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斷案

如今前線打仗,劉大人竟然連十萬噸糧食都不肯捐出。這樣的人,留著要做什麼呢?

慕長歡氣得拍了桌子,然而她這邊剛有動靜,外面卻是忽然熱鬧了起來。

只听著前面竟然還有些刀劍相撞的聲音。

慕長歡听著,有些心焦,想要讓春懷去問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卻馬上听到有人嘶吼了句,「劉長生,我要殺了你!」

這一聲怒吼,恨意滔天,慕長歡忽然有種感覺,這怕是一樁冤案。

只是他連連吼著,嚇得劉大人蹬蹬往後挪了兩步,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救命,這是個瘋子,堵住他的嘴!」

劉長生即便是蹲在地上也一樣在嘶吼著,可見這人是誰他心里很清楚。

「劉長生,你個混蛋,你強佔我妹妹,殺了我哥哥,父母上京都狀告你,竟然被你派人活活打死在刑部門前,我要殺了你,將你千刀萬剮!」

听了這話,慕長歡頓時便將賬本往桌子上一扔,看向了身邊地春懷說道︰「讓所有人不許動,本宮听著是有冤情,若有冤情讓他來找本宮做主,本宮可還他公道,即便是朝廷的大官若欺壓百姓,本宮也可斬殺,讓他不必害怕,將自己的冤屈都在堂上說出來。」

這話傳到外間,劉大人登時愣了。

但很快卻從旁邊侍衛身上抽出了刀,就要對這眼前人動手,他的刀只到那年輕禁衛軍的眼前,便被蕭平關輕輕捏住,在無法寸進。

今日,他本是為了曹直言撐著場面,特意帶著城衛軍精銳守住四周,實在是沒想到今日還有人敢在這兒動手。而且動手的竟然是劉長生和他的禁衛軍小兵。

童玉生!

曹直言他們找了好幾日的人,原來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地下。

這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蕭平關從他手上,搶下了刀,轉頭看了眼被奪刀的侍衛,「廢物,去領三十軍棍!」

說完在瞪著劉長生,凶狠地說︰「敢在本將軍面前玩兒刀,你是想死?」

劉長生被他嚇得雙腿發軟,硬咬著牙說道︰「我可是左相的姻親,蕭平關,你這個反賊余孽,你想要做什麼?」

听到這話,慕長歡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從隔壁擺駕到劉長生的的眼前,那一身金黃幾乎閃瞎了他的眼楮。

「公主,真是公主……」

劉長生瞧見慕長歡,頓時有些心虛,而曹直言則找了機會,湊到了童玉生的耳邊說了兩句什麼。

劉長生瞧見他的模樣,即刻說了句︰「公主,此人居心不良,潛藏在禁衛軍意圖行刺,定是齊越的奸細,下官只是想要保護公主。」

哈!

這位劉長生還是很聰明的,即刻便給這人扣了這樣大一個帽子,若是慕長歡沒有在之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真要被他這副忠君愛國的嘴臉給蒙蔽了啊。

「是麼?」

童玉生即刻跪下,掙扎著要撲向慕長歡,一邊撲著,一邊喊著,「公主,小人有冤情!求公主右相為我做主!」

劉長生作勢便一腳踢在他的胸口。

剛要動手便被蕭平關攔住,「公主面前動刀,罪當謀逆!」

這話一出,劉長生頓時啞火了,可他看著童玉生更是心急。

「我是擔心他會傷害公主!」

哼!

