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听到葛霧讓田東來演張小凡腦子一懵，剛想說年輕人還是挺識勸的就來這麼一出。
好麼，覺得挖來的人有點不保險，就把鋒芒自己培養的練習生往上推，性質不還是一樣麼，換湯不換藥。
「你到底听沒听懂我說的話。」李青說道。
「听懂了啊，我覺得你多慮了。」葛霧起身幫他把煙點上，然後說道︰「被挖藝人這種事，要麼是錢沒給到位，要麼是強迫人家接爛劇、爛歌，要麼就是天天催著接商演、通告，拿人當牲口用，這幾點鋒芒都注意點就行了。」
李青想了想還真是，當藝人不就是圖名和利麼，啥都給到位在哪個公司不都一樣，不過他看著滿臉不在乎的葛霧心里莫名有些煩躁，說道︰「假如其他公司溢價很高挖人，鋒芒藝人心動了？」
「很高？那我就感謝人家對鋒芒之前作出的貢獻。」葛霧不在意的說道。
「感謝貢獻？你跟常董一樣，心都大，當影帝影後、視帝視後跟大白菜一樣啊，說的真輕巧。」李青想到了當初某個人還在落魄時沒有違約金的合同。
「你看完《潛伏》那個劇本再說。」
葛霧催促道，那些個視帝視後什麼的榮譽可能很難拿，有時候不一定作品優秀就能評上，場外因素也不少，要不然韓建發也不會許多年只有一個最佳男配。
這種榮譽拿了是錦上添花，不拿也沒什麼大不了，戲照拍，錢照掙，他相信有追求的演員是知道優秀的劇本是多麼難遇，塑造一個牛逼的角色要比拿獎的滿足感更強，而自己恰巧不缺這些。
想到這，葛霧看了看盯著電腦屏幕的李青，問道︰「你沒演過戲，能看懂麼？」
「滾一邊去。」李青正看的起勁，突然就被打斷了，手一揮指著他的辦公桌，讓他趕緊滾蛋，直到葛霧坐過去，他才說道︰「我沒演過戲不假，可我又不是沒賣過戲，眼光比你這個‘葛老賊’強多了！」
……
葛霧就坐在潮流董事長的座位上玩手機，感覺還是非常不錯的，就是椅子調的有點高，太架胳膊。
期間李青的秘書，還有其他股東有事敲門進來，看到沙發上的董事長，董事長座位上的葛霧，愣了半天，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章程。
但看著李青絲毫不在意的模樣，心下對葛霧在老董心中的地位又抬高不少。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李青終于看完了，一模茶杯，涼的，咳湊兩聲，某人並沒有任何反應，還在專心致志的玩游戲。
無奈，他只好親自動手。
李青給自己倒了一杯，走到葛霧跟前，問道︰「喝水不？」
「喝。」
某人臉都不抬就把杯子推過去，听聲音覺得不對勁，連忙站起來把茶壺搶過來，說道︰「這怎麼好意思。」
然後，葛霧把李青附到老板椅上，問道︰「《潛伏》怎麼樣？」
「顧偉替你檔過子彈？」
葛霧︰「……」
都一個調性，當初抄出來時韓建發跟常仁豪也說過類似的話。
「余則成演好了估計拿獎到手軟。」李青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
「我知道啊，但我更想演陸橋山。」
「為什麼？」
「余則成有吻戲。」
咳、咳。
李青想過無數的原因，為了鋒芒更好的發展，或者籠絡人心，或者千金買馬骨招攬更多的演員，但唯獨沒想過這一條。
「小葉管的這麼嚴？那你還是重新回去唱歌算了，演戲不適合你。」說到這，李青一拍桌子訝然道︰「不會啊，《前傳》你不是還跟那個聖姑有吻戲和床戲麼？」
毛個床戲，衣服都沒月兌，就擺了個架勢，連特麼吻戲都是借位的。
但這玩意沒法細說，特別是李胖子這個老不正經，解釋兩句指不定就要被帶溝里去，他說道︰「好吧，開個玩笑，就是我單純更想演陸橋山來著，順帶還能推一波顧偉，鋒芒不能只有我挑大梁。」
「這幾個理由，我想演陸橋山是最重要的原因，其他都是附帶。」
最終，李青只給了兩個字「任性。」
經過兩部電視劇和一部電影劇本證明自己吸金能力的葛霧，確實不能以一般人演員和編劇的標準來衡量。
