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砂礫糧食

「是嗎,我有跟你打賭嗎?你記錯了。」明彩拿起自己的烤紅薯便開溜,絲毫不理會身後一臉茫然,又無可奈何的明一。

明一看著明彩的背影,搖頭感慨︰「女子的話,當真是只能是左耳進右耳出,都當不得真。當真你就輸咯。」

他顯然已然習以為常。

「別在我背後說壞話,我是听得見的。你難道不高興主子們其樂融融?」明彩回過頭,把銀子朝著明一身上一丟︰「給你。」

明一捧著碎銀子,朝著氣呼呼離開的明彩道︰「這些銀子留著你生日給你買頭花可好?」

明彩听著,嘴角一抿,沒啃聲。

得知不吭聲便是欣然接受了,明一把銀子放好,繼續坐在篝火邊上,今夜是他守夜,最他期待一切翔安無數。

他了一眼南景臣和明若華帳篷內,原本明亮的燈火,已然黯淡了不少。

許是只留下一盞小油燈,人已然入睡。

「輸了也是歡喜的!」明一抬頭看著天上忽明忽暗的星子,心里有些高興。

他是瞧著南景臣和明若華兩人關系如此這般融洽,明一倒是樂意願賭服輸,主子們的好,便是自己的安好嘛。

翌日明若華醒來,深呼吸一口發覺空氣格外清新。

耳邊還有不知名鳥雀的叫喚聲。

「今日天氣,看來不錯。」明若華坐在簡陋的臨時搭建的梳妝鏡前,看了一眼銅鏡內的自己,神采飛揚還算是氣色不錯。

「回小姐,今日的天氣的確是很好。」明彩在明若華身側站定,恭敬遞上一封信,面字體蒼勁有力走態更是瀟灑不羈。

南景臣瞟了一眼,沒啃聲。

明若華透過梳妝鏡看出了南景臣的小心思,她起身來到南景臣身側,故意一只手勾著南景臣的胳膊,這才展開信件信件,為的便是不讓南景臣有胡思亂想的機會。

信件展開,白紙黑字是段玉春的手筆,洋洋灑灑就一行字︰江南之行,另有人負責,我暫且回京。

「這到底是你的手下,還是你的上司?」南景臣見明若華蹙眉,她還沒開口,便揶揄了兩句。

明若華抬眸,瞪了一眼南景臣。

她是知道的,昨夜南景臣偷偷去跟段玉春「閑聊」了,似乎是在密謀什麼,如今倒是好,竟然倒打一耙。

明若華也不著急,反正既然南景臣和段玉春有密謀什麼,之後她定然會知道,她坐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

「夫君說的是,看來我日後要好好振下官威。」明若華松開挽著南景臣的胳膊,來到還沒有熄滅的油燈處,把那紙燒毀。

一團明亮的火焰在眼前升騰。

適才的一張紙,此刻已然成為了灰燼。

南景臣還以為明若華會多說幾句,連後面的詞,他都想好了,卻不曾想她戛然而止,南景臣也不作聲,只寵著任由她皮。

早餐之際發現兩位前輩也不見了。

「怎麼一早醒來人都走了啊?」明若華有些失落,還沒有和前輩好好道別,怎麼就這樣分行了。

言語間都是失落。

昨日若不是兩位前輩,南景臣很可能被泥石流給卷進去了。

她本想著要好好道謝。

「前輩早就跟我說了,在你和段玉春說事的時候,其實他們是昨天晚上走的。」南景臣糾正。

「你為何當時不叫我?」明若華蹙眉,有些小小的失落。

「我送別,和你送別有什麼區別嗎?老鐵前輩都是說了,跟我說就是和你說,皆一樣。」

道理明若華都懂,只是做起來心里有些小詭異,說不上來是哪里不舒服,好似胸口位置被堵了,無法暢快呼吸。

大家本一塊同行,如今天氣好了,也找到了路了,為何卻要分開走,著實很遺憾。

這點小情緒,都被明若華發泄在南景臣身上了,她嬌嗔道︰「夫君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南景臣感覺出來了,明若華心情不好要發泄之征兆。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他嘴角一卷,有了主意。

「本來也沒有想要瞞著你,是你忙的事情有點多,順帶的紫韻前輩還把這個給了說,說是要叮囑你服用。」南景臣拿出一個綠色小瓶子。

明若華定楮一看,看見了瓶子上那個「紫」字,的確是紫雲前輩的專用藥瓶子,「這是什麼?」

南景臣小得意,果然她的注意力被轉移了。

「幫你調理身體的,本來你還需好幾個月才能恢復身體,才能使用真氣,不過有了這個大半個月就可使用武功了。」南景臣也是舒了一口氣,若是明若華能自保了,他便不必那般擔心。

