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 恐嚇

魏閑雲對賬房先生道︰「你夜晚把白紙合在掌心,默念一百遍‘心誠則靈’,白紙上便會顯字,那就是你的命。」

吳德和那些小伙計們看在眼里,每個人也都跟著算了一命。

蘇先生的棺材停在城外的靈山廟里,盧小閑令人偷偷地在那里埋伏起來。

半夜的時候,果然來了一個黑影,他撬開棺材,取出蘇天吉頭頂上的那根銀針,剛要轉身離去,就被一群捕快按住了。

捕快揭開他的面紗一看,竟是吳德!

吳德被帶至公堂,見到盧小閑,知道事已敗露,為了免受皮肉之苦,便老老實實地作了交待。

原來,養元丹的第四十九味藥是砒.霜。那藥雖然可以治病,但對人的肝髒損害很大,吳德從不敢讓別人知曉。

一天,吳德沒等那包砒.霜的紅紙燒完,就匆匆跑出去辦事了。等辦完事回來,發現蘇先生正在爐邊看那燒殘的半張紅紙,心中一驚,心想這下完了!

事後,吳德又多次試探過蘇先生,雖沒有發現他已得知秘密的跡象,仍放心不下,遂起了歹意。

于是,吳德設下一條毒計︰先是把人參塞進蘇天吉的傘柄里,故意提醒朱先生捉贓,又在夜晚想辦法迷昏了他,把他扔進水塘里。這樣,別人都以為蘇先生是不堪受辱跳水自盡的……

在蘇先生的頭頂插上一根銀針,是怕他被涼水給激醒了,不想吳德聰明過了頭,最後反被那根小小的銀針給出賣了。

整個案子終于真相大白。

吉溫問盧小閑是如何懷疑上吳德的,盧小閑笑著道︰「其一,他讓人去請蘇先生時,不直接說‘看蘇先生回家沒有’,而是說‘問問蘇夫人他回家沒有’,為什麼要問蘇夫人呢?其二,據朱先生和小伙計交待,那天早晨,他沒有打開制藥房的門,而是徑直回家去吃早餐了。平日里,他總是要先打開那門的,好讓蘇先生進去制藥。這兩點雖然都是他無意中表露出來的,但足以說明,他心中早已清楚,蘇先生不可能回家,也不可能來藥店了……至于魏先生寫的那張條賦,哈哈,世上的鬼,都是由人心生的,如果吳德心中沒鬼,一張小小的字條,如何能嚇得住他?」

……

管毅將從管明祿那里得來的四十畝地賣了,把自己家的房產送給了堂叔管明祿,他在縣城里買了一個宅子,每天辦完差,閑著無事,就和捕快們去大街上酒館里喝酒、打牌,听人說書,悠閑自得。

這一日,管毅辦完差回縣衙,老遠看見一個有幾分姿色的女子從縣衙里出來,似曾相識,記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回到捕快廳,管毅問別的捕快,剛來的那個女子是何人。

其中一個捕快知道的不甚明了,大概告訴他,那女子是一個死了丈夫,前來求縣令大人為她申冤的,說她丈夫死得不明不白。縣令大人不在,是王縣丞見的她,我看見她手里還拿著一根布腰帶,不知她丈夫的死與這根布腰帶有什麼關系?

捕快的話讓管毅嚇出了一身冷汗。哦!這就是袁吉的娘子。

管毅他忽然記起那晚……

……

劉麗姑,清晨起來,里里外外拾掇了個遍。但是感覺右眼皮一個勁的跳。心想是昨晚沒睡好的原因。也不對呀!這些日子丈夫去世了,就沒有睡安生的時候,眼皮也沒跳過。

昨天劉麗姑進了一趟城,來回三十多里路,雖說是騎著毛驢去的,還是有點累,睡得比往常好多了。

有人說左眼皮跳財,右眼皮跳禍。劉麗姑一個寡婦過日子,丈夫不在了,兄弟姊妹不管,公婆不管,只能坐吃山空,還有什麼財要發?禍嗎?那就很難說了,自古以來寡婦門前是非多呀!

劉麗姑用手揉了一陣子也不管事。罷!讓它跳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打開門,劉麗姑抬頭一望,哎!門前那棵歪脖子老槐樹上,怎麼又掛著一條布腰帶呢?她向前摘了下來,一瞧,與前幾天從樹上摘下來的那條布腰帶一模一樣。

劉麗姑困惑了。

要說先前那一根布腰帶,是殺死丈夫的凶手留下的,那這一根是怎麼一回事呢?

劉麗姑偷著去了一趟縣衙,求縣老爺給丈夫申冤,難道說是走漏了風聲?

是在村上走漏了風聲?

村上沒人知道。

是在縣衙里走漏了風聲?

