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什麼實驗？」唐遠航問道。
然後，他就看到葛霧往後一倒，斜靠在辦公椅上，拿出手機笑道︰「我現在發一條微博，仙俠新劇籌備中，錢不夠，缺1個億資金吧，買家也沒找到，感興趣的聯系。」
「半個小時之內，要是沒有送錢的和買片的跟我打電話，《誅仙》男一號潮流想讓誰演都可以。」
「行麼？」
說完，葛霧就不再看別人，左手舉起手機，右手滑動屏幕，手指飛速點著。
「葛老師，別。」
「犯不上啊，葛老師。」
「您的號召力毋庸置疑啊。」
葛霧身邊坐著的人連忙過來勸阻，更有上來奪手機的，可惜都被年紀輕輕的葛霧閃開了，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小葛，算了吧。」一直神游物外的李青，似乎元神出竅歸來，喊了一句。
「好。」
葛霧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對周圍人笑道︰「一個億啊，電視台啊，我一個小編劇、小歌手哪來那麼大面子，也就開個玩笑，各位老董估計都忘了粉絲們可說我是行走的段子手，沒正行。」
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就是帶點強行，更像是陪著做表情。
他們邊笑邊看葛霧和李青兩個人，假如李青不開口，恐怕就真發出去了吧。
在座的沒有人懷疑這個實驗會失敗，至于對方說的30分鐘，在他們看來還是不夠自信，10分鐘都要不了，電話就要被打爆了，恐怕手慢的人還會因為電話佔線把手機扔了，或者直接打給常仁豪、韓建發，外地的甚至坐飛機、高鐵直奔鋒芒都有可能。
沒辦法，這年頭連續兩部破1的電視劇編劇號召力就是這麼強。
《仙劍》系列投一部開拍的時候，劇組里面除了一個宋昌浩、陳澤彬，其他幾個主演差不多都是新人，特別是鋒芒的劉彤、田東，之前觀眾誰認識啊，不還是從春節期間殺了出來。
假如新劇是都市或者除仙俠之外的其他題材，別人可能會猶豫，想投資的人和資金額度也不會有那麼多，可要是還是仙劍劇，想投資？排隊吧您，敢提一個要求立刻滾蛋。
這麼想的話，人家只要一個男主還真不過分。
唐遠航則是輕嘆一聲，沒再多說。
這下被拿捏的死死的，想讓葛霧把《潛伏》，《人間正道是滄桑》的男主換換是不可能了。
僅僅一個沒有發出去的微博，就讓上午開會時積攢的威嚴蕩然無存，還是李青憑借面子才壓下了這場「玩笑」，以後兩家合作還不得以鋒芒為主，潮流只能跟著喝湯了，只有20％的年終分紅終究不如讓潮流多出頂級藝人掙錢來得快啊，還是那句話，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唐董，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麼？」
笑聲停止，其他人也不說話，李青問道。
唐遠航重新打起精神，主角不指望，配角還是要爭取的，這兩個劇本實在太優秀了，配角也很出彩。
他問了《潛伏》、《人間》的其他角色葛霧有什麼人選。
「潮流定吧，我就兩個要求。」葛霧也沒借勢包圓，偶爾強勢一次證明自己不是好說話的就行了，利益還是要讓出去點的，要給李老頭一個面子。
「您說。」
「不用您，見外了不是。」葛霧伸出兩個手指，說道︰「一，基本功過關，需要試戲；二，年齡方面，馬奎、李涯兩個演員的年齡在30歲以上，至少看上去要在30歲以上。董建昌要在40歲以上。」
這要求一點都不過分，潮流還真有符合的，有一些在偶像劇里熬不出來或者有藝術追求的男演員，打磨了幾年演技後，現在年齡剛好符合。