更何況，剛才李青看了《潛伏》，知道這個本子有多麼不俗，雖然字數不多，但信息量巨大，節奏明快，只要導演、演員合適，收視率不成問題，而顧偉男主，韓建發、葛霧這三個人就足夠撐起一部優秀電視劇了。
兩人又討論了一會兒宋昌浩的問題，李青初步贊成了葛霧的說法，同意轉型。
至于穩定股價，鋒芒第一部電視劇《潛伏》如果成功了，就更能體現潮流的投資眼光，股民們會用腳投票的。
……
一天以後，李青看完了另外兩個劇本，越來越佩服自己的眼光，葛霧這個人就值不少錢，偶像劇能寫，諜戰劇能寫，正劇竟然寫的還那麼有厚重感。
他召開了小範圍的潮流管理層和股東會議，唐遠航也在其中。
人到齊之後，李青簡單介紹了三個劇本，還有目前敲定的相關演員。
說完沒多久，唐遠航舉手示意發言。
「葛霧的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僅僅听了故事梗概我就覺得項目不錯，肯定能掙。」
「就是還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李青道。
「潮流算鋒芒的第二大股東，可潮流的藝人似乎不太受對方喜歡啊，寧可給剛簽的顧偉、尚強男一號，就沒讓咱們的藝人當男主？」
有兩個股東听到這話也表示贊同，認為鋒芒那邊應該給點讓步出來。
剩下的人則默不作聲，看著李青，他們也知道唐遠航說的不錯，但還想听听董事長的意見，畢竟現在屋子里的人也就董事長跟葛霧打交道多點，誰知道有沒有別的因素。
李青輕輕點點桌子，說道︰「唐董說的很對，是我考慮不周。下次吧，這次的三個項目就算了，下次我給小葛提前打招呼。」
本來他以為事情到這就差不多了，沒想到唐遠航提出想看看劇本。
李青就把筆記本電腦推了過去，在對方看劇本的時候，他把《誅仙》男主角準備換成田東的方案說了。
其他人听到這個名字腦子一空，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倒是看劇本的唐遠航抬頭訝然道︰「鋒芒做事有點不地道啊，就算宋昌浩不演，男一也應該是潮流的藝人。」
發現其他人還是沒印象，他說道︰「《仙劍》重樓那個演員，長相在平均分以上，但看上去很有特點，比較剛毅。」
「哦，他啊。」
「唐董說的有道理，有兩部《仙劍》的鋪墊，《誅仙》的導演團隊還是原班人馬，天然就有大批量的觀眾，夠得上未播先火的條件，放棄男一太可惜了。」
「是啊，小宋不想定型可以理解，但咱又不是沒別的藝人頂上，陳澤彬就不錯，他的徐長卿觀眾緣也不低。」
《基因大時代》
這下算是徹底說開了，贊同唐遠航意見的不少。
李青見到這幅場景覺得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或者說自己之前的言論更像鋒芒的大股東，不像潮流的董事長，替對方考慮太多了。
不能再堅持下去，他看了眼唐遠航，對方還在盯著屏幕看，仿佛沒關注到會議室內的變化。不過這也說得過去，從合作公司嘴里搶食，替自家公司謀取更大的利益，從哪看都挑不出毛病。
現在這氛圍，唐遠航佔著大義，看上去還沒有任何私心，沒提名任何一個藝人來出演男主，純粹就是要捧人，潮流的人，不管他是誰，只要是公司的就可以。
李青想著葛霧最初弄得三個劇本，一個男主都沒撈上覺得對不住他，總想著補償一下，但是這話卻沒法在這場面提出來，弄不好威信就沒了。
「嗯，我給小葛打電話，讓他來一趟吧。」李青提出一個辦法，把皮球推出去。要是在座的人真能把葛霧說通，就算本事大，那個平日里嘻嘻哈哈沒正行的段子手可不是只會笑。
「不合適吧，畢竟是股東和高層會議，叫一個外人來。」唐遠航表示反對。不同意鋒芒藝人出演《誅仙》男主角，這話說出來是有點得罪人的，他並不想直面葛霧。
「小葛也是鋒芒的股東。」
「怎麼講？」唐遠航問道。
「1月份股價大跌的時候，小葛抄底了。」李青把之前葛霧因為看好潮流未來發展買了股票的事給說了，沒提具體金額，只說總價值在1億以上。
