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演一場戲

沈故淵笑了聲,「你要是好好賞賜他,不如給他開個藥房,每天讓他見無數奇怪病歷,他定會高興的能給您擺個供桌,日日焚香。」

唐景瑜剛好出來,原本只顧著沈繡兒,如今瞧見了慕長歡才想起來,自己是被慕長歡誆騙到余人島的,心里不免有些幽怨。

「余人島的病瞧好了麼?」

他是個內科大夫,他不是帶下醫,成天不是讓他不孕不育,便是生孩子,他也有小情緒了。

「公主,那地方,我不要回去了!」

慕長歡了然,「那便是你將余人島的病醫好了?」

唐景瑜很委屈,看病是他最愛做的事情,可是給余人島看病,他覺得應該先看看他們的腦子,那種審美,那種精神層面的打壓,讓他每日每夜都過的十分的焦慮,頭發都要掉光了。

「阿帥娶了阿花,現在有了!」

有了!

慕長歡嘴角一抿,「算你功勞一件,正好這兒還有個人要你瞧瞧,歇上一會兒去看看吧。」

誰?

慕長歡找的人自然是司徒玨,她如今是被洗去了記憶,可慕長歡還是想要找個機會將她和太子之間的共生關系解除了。

玉星元去看孩子,生了個兒子,他高興的要命,慕長歡旁的還沒瞧出來,只是一抬頭,天上的烏雲散了,天邊金光璀璨。

這孩子定是人中龍鳳,玉星元舍了半身修為給他,日後怕是能夠成為玉家的中興之主。

慕長歡歡喜的賞賜了,便也不耽誤人家一家三口的日子,帶著唐景瑜去見已經失憶的司徒玨。

再見到她,唐景瑜也是有些意外的,若非慕長歡說這是司徒玨,只怕他是認不出來的,至少在那一刻唐景瑜不覺得眼前這個穿著普通衣服,眼中毫無光彩的女子會是當初那個以聰慧著稱的神童司徒玨。

不過,也不能說她毫無光彩,如今的她笑起來很是溫柔,讓人覺得安心了不少,沒有了算計,她倒是活得幸福了。

唐景瑜為她診脈,也探查出她體內地蠱毒,對于唐景瑜,她沒必要隱瞞著。

「她同六皇子想要篡改詔書,如今六皇子全身而退,但真正的司徒玨已然在摘星閣外灰飛煙滅了。本宮想著你若有法子能讓她與太子共生的毒解了最好,不能便讓她再也想不起以前的事情。」

慕長歡想了下說道︰「最近,她已經想起了六皇子,時不時同旁人說起她的夢里有個男人,將她從水下救起,她問了很多人,是誰救了她。」

唐景瑜听了只是嘆氣,「共生蠱若不死上一次怕是不能活,當初蕭平關也是因為他身中奇毒,可他的情況萬中無一,公主也不敢讓太子輕易的嘗試。」

「那記憶呢?」

唐景瑜認真地思考著,「玉星元的探神術可不是那麼容易破的,不如就這樣給她找個男人,讓她記憶中的那個人出現,她會幸福一生,也許不會再去管京都的紛爭。」

這倒是同沈故淵想的一樣。

給她一個圓滿。

只是這個男人,該是誰呢?

「本宮在府里給她找個侍衛如何?」

唐景瑜搖頭,「最好不是公主府的,最好是個普通人,其實公主這般倒是救了她一條性命,她太過聰慧,早慧易夭,如今痴痴傻傻倒是福氣了。」

當初玉星元也是這個意思,讓她狼狽的活著,也許她只有一年半載的命,他們若尋不到辦法解了兩人之間的蠱毒,那太子豈不是也只有一年半載的命,這事兒慕長歡不許,所以她將司徒玨變成現在這樣,笨一點活得也久一些。

「需要公主為她演上一場戲。他們之間的感情,也許司徒玨忘了,但有個人還是很清楚的。」

這段感情藏得很深,便是司徒玨的親姐姐都未必知道的清楚,還有一個人,那就只能這場感情中的男人了。

六皇子,慕雲瑯。

「過幾日,就是法會,本宮請他來做一場法會為了司徒玨祈福。」

這事兒算是說定了,只是她回去,春懷她們剛剛給小孩子送了衣服,听說玉星元已經起好了名字,這孩子叫玉令宸

這名字很好,只是玉星元傾注太多期待,號令星辰,慕長歡便是欣喜,又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本宮要給孩子起一個小名。」

什麼小名?