沒定啥影帝、視帝做配的標準，真要這樣的話，潮流可一個都沒有，唯一的視帝還在1月風波時沒有續約，並且，這種演員接不接配角還得另說。唐遠航松了一口氣準備說兩句，就看到葛霧又伸出一根手指。
還有？
「剛想起來一條，忘說了。」
「……請。」
「《人間正道是滄桑》里面的女主角我比較中意王杏，你們要是有更合適的，也可以讓她來試戲。」葛霧道。
王杏？
演小品的那個？
這個名字場內的股東們都熟悉，王杏和田東相比，自然知名度更高，華國為數不多的女小品演員，本來就是一種標簽，唱歌還挺好听的。
等等，唱歌？
有人反應過來，貌似這位也參加過《跨界歌王》啊，這麼算的話，顧偉、尚強、王杏，張明溪，耿苗都是剛才做實驗大佬的「戰友」？
他們看了看葛霧，是該說這位太重視朋友還是之前沒朋友？
「女主是楊立華吧。」唐遠航問道。
「嗯。」
「我還以為葛老師你會讓張明溪來演。」
「明溪？」葛霧怔了下，說道︰「她年紀小了點，基本功比著杏姐還差點意思，如果潮流同意，演林娥挺合適。」
張明溪現在咖位起來了，再給安排個女配不怎麼合適，葛霧也就沒強行要人，雖然在他看來挺符合林娥形象的，在正劇里磨磨對她以後發展也有利。
「那就王杏吧，你的眼光靠譜。」
李青沒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直接定下來了。一來麼給葛霧面子，二來麼，潮流確實沒有這個年齡段的女演員儲備。
假如從潮流挑22歲左右的的女演員，那是一抓一大把。
可《人間正道》這部劇時間跨度太大，幾個主演從十幾歲出場一直到結束都奔著50歲去了，尚強、葛霧的年齡在這擺著，女演員太年輕有點不搭，年紀大點的演技也夠嗆入得了人家的眼，誰讓潮流的項目大多都是偶像劇，漂亮、耐看才是培養新人的首要標準，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這次李青開口沒有人再提其他意見，反倒稱贊兩人的眼光差不了雲雲，吹了一通彩虹屁。
至此，關于選角的事就算討論結束了，
而導演的人選，王沐忙著《誅仙》的前期準備工作，抽不出手不說，個人風格也不適合這兩部電視劇，
葛霧提出《人間正道是滄桑》由鋒芒新撬的導演朱昆負責，這部劇整體周期不會太短，還有很多實景，他得長期呆在片場盯著。
而《潛伏》麼，就讓潮流負責了，管你是花高價請人拍，還是內部出一個導演，反正就一個要求，水平得有，別來糊弄事。
這次的三個項目有幾個演員會涉及到不同的戲，同時拍也可以但有點太趕了，葛霧無所謂，陸橋山戲份雖說不少，但下線的早，集中拍攝不是問題。
但韓建發要演的吳站長就不行了，戲份太碎，並且時間線基本上和余則成一致，不可能單獨抽幾天拍他的。
結合各種因素，先集中拍《潛伏》，《人間》和《賭神》同時開拍。
……
回到鋒芒，葛霧模到常仁豪辦公室，細致說了今天在潮流開會的內容。
听到他讓出去了不少角色，常仁豪說道︰「下次這種事你別去了，我去談吧。」
「怎麼了四哥？我定下來的角色不少啊。」
「潮流是咱們的二股東不假，李董人也不錯，相處的還算愉快，但這次的兩個電視劇，一個電影，實際上算鋒芒佔大頭的項目，跟《仙劍》系列和《誅仙》還是有所差別的，那是之前承諾注資的先決條件，兩個項目收益也很可觀，也沒啥對不住的地方。
《潛伏》、《正道》先可著咱們的藝人都行，給它留兩三個戲份大的角色就差不多了，你讓出去的有點多。」
「甚至，沒有出演李逍遙讓潮流把張小凡給咱們這話都不該說。」常仁豪笑了笑，微微起身把葛霧的茶杯拽過來倒水，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話又咋了？」
葛霧有點懵，本來還覺得今天事情處理的不錯，滿心期待著被夸成談判鬼才，沒想到被批成錯漏百出。
