入宮,有他在你才安心。」

唐景瑜可是沈故淵的人,而他的身份……

「從今日開始,你要吃進肚子里的東西,都要本宮先嘗過,本宮替陛下守著你們母子。」

听到這話,夏嫵心尖微顫。

「表姐!」

此刻宮里還有其他人,夏嫵身為貴妃不能失了禮儀,只好將心中的感情全都藏了起來,只是攥著慕長歡的手越來越緊。

晚上,天仁帝進了鳳儀閣,他向來對夏嫵很不錯,如今她有身孕,自然是什麼好的東西都給她用著。

慕長歡進宮陪著夏嫵,天仁帝倒也高興,一揮手賞了大把的玩意來給慕長歡消磨時間。

「阿姐,進宮阿嫵便不怕了,她這幾日吃的都多了些,朕要多謝阿姐啊。」

這不過是他身為皇子的客氣話罷了。

慕長歡一一應下,只等著夏嫵去休息了,兩人才到院子里的八角亭下聊聊天。

慕長歡看著眼前的親弟弟,慕長歡微微側頭,開口說道︰「阿弟,本宮這幾日有個問題一直想要找個機會問你,好不容易見到了,今日便問了。」

天仁帝點頭,慕長歡便伸出手指來,將那一塊禁軍的腰牌放在了天仁帝的面前。

「自從母後去世,便是你我姐弟二人在這深宮生存,多少次險象困局,多少回死里逃生這才換來今日你登上著皇位,阿弟,做姐姐的可有一次害過你?」

太子看著那塊腰牌,心中一緊。

「阿姐,城門口那件事情,阿弟知道錯了。」

慕長歡在解決了左相之後,便開始調查夏珠的死因,城門口的人是陛下親自派出去的禁軍,這腰牌便是個證物。

天仁帝的人殺了慕長歡的貼身侍女。

慕長歡想不通,所以她入了宮。

瞧著眼前的弟弟,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似乎再也用不上自己了。

「阿姐,你听朕解釋!」

慕長歡伸出手指,攔住了她後面的話。

「阿弟,你不信任姐姐可以讓出京都,但你不能傷了沈故淵。」

慕長歡伸手撫模這小月復,瞧著太子認真的說道︰「他現在是我孩兒的爹,我不想他死,阿姐這輩子只求這一件事情,你能不能答應?」

天仁帝看著眼前的女子,他的手心緊攥著,始終不肯將慕長歡想要听的那句話說出口。

他不想放過沈故淵。

「父皇說過,朝堂之上不能一家獨大,清除左相之後,沈故淵權傾朝野,朕……」

慕長歡微微抬頭,「你可以扶持夏家,可以扶持司徒家,可以扶持曹家,你還有慕容家,這些人他們都會是你制衡沈故淵的臣子,只要我在一日,他不會反!」

可是……

慕長歡攥住了天仁帝的手,目光皎潔的看著他。

「燕國不該有一位異族皇後,夏家也是老牌後族,只要夏將軍還在,夏嫵就是最合適的皇後人選,你需要她,本宮替你保住她。兩條命換一條命,行麼?」

天仁帝仍舊沒說出口。

可他看著慕長歡忍不住問道︰「阿姐,你什麼時候知道他的身份?」

慕長歡也在想,什麼時候呢?

緩了緩她轉頭說道︰「定川,他重傷的那一次。」

天仁帝起身有些惱火,轉過頭來想要對慕長歡說什麼,可是想到了她的身子,頓時吞了火氣。

「阿姐希望,他怎麼朕怎麼做?」

慕長歡松開了手,很認真的說道︰「讓他去南海吧,他走了你才有機會扶持別人。」

天仁帝听了倒是覺得這話說的沒錯,沈故淵坐鎮京都,誰也動不了他,可他若是走了呢?到了南海,沒有船,沒有兵,他能贏麼?

他贏了怕也不會容易,這仗想要輸倒是快,想要贏可就難了。也許一年也許三年,這段時間足以讓慕容珂有機會收攏人心。

等到沈故淵回來的時候,朝堂已然換了底子。

這是贏了,可他若是輸了,天仁帝也可借著這個機會打壓他的勢力。

到時候士氣不振,到時候天仁帝再讓蕭平關去,給他最大的支持,船廠也能造出新的船,有了夏家和曹家的支援他定能打個翻身仗。

怎麼看都不賠,可慕長歡要自己保住沈故淵的命,他就是不高興。

「阿姐,你有些糊涂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認真的看了眼慕長歡的肚子,竟然突發奇想的說道︰「沒了沈故淵,朕可以給你找成千上萬的美男,不行還有曹直言,還有蕭平關甚至是慕容珂,他們哪個都不比沈故淵差,想想他在海上拋棄了你,選擇了慶嫊,你還要這樣護著他麼?」

轟!

慕長歡腦袋里面有個消息炸開了。

天仁帝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當天看到慕長歡的人,只有沈故淵,怎麼就那麼湊巧,之前慕長歡就曾經考慮過是誰買通了金龜王的人是誰。

清風閣只是個掮客,背後的買家又會是誰?

這個人要買慕長歡的命,曾經慕長歡很多次想過在她身邊到底是誰想要買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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