「有眼光。」
事已至此，唐遠航也沒法再反對，對葛霧倒是有了另外的認知，寫劇本厲害，金融也懂？並且還很有魄力。
根據李青的話，葛霧是在1月份買的股票，當時多種因素匯聚，潮流股票跌的不成樣樣子。而葛霧去年還是個不出名的小龍套，想來身價不會太多。
哪怕憑借《跨界歌王》的幾首歌火出圈，然後奪冠後又接了許多代言和商演，掙的錢也差不多就是1億左右，竟然能投進去這麼多買股票。
要知道他自己背後是有投資公司和分析團隊的，從市值、潮流管理層、藝人、導演、詞曲人等許多角度分析，覺得潮流股票被嚴重低估。
而葛霧到底是憑什麼敢下重注？
這份魄力，不服不行。
……
中午1點多，葛霧到了。
「小葛，張小凡讓潮流的藝人演吧，男二號給鋒芒。」李青開門見山，連個客套話都沒有。
「啊？」
「啊？」
潮流股東和管理層們是懵的，目光在李青和葛霧臉上來回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啥，是自家董事長太霸氣，還是兩人的關系已經好到這種地步，一個男主說給就給，說要回來就要回來。
特別是唐遠航，他本來以為李青會把換男主的事推到自己身上，沒想到李青表現的這麼強勢。他看了看葛霧，也是一臉懵。
葛霧剛進會議室還沒跟其他人打招呼，就听到這話，一下子沒轉過來彎，李青右手邊有個空位，他沒坐，走到會議桌角落，坐下，然後問道︰「潮流準備讓誰來演？」
「陳澤彬，李一鳴……」
除李青外，潮流的股東們幾乎每個人提了個名字。
這里面也就陳、李兩個演員葛霧熟一點，一個是徐長卿，另一個是唐鈺小寶，基本功麼都還湊合，跟馬歡、田東比弱一點，但也相去不遠。
演偶像劇男主演技是夠用了，真想要挑毛病也不是挑不出來。
他看了看李青，發現對方沒有開口的意思，心里有了決斷，看來潮流內部意見也不統一，只是單純的想要男一號。
那這樣的話就不是看完劇本有了更合適的演員推薦，只是為了捧人，捧潮流的人。
「各位老董。」葛霧舉舉手，笑道︰「能說一下田東差在哪麼？我當時寫的時候男主就是以他為參照物寫的，還是感覺他挺合適。」
反正自己是「原」作者，以誰為模板這種話，怎麼說都行，無從證實。
潮流的股東們理由則是五花八門，覺得田東名氣太小不能挑大梁，衛視方面會壓價影響最終收益，投資資金不容易找雲雲。
反正就一個意思，鋒芒的田東不合適。
葛霧一直笑吟吟的听他們說完，等到沒有人再補充，他問道︰「潮流現在不差錢吧，怕沒錢拍片？」
「葛老師，話不是這麼說的。」唐遠航舉起手，說道︰「錢自然是夠，但終究要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讓更多的人掙錢不是麼，這樣朋友才會原來越多，以後才方便資源置換。」
「這麼說也對。」葛霧點頭道。
唐遠航心下一喜，就要繼續開口，卻發現對方揮手示意還有話說。
「不知道我算不算潮流的朋友？」
「當然。」其他人連忙附和道，同時也不清楚為什麼來這麼一句。
「景天我沒演，李逍遙雖然最初定的是我，但後來種種原因吧我是沒演成，現在。」葛霧輕笑一聲，說道︰「要個男主不過分吧。」
听到他這麼說，其他人默不作聲，場面一時有點尷尬，李青更是閉目養神，心道這些話捅出來就是事實，不好反駁，看別人怎麼收場。
過了一會兒，唐遠航硬著頭皮說道︰「葛老師，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為了項目好。」
「真要是田東有什麼硬性標準達不到要求，我也不多說什麼，一個偶像劇男主而已，咱們兩家之前的合作還是很愉快的，我能作主舍了就舍了。」
「可你們給說田東不合適的理由太過于牽強，我有點接受不了。」
「人氣低找不來投資，賣的時候怕衛視壓價，這些個原因麼。」葛霧笑著掃了會議桌一圈，說道︰「不如咱們做個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