沈故淵進門的時候拿了一個金鎖,沉甸甸地看著很有分量。

慕長歡瞧了一眼,這是他要送給孩子的禮物吧。

沈故淵可是這孩子的舅舅,總要送一份厚禮的。慕長歡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沈故淵點頭,「那正好,公主說了,我便將這小名和生辰一道刻在金鎖背面,送去給她。」

「你親自刻?」

慕長歡有些意外,沒想到他竟然對一個孩子這樣認真。

「這孩子很好!」也許不是這孩子很好,而是孩子很好,他想要個孩子,從一開始便急著想要個孩子,那種感覺慕長歡很敏銳,她只是不想要拆穿。

「公主叫他什麼?」

「本宮抬頭看到了晚霞滿天,想著他故意晚了幾天生下來,心里就想著叫他阿晚,如何?」

阿晚?

沈故淵念叨了聲,眼里藏著歡喜,拿著刻刀便開始親自給他刻上小名。

慕長歡在他旁邊陪著,就看著他小心翼翼的用刻刀寫上這兩個字,這才讓春懷親自送了過去。

晚上,慕長歡在沐浴,沈故淵在看奏則,春懷顯得心事重重,慕長歡問了她才試探著說了句,「公主,你這個月的月信沒來。」

什麼?

她每月都來雖說有些痛,但每月都來的,這個月難不成是病了?

正有些慌張的時候,忽然看到春懷那一副探究的目光。

「明日請李大夫來看一看吧。」

李大夫?

春懷微愣,唐景瑜就在這兒不請他來,請什麼李大夫?

「不許讓其他人,尤其是駙馬知道!」

春懷心下緊張,駙馬也不讓知道,若說是為了驚喜,慕長歡大可不必這樣,她不知道公主到底有什麼心思,只覺得她這樣似乎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便是孩子的爸爸也不能知道!

那一刻,慕長歡有些緊張了。

晚上,沈故淵處理完政務上了床,下意識地伸手模到了慕長歡身邊,可她卻轉過頭去,「今天不行!」

啊?

沈故淵頓時蔫了,「怎麼了?」

「我來月事了。」

慕長歡隨便扯了個謊,沈故淵便也真的不踫她,只是伸手輕輕搭在了她的小月復上,慕長歡有些不舒服,抬頭看他。

「你每次都會肚子疼,模著都覺得好涼,給你暖一暖,我的手心很暖的。」

他的手心卻是很暖,可是這種溫暖才是讓慕長歡最不舒服的。

他的好,自己越來越擔心承受不起。

「太子,這幾日找我談心,問起了當日殿外的事情。」沈故淵的聲音不大,有些疲倦,但他知道慕長歡想要了解太子的近況,只是她不好意思問出口,畢竟太子傷了她的心。

「他想知道什麼?」

當日,養心殿前,慕長歡行差踏錯一步,兩人怕是都沒有今日的安逸。

只能說父皇庇佑,老天開眼。

司徒玨手持天政帝的遺照要立六皇子為帝,那一刻,慕長歡也是有些吃驚的,誰能想到會是六皇子呢!

那麼一個簡單而純粹的人,若非她還記得那個人曾到金陵去見司徒玨,真的要被那一番說辭給欺騙了。

「他們布了好大的一個局,若不是那日天意輪回,只怕一切都晚了。太子因為謀害父皇被下了大獄。」

「而六皇子便是大燕唯一剩下的皇子,再有司徒家幾個老牌勢力推舉,六皇子登基為新皇。好險啊!」

只差一步,就是太子和自己成為階下囚。

「你不會!」

察覺到慕長歡身子微微發涼,沈故淵伸出手臂將她圈進了懷中。

「司徒家同六皇子也並非毫無間隙,這麼多年,你作為親姐庇護太子仍舊會有嫌隙,六皇子同司徒家,一半是情誼,一半是芥蒂,他最大的把柄捏在司徒家的手上,司徒家慣會給自己留下後路。」

對啊!

慕長歡倒是忘了沈故淵最是知道,這些人的內心。

後路。

這個詞倒是讓慕長歡想到了些什麼,她微微仰頭想要看看身邊的男人,可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徹底睡著了。

他很疲倦,慕長歡知道!

來往這里很辛苦,慕長歡曾用過各種辦法想要推開他,只要他表現出一絲地不耐煩她都有理由順了太子的心思刨出了他的底細,可他沒有……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慕長歡眼中藏著淚珠,「我不是個什麼好女人!」

她是愛著沈故淵,可她上輩子虧欠了慕家,重生這一世她最想要護住的是她的榮華,是太子的龍椅。

他礙著了弟弟的路,他成了太子的眼中釘,即便她已經很努力地去做一個邊緣人物,可是太子從未放下過芥蒂。

慕長歡那一刻是知道的,他們之間定會有一場勝負,而她在父皇面前發過誓,她會選擇太子!

她沒辦法毀諾,她只能幫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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