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 再次升官

刺史大人分析的頭頭是道,曾牧野只是唯唯諾諾,心底不由一沉。

回到內室休息後,慕亮又看了看那封血書,正想著該如何破案,卻听隨從來報︰曲城縣尉盧小閑求見。

慕亮久聞盧小閑大名,一直想見苦于沒有機會,如今盧小閑求見,他怎麼會拒絕?

盧小閑進屋後向慕亮施禮︰「曲城縣尉盧小閑見過刺史大人!」

慕亮對盧小閑很客氣︰「崔侍郎在信中沒少夸過盧公子,果然你到曲城依然風生水起,實在是讓人佩服!」

盧小閑順勢給慕亮帶了頂高帽︰「如果沒有刺史大人提攜,我怎麼會有今天?」

慕亮直言道︰「早就听說盧縣尉是破案高手,這信也是你送到我手上的,不知對此案有何看法,盡管直言。」

說話間,慕亮將血書遞于了盧小閑。

盧小閑接過血書,並沒有看,血書上的內容他早就知曉了。

「感謝刺史大人的信任,屬下正是為此事而來!」盧小閑微微一笑,「血書上寫著凶犯是一個美少年外,還有一個明顯的特征,左胸上有一個銅錢大小的黑痣,刺史大人何不如此如此……」

慕亮听罷,不禁拍手叫絕。

第二天,慕亮命人在縣城四門貼出海捕文書,讓百姓舉報一個胸口有銅錢大小黑痣的凶犯。

盧小閑暗地派了海叔、牛全等人守在吳德與華雲峰的醫館,整個曲城縣也就這兩個醫館,凶犯要去只有去這兩處。

吳國才听說刺史大人正全城搜捕胸口長黑痣的男人,心下大為吃驚,這可如何是好?

當下狠了狠心,吳國才拿出一把快刀,對準左胸的痣連皮帶肉削除一塊。又忍著痛來到吳德的醫館,準備買幾兩金創藥。

吳國才撫著胸,剛叫掌櫃拿藥,就被牛全逮個正著,也不容爭辯,當即便將吳國才抓了起來。

吳國才一到大堂,慕亮就命人立即撕開其上衣,果見其胸口有一塊新傷。

慕亮喝道︰「來者何人?速將奸污王翠兒殺害張發旺一事從實招來!」

吳國才還想抵賴︰「小人冤枉!」

「那你為何剜除胸口皮肉?分明是你做賊心虛!」慕亮大喝道。

曾牧野在一旁見勢不好,輕聲叫道︰「大人,大人!」

慕亮只當是沒听見,對左右喝道︰「來呀,大刑侍候!」

吳國才早已嚇得屁滾尿流,只得將那晚之事一一如實交代。

慕亮又問道︰「那你將凶器藏于何處?」

「埋在我家後院的梧桐樹下。」

慕亮命人去挖,果然挖出一把短刀。

慕亮見罪證確鑿,當下宣判道︰「將吳國才打人死牢,擇日凌遲處死,曾牧野草菅人命,革除縣令之職。流放三百里,劉生一家,發撫恤白銀五十兩。」

慕亮宣判後,听者無不拍手稱快。

曾牧野被搬倒,曲城縣令位置空缺,沙清泉喜出望外。

慕亮離開曲城時,明確告訴縣衙一干人,曲城縣令將從縣衙現有官員中產生,要不了多久,絳州的任命文書便會到達曲城。

在沙清泉看來,自己的官職在曲城僅次于曾牧野,從現有官員中選取縣令,自己肯定是不二人選。為了保險起見,沙清泉還專門去了一趟絳州城,少不得給刺史別駕長史等官員送了厚禮。