曹直言冷嗤一句,「你當蕭將軍是擺設麼?殿前披甲那得三代神武將才有的榮耀,憑你也配?」

這話不假,能在陛下和皇室內披甲帶刀那都是榮耀,非將官世家嫡子不可承襲。

「公主,我有冤情!」

這童玉生太過急切想要到慕長歡面前來告狀,想必是真的不知道宮里的規矩,此刻有些害怕也有些激動,只想著讓慕長歡幫她做主。

這才一直往前,曹直言壓了他一下,細心解釋起來,「公主乃是貴女,外臣不可靠近,你跪在此處說話就是!」

慕長歡眼神微微一凝,當即開口,「誰也不許動他,讓他上前,本宮要听听這到底是什麼冤情,敢在本宮的宴席上動手。」

這……

慕長歡招呼這劉長生,讓他坐在旁邊說道︰「既然是左相的姻親,便坐在本宮旁邊,一同听听吧。」

童玉生抬頭,眼中有些震撼。

可慕長歡卻是要試探下,他到底是只有匹夫的一時血勇,還是個真正有擔當的男人。

瞧見慕長歡對自己客氣了,劉長生頓時緩了語氣,靜安真的大剌剌地坐下了,曹直言與蕭平關交換了一個眼神。

眼中盡是對其的不屑。

這兩個家伙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如此好友了

「回稟公主,小人童玉生乃是嶺南邊軍的小卒,半年前,劉長生在街上瞧見我妹妹容貌俊美,不管她早有婚配非要納她為妾。

公主,我家世代忠良,祖上也是做過將軍的,父母不肯辱沒門風,不願女兒做妾,便推了他的婚事,誰想劉長生竟然將我妹妹擄走奸污。

家兄知道消息上門與他爭辯竟然被他當街打死,妹妹一時想不開懸梁自盡了,二老泣血書狀告到了京都刑部,竟然生生被打了一百板子,生生打死了兩條人命……」

這話一出,童玉生已然是泣不成聲,十六七歲的年紀,哭得人心疼。

「你胡說!」

慕長歡還沒說話,童玉生竟然敢當著慕長歡的面,就站起來斥責。

春懷想要呵斥他,被慕長歡攔住,隨後瞧著劉長生竟然暴跳如雷,直接蹦出來說道︰「公主明鑒,此人乃是誣告,他的兄長吃喝嫖賭欠了我大筆的銀子,當時說好以她妹妹抵了,我也算發了善心不曾將她賣身到腌地方,而是收留她做妾,誰想到這一家人竟完全不知感激,撒潑胡鬧。非要訛我銀子,要不就說我拐帶她女兒,真是無恥至極!」

是麼?

並不是所有人都如同慕長歡這般之前看過卷宗,知道這一家的淒慘遭遇。

這案子乃是曹直言手書,上面仍有他的批注,他也認為此事存疑。

可是劉長生確實拿出了賣身文書,上面有童玉福畫押的證據。

慕長歡想了想對著童玉生說道︰「你人不在昭關,你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又有何人舉證?」

童玉生從懷里掏出了一份血書呈送到慕長歡的面前。

「父母泣血之書,本是希望我能求一求大皇子幫忙做主,可是……」

大皇子叛變,他求告無門了。

童玉生瞧著劉長生惡狠狠地說道︰「昭關誰人都知道劉長生乃是左相的姻親,在這昭關無人敢惹,我家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去招惹官家?諸位,請看看結果,我家父母兄弟姐妹舉喪此畜生手中,若我有半句虛言叫我天打雷劈,全家死後也不得安寧。」

童玉生雙眼泣血,等著劉長生的眼,仿佛要將對方生吞活剝了去。

慕長歡抖摟開血書,看了一眼後傳給其他人看了過去。

曹直言搖搖頭說道︰「公主,刑部確實收到了這個案子,當時定案是因為劉長生拿出了童玉瑤的賣身契,那是他兄長親自畫押的,可是夫妻倆卻不認。

說是父母還在如何讓兄長賣了妹妹給人做妾?再說此人在鎮上風評不錯,曾經舉過孝廉。

再說,微臣調查過,童家父母在昭關有祖宅,手上尚有十畝田產,而他兄弟在昭關有一間果脯鋪,一家老小生活的很是不錯,在出事之前,老兩口還給長子在老家商量了一門婚事,剛剛下過聘。」

這話一出,眾人再度疑惑起來。

曹直言的作證雖然只是些家庭情況,可是很清楚地讓人看出來,童家若非攀龍附鳳,不必賣兒賣女做妾室。

家里有產業,子孫有活計,女兒更是容貌艷麗,劉長生如今也有五十歲了,家里至少有七八個小妾,通房無數,嫁給他做妾室那都是糟踐人的父母才能做出的事情。

「我有童玉瑤的賣身契,是你哥哥親自畫押!再說你個舉了孝廉為何沒有做官!還不是他品行不端被人查出了?」

呸!

劉長生才說了一半,童玉生直接一口老痰吐到他的臉上去,「我哥是因為救人傷了腿,身體有殘才不能做官,而他被你當街打死,尸體都被帶走了,想要什麼證據弄不出來來?我哥讀了十年的私塾,寫的一手好字,若真是他親自賣了妹妹,為什麼只有畫押沒有簽字!」

童玉生緩了一口氣,怒罵道︰「分明是你借著官身,偽造證據。老匹夫,你傷天害理喪盡天良,老天爺怎麼不降個雷劈死你啊!」

這話有道理啊。

慕長歡想了想說道︰「他說的話,劉大人如何反駁?」

劉長生緩了緩說道︰「此人乃是叛軍大皇子的部下,他定是在攀誣我,公主不要相信他,此人胡言亂語,肆意攀誣朝廷命官,公主,右相,你們要為下官做主啊。」

這話一出,慕長歡沒回話,倒是曹直言先說道︰「劉大人,您不是左相的姻親麼?怎麼還要求公主給你做主?別是求錯了門吧。」

做主!

慕長歡手指點了點茶杯,忽然說道︰「你兄長的尸身如今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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