如今只要是明若華不在他視線範圍內,心里便總是記掛著。

最是相思最醉人,也最揪心。

簡單的吃了一些冰冷僵硬的饅頭,倒是喝到了鮮牛女乃,算是路上的小福利。

喝著鮮牛女乃,明若華的脾氣好了一大半,食物在肚內果然人容易大度寬厚︰「夫君準備的那女乃牛,是最明智的行為。」

南景臣露出一抹笑意,算是欣然接受了她的贊許。

繞路而行,走的道沒有比原來的距離遠,只不過原來是在附近汾河城的南城入城,如今是在汾河城的西城門口進門。

汾河城是江南第一城,距離災區很近。

可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讓它們一直千百年來都是處于「隔岸觀火」幸運之地。

不管是對面的華雲城到底遭遇何總災難,汾河城都好似有神仙庇佑似的,一直安然無事,如今這一回也是。

南景臣之所以去汾河城不是去華雲城,是因衛書洛已然來信說在汾河相。

「求求你,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給點吃的吧,我們快要餓死了。」

……

明若華掀開簾子一瞧,發現有難民圍繞著他們的隊伍跟著,正在乞討食物。

南景臣蹙眉︰「不是已經發放食物了嗎?你們為何還在乞討?」難民听罷,皆不再言語。

「夫君,我們把糧食只留下一小部分給我們自己,其他的都給他們吧。」明若華他們能給的,並非是贈災的糧食,而是他們一路上的干糧。

南景臣首肯後,明若華對明彩道︰「你把我們的干糧,留下一頓的,隨後其他的都分出去吧。」

「是,小姐。」

明彩在跟前打招呼︰「你們別圍著主子們了,來我這里,我知道干糧在哪里。」

十來個難民紛紛朝著明彩而去。

明一擔心她有個意外,便緊跟著對明若華請示︰「小姐,我去幫一幫明彩吧?」

「去吧。」

明若華上了馬車,南景臣也進來了。

本來是在騎馬的南景臣,此刻坐在了明若華身側。

「夫君,外面那些人看起來似乎是有難言之隱,當得知我們知道已經發放糧食後,他們似乎在彼此交換眼神。」明若華發現了其中的異樣。

「是,我也發現了。這些難民好像知道了一些什麼,可是卻不願意說。」南景臣也正思索著,看能不能用什麼辦法,讓難民說出點真心話。

就在這個時候,明彩陡然發現有個難民背著一些東西。

她不小心觸踫了,感覺是糧食的重量。

「你們,是有糧食的?」明彩有些生氣了︰「這些干糧是我們家食物,給了你們我們也沒有的吃,你們有食物為何還要假裝可憐!」

明彩聲音有點大,讓車內的南景臣和明若華都听見了。

南景臣正準備下去瞧瞧,明若華攔住︰「夫君,你別去,你這模樣一看知道是有點官職之人,若是他們忌憚你,你下去怕是適得其反。」

「娘子說的是。那麻煩娘子了。」南景臣雙手拉著明若華的手,本是要放她下去,卻又拽著她的手,擺明了是不放心。

明若華把他的手挪開,保證道︰「放心,我定然安然無恙!有明一在呢。」

南景臣這才松手。

明若華下了馬車,正好瞧見明彩在那理論。

她一只手叉腰,另外一只手拽著那難民的糧食。

「明彩,你松手。」明若華呵斥,聲色俱厲的語氣,讓明彩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為何明若華會這樣惱火。

「小姐,這人是想騙糧食!」明彩說完後,抿著嘴眼神很是委屈。

明若華從一見到這些難免,就已然從他們消瘦的身材那看出,這些人都在挨餓,明彩就算是看到他們有糧食,也不應當忽視他們的確是挨餓了這件事。

這才語氣重了一些。

「我們沒有騙你,這些糧食是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吃的。」那男子緊緊拽著被明彩松開的袋子,似乎是自己最後的救命稻草。

難民里出來一個婦人,朝著那男子就是「啪」的一聲過去,聲淚俱下的道︰「你這孩子,我都說了那糧食不能要,你怎麼還留著!」

「娘,曬一曬或許還是可以用的!」

「狗娃子是怎麼死的,你忘記了嗎?就是吃了那發霉的糧食。」

明若華打量兩人應該是母子兩,他們說的話,讓明若華很是茫然︰「發霉的糧食?!」她意識到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嚴肅。

「還不都是那些貪官,拿過來的糧食不是沙子就是發霉的,把我們這些百姓的胃當成磨石場了吧!」婦人用手背擦拭了下眼淚,紅著眼圈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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