就在沙清泉眼巴巴瞅著縣令位置的時候,王橋也打起了小算盤。他的官職雖然沒有沙清泉高,可刺史大人臨走的時候,並沒說要按官職高低進行遞補,說明自己還是有很大的機會。

為了此事,王橋專門去請教王書吏。

王書吏當頭給王橋潑了一盆冷水︰「省省吧,你沒做縣令的命!」

王橋很不服氣︰「沙清泉雖然比我資歷老,可我也不是沒機會!」

「沙清泉?」王書吏不屑地搖搖頭,「他更沒有這個命!」

「什麼?」王橋听罷,大吃了一驚,「堂叔,您的意思是說,縣令人選另有其人?」

王書吏上下打量著王橋︰「刺史大人說縣令要從曲城縣衙官員中選拔,你以為曲城縣衙官員只有你們倆個人?」

「您的意思是說盧小閑?」王橋狐疑道。

王書吏擲地有聲︰「沒錯,就是盧小閑,若我沒猜錯,曾牧野的下台,就是他幕後一手操作的!」

「不可能!」王橋斷然搖頭,「他從捕快做縣尉才幾天時間,縣尉是九品,縣令是七品,怎麼也不會輪到他。」

王書吏毫不客氣道︰「在你看來,九品到七品是個天大的坎,可在人家看來,根本就不算什麼,這就是你與他之間的區別!」

王橋不說話了,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些什麼。

王書吏好言相勸︰我早就說過,盧小閑不簡單,讓你與他搞好關系,你卻偏偏不听,非要與他作對。他馬上要做縣令了,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回頭?」王橋怒不可遏,「我回什麼頭,盧小閑憑什麼做縣令,他一個外鄉人,真做了縣令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說罷,王橋拂袖而去。

望著王橋的背影,王書吏不由嘆了口氣。

他太了解這個佷子了,雖然有些本事,但身陷其中迷了眼,昏了頭。

盡管王書吏早就預料到,王橋肯定不會听勸,但他還是想試試。

盧小閑曾經許諾王書吏,會放過王橋一次。可放過王橋一次,他若依然執迷不悟,下一次呢?

王書吏陷入了沉思當中。

……

王書吏的眼光的確獨到,僅僅三天後,絳州府的任命文書便到了,盧小閑被任命為曲城縣令。

盧小閑又一次升官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盧小閑還沒來得及燒火,已經有人給他點火了。

第一把火不是別人給他點的,正是王橋。

盧小閑被任命的第二天,六房書吏連帶主薄王橋全部告了病假。

王橋這一手很絕,扣住了盧小閑的死脈。

在縣衙中,六房書吏沒有任何決策權,但他們承辦的是收發公文、保管檔案、謄錄文書、造報賬冊、處理各種文書等文案事務。

從表面上看,書吏地位低下,縣令可以隨意處罰他們。實際上他們也不是任人擺布的,書吏諳熟當地錢糧刑名,若沒了書吏,縣衙就會陷入癱瘓狀態了。

可以說,縣令行使職權根本就離不開書吏。

吉溫與海叔陪著盧小閑來到主薄廳和六房辦公場所,平日這里是最繁忙的,可現在卻顯得空空蕩蕩。

盧小閑負手走著,低頭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過縣令大人!」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盧小閑抬起頭,看見王書吏。

他詫異地問道︰「王書吏,你怎麼還在這里?」

「縣令大人這話說的突兀了!」王書吏一本正經道,「我是戶房書吏,辦差不在這里在哪里?」

「可是他們……」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王書吏笑著接過話,「應勢而謀、因勢而動,順勢而為,這才是正道,他們卻反其道而行之,必然會自找其辱!」

「姜還是老的辣!」盧小閑不住點頭,目光一閃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是為了佷子,才會留下的!」

王書吏笑而不語,顯然是默認了。

盧小閑豪爽道︰「王橋的做法雖然讓我很生氣,但我說話算數,會給他一次機會!」

王書吏向盧小閑施禮道︰「屬下謝過縣令大人了!」

「我把丑話說在前面,若再有下一次,我就不會客氣了!」

王書吏點頭應諾道︰「若真有下一次,屬下也沒臉來求縣令大人了!」

盧小閑點點頭轉身欲走,卻被王書吏叫住了。

「還有事嗎?」盧小閑回過頭來問道。

「我想問問,縣令大人如何應對此事?」王書吏小心翼翼道。

盧小閑嘿嘿一笑︰「你以為他們都是鐵板一塊?我早就防著他們這一手了,你就瞧好吧,我不僅有辦法讓他們回來,而且還是求著我回來的!」

王書吏听罷愕然。

「這事還需要王書吏的配合!」盧小閑扔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

盧小閑果然有應對之法。

算上王橋,告病的書吏一共是三十四人,盧小閑先讓人一一告知這三十四人︰若現在回來辦差,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三天內不回來,全部辭退。

盧小閑說的很嚴厲,但王橋卻不相信,盧小閑會將書吏們全部辭退,沒有書吏縣衙就是一個空殼,盧小閑連十天都撐不過去。

在王橋的打氣之下,書吏沒有一個回六房的。

接著,盧小閑命令吉溫與王書吏二人負責六房全部事務。

王書吏在衙門干了一輩子,對六房各項事務非常熟悉。

吉溫也在縣衙做過書吏,哪一房的差事都能信手拈來,這一點連王書吏都自愧不如。

僅憑吉溫與王書吏二人,累死也處理不完那麼多事務,不說別的,光謄寫公文他們二人就忙不過來。

謄寫公文必須要讀書識字之人,這可不好找。

不過這難不倒盧小閑,他有他的主意。

做了縣令之後,盧小閑備了重禮專門去拜訪了縣學教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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