「那算是用人情換的交易，人情這玩意用一次少一次，還是李董這麼個重情義的人，換個偶像劇男一太虧了。」常仁豪道。
茶太熱，葛霧吹了半天，嘗了一口表情微變，正準備咽下去，常仁豪喊了句「別喝！」連忙推過來一個茶杯，讓他吐里面。
「都老大不小的人了，還這麼毛躁，不知道你靠嗓子吃飯麼？」常仁豪快速起身，小跑到冰箱那，打開櫃門模了模，取了瓶不太涼的礦泉水扔過去。
葛霧接過，吐槽了一句「還不是你批的太狠。」
「不狠你記不住！」
葛霧擺擺手打斷了對方繼續教育的念頭，接著說道︰「那可是《誅仙》的男主啊，四哥你看完和潮流弄出來的劇本不也覺得肯定會火麼，田東要是發揮好點，指不定就是下一個小宋。」
「那又怎麼了，《誅仙》比你又寫的《潛伏》和《人間正道是滄桑》還要好？假如你要是寫不出來別的劇本，強行用人情換個男一號說得過去，可你不是還能寫麼，並且還有突破啊。」
「好吧，四哥，你說得對。」
今天確實沖動了，听常仁豪這麼一番話，葛霧覺得的確辦事有問題。他作為地球人士，對《誅仙》看的有點太重了，實際上不次于《誅仙》的電視劇不是沒有，比如發刀片不次于《仙劍》的《天外飛仙》，也是古偶，也能捧人。
他又回憶了一遍在潮流的言談，現在想想，當時那種環境，應該是最近听好話、各種事情都比較順，驟然听到拒絕自己的話有點上頭，覺得對方不給面子，太想找回來。
「當然，你今天做的那個實驗還是不錯的，掀桌子麼，咱們現在有另開一桌的實力，你對你的號召力認識的還是挺清楚的。」
常仁豪批了兩句，就又夸上了，看到葛霧一臉得意的樣子，頓時又想罵他，不知道這小子弄出來這一手是蒙的還是真的有所準備。
過了一會兒，葛霧問道︰「四哥，你說的人情能換什麼？」
常仁豪看了看他，黑色皮涼鞋，馬褲，灰色運動短袖，寸發，說是剛畢業沒有生活壓力的大學生也不為過。
再看看自己，大熱天的呆在辦公室里，皮鞋，西服褲子，高領襯衣，還系著領帶，妥妥的商業精英。
他嘆了口氣，說道︰「股份，潮流買鋒芒的股份，以李董的心性說不定我還真能再買回來點。」
「買回來？」葛霧猛地抬起頭，動作幅度太大，礦泉水都灑到了身上，衣服緊緊貼到肉上。
他沒在意，連忙問道︰「四哥你準備把潮流踢出去？李董人不錯啊。」
常仁豪把西服上衣扔了過去他擦擦，笑罵兩句「毛躁」，心里也斷了回購股票的心思，繼續說道︰
「踢肯定是踢不出去的，你都在潮流全部股東面前做過實驗了，只要不是傻子肯定不會同意咱們回購股票的。
「那？」
「買回來一小部分應該可以，就以你讓出李逍遙這個男主為借口，我給你點股份，再讓潮流拿出來一部分補償你，操作起來問題應該不大。」
「沒有太大影響啊，我也不差錢，又不想管太多事，要股份沒用啊。」葛霧問道，現在常仁豪掌握著鋒芒絕大多數股份，就算他跟潮流都讓出來一部分，也不會對股權結構有太大改變。
更何況，在鋒芒哪怕葛霧一股都沒有，想干的事大部分都沒人敢說一個不字，真要有特別不合理的，就算有很多股份，常仁豪也不會讓他干成。
常仁豪拍了拍他，笑了笑說道︰「嗯，你小子不差錢，四哥我以後就跟著你吃香喝辣的。」
葛霧點點頭，起身告辭，臨出門的時候，後面傳來聲音︰「李董人確實不錯，沒少讓我勸你先演幾個男一號穩定人氣，今天你听他的話，沒把東西發出去做的也很不錯。」
「我感覺李胖子會出聲叫停。」
後面笑的更甚，上氣不接下氣的，笑聲夾雜著說話聲，葛霧好不容易才听清楚。「你可以當面喊喊，指不定他一怒就要退股，然後全面封殺你。」
「李董度量跟他身材差不多，挺大。」葛霧轉身正色道。
「嗯。」常仁豪也收起笑意，說道︰「回購股票這事當我沒說，也不要再跟別人說。」
「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