殺死丈夫的凶手是村上的,還是縣衙內的?

不管凶手是在村上,還是在縣衙內,顯然是凶手已經知道了劉麗姑對丈夫的死因有了懷疑,起意要給丈夫申冤。

先前,那一根布腰帶是殺死丈夫的。這後一根布腰帶是要殺死劉麗姑做準備的,是殺死丈夫的凶手在恐嚇劉麗姑。

想到此,劉麗姑不寒而栗。那就對了,右眼皮跳,說明大禍臨頭了。

劉麗姑站在門前想著,呆呆的發愣︰管毅在縣衙當差,縣丞大人難道與他是一伙的,給他透露了風聲。

管毅偷著回家,在我家門前,那棵歪脖子老槐樹上掛上布腰帶,是為了恐嚇自己。

可是他為什麼不立馬殺人滅口呢?

也許他不願操之過急,也可能縣丞大人根本沒有透露消息,他怕急于滅口引起縣令大人的重視……

……

吳德的案子剛結,盧小閑便想起前兩日王橋稟告他劉麗姑上訴一案,這已經等了好幾天了,還不見音信。

盧小閑放心不下,派人去槐樹村打探,回來說,劉麗姑失蹤了,婆家和娘家的人都在找。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人間蒸發了一樣。

盧小閑知道這里面肯定出了問題,既然涉及到了管毅,那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為了不引起管毅的懷疑,還得要找個生面孔去調查。

一事不煩二主,盧小閑再次想到了魏閑雲。

魏閑雲扮作算命先生,私下來到槐樹村,為劉麗姑的案子,信步在村上游蕩。

魏閑雲邊走邊喊︰「佔卜吉凶、預知未來,前算五百年,後算五百載。吉凶禍福皆系一念之間,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時間未到,時間一到立馬就報。」

魏閑雲將整個村子前前後後里里外外轉了個遍。

細心的人觀察到,算命先生在袁吉的門前逗留了很長時間,尤其是對老槐樹一個勁地瞅個不停。

大凡尋求佔卜的人必定有難言之隱,對當下所經之事,不是自己拿不準,就是心里不踏實。你說發財發得好好的,日子過得順順當當地,誰還算什麼卦呢?

管明祿殺了人,心里總不是滋味總不踏實,自然有塊心病。听到算命先生來了,如同遇到神仙,免不了要尋求為自己佔卜一卦。

管明祿匆忙從家里跑出來,看見圍攏過來佔卜的、看景的人太多,一時未敢靠前,等大家都已離去,主動向前與算命先生搭訕︰「先生,佔卜吉凶可否靈驗?」

實際上,魏閑雲早就觀察到有人在不遠處已等候多時,猜測必定有事有求于他,听來者開口問話直接切入正題,證明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魏閑雲不慌不忙地對問話者說︰「先生,算得對,給壺茶錢,算得不對,分文不取!」

「好吧!先生,借個地兒說話方便吧?」

「方便,方便,客隨主便!」

管明祿將算命先生領到僻靜無人之處︰「先生請坐!」

「你坐你坐!」

管明祿神秘兮兮地對先生說︰「先生,我有一事相求,請先生佔卜一下,我最近所經之事吉凶如何?」

「請問先生佔卜何事,能否透露一二?」

「先生,不說不行?」

「對,話不說不知、木不鑽不透,不說不行!但只說一、兩個字即可。」

「禍,財!」

魏閑雲故弄玄虛、信口開河道︰「大千世界、芸芸眾生。天地生人,人有七情六欲,七情是說人的情緒︰喜、怒、憂、思、悲、驚、恐。而佛家所說七情是人的喜、怒、憂、懼、愛、憎、欲七種情愫。六欲說的是人的︰色欲、形貌欲、威儀欲、言語音聲欲、細滑欲、人相欲。人的是無窮無盡的,禍與財,財與禍,相互相乘由此而生呀!」

「先生,您說這些我听不懂,就說一個財字!」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我不為財,不為利!」

「芸芸眾生,熙熙皆為利來,攘攘皆為利往。你不為財、利,何禍之有呀?」

「您就算算我遭禍失財,還有沒有禍……」立馬意識到情急失言。但為時已晚。

「先生,你遭過禍,失過財嗎?」算命先生不失時機,抓住機會窮追不舍急問管明祿。

「遭過禍、失了財,四十畝良田沒了!」

算命先生故作鎮定、不聲不響,隨意伸手掐指一算︰「先生,你破財消災,真正免去了一場人命案官司呀!」

「啊!先生,這麼說,我平安無事了!」。

「對,不但保你平安無事,只要你順應天命,我還擔保你失去的土地還可失而復得呀!」

「噢!先生指點迷津,怎麼叫順應天命?」

「天機不可泄露!你自己慢慢品去吧!」算命先生起身揚長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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