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織歡明悟

作者︰落拓老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容清紓在皇宮逛了好幾日後,終于,出奇地愛上了閑逛。

每次,吃了吐,吐了吃,循環往復,一番折騰,用過膳後,容清紓便拉著藿藍、玄寂、訴琴一群人往外面跑。

不過,今日卻破天荒地遇上了風遷宿。

容清紓歡呼雀躍地朝風遷宿奔過去,在風遷宿張開雙臂,要將容清紓擁入懷里之時,容清紓卻只是熱情地抓住了他的衣袖,「遷宿,平常這個時辰,你不是在和大臣議事嘛,怎麼來這邊了?」

風遷宿悻悻地地將雙手放下,嘴角卻是止不住上揚的弧度,「清兒最近沒有再整日里憋在宮殿里,我自然也不能辜負這大好春光。」

容清紓眨著忽閃忽閃的眼楮,嬌憨地輕笑著,「我忙著給你準備生辰禮,自然得出來了呀。」

風遷宿忽然來了興致,似乎想繞過容清紓,去看看,容清紓究竟準備了什麼生辰禮,「哦?什麼生辰禮?」

容清紓立即伸手攔住風遷宿,「明天才是你的生辰,就算還只有一刻鐘、一瞬間,也不可以提前偷看的。」

風遷宿忍不住刮了刮容清紓小巧玲瓏的鼻子,「你啊!」

容清紓調皮地想避開,誰知,腳底下踩到一顆石子,一個沒站穩,就要向地上重重摔過去,「啊!」

幸而,風遷宿眼疾手快,及時出手摟住了容清紓縴細的腰部,「清兒!」

一陣天旋地轉間,容清紓立即害怕摟住了風遷宿的脖子,胸口一陣砰砰直跳,連說話都帶著顫音,「遷宿——」

風遷宿的一顆心,也差點停止了跳動,冰涼的身體,在緊緊地抱著容清紓的時候,才逐漸地回暖,「清兒,別怕,我在!」

風遷宿不敢設想,若是方才那一摔,容清紓或是孩子出了任何的岔子,他會自責愧疚成何種模樣。

風遷宿溫柔的安撫聲,並未讓容清紓恢復平靜,反倒讓她像只驚弓之鳥一樣,往他的懷里鑽。

容清紓的舉動,讓風遷宿的身子都僵硬了,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清……清兒,怎……怎麼了?」

回答容清紓的,不是容清紓清越如鶯的聲音,而是沙啞低沉的男聲,「清紓妹妹……」

風遷宿循聲望去,容延朗和浩浩蕩蕩的朝臣直接撞入他的眼簾。

「容兄千里迢迢趕來,恕朕有失遠迎。如今,內人忽然受驚,恐招待不周,便請丞相先作陪了。晚些,朕定當設宴,親自向容兄賠罪。」

風遷宿正要橫抱起驚恐不安的容清紓,容清紓卻抓著風遷宿的衣襟,怯生生地對他搖頭,「遷宿,我認得他,他是我二哥。」

容延朗身子晃了晃,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風遷宿小心翼翼地將容清紓放下,再三確認,容清紓確實是站穩後,才對容清紓點頭,「好,你們先去敘舊。」

容清紓興奮地拉著失神的容延朗離開,獨留下那些朝臣大眼瞪小眼。

終究,精明強干的丞相忍不住了,「皇上,我們……」

「安瀾、凜宮的使臣可到了?」

「安瀾、凜宮那邊的使臣還在路上,目前還不知來者何人。」

風遷宿冷沉著嗓音,一副隨時都要發飆的模樣,「嗯,都退下吧。」

這群臣子歷經幾朝君主而巋然不倒,都是慣會看眼色的人。

眼下,一見風遷宿的模樣,便隱隱約約察覺到,風遷宿引怒未發,只待他們離開後,便要找人發泄。

一時間,都如蒙大赦,哪里還願意多逗留一時半刻。

果然,朝臣們一走,風遷宿壓下的洶涌怒火,頃刻間便噴薄而出,「你們便是如此照顧清兒的?」

宮女太監被風遷宿這麼一問,根本模不著頭腦。

不過,即便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何處,都齊刷刷地跪了一地,「奴婢(奴才)該死,請皇上恕罪!」

「說,地上的石子,是誰扔的?!」

那顆光滑圓溜的石子,赫然便是容清紓不慎踩到,差點摔倒的石子。

他們這些伺候在容清紓身邊的宮人,大多只看到風遷宿和顏悅色的一面,哪里看得到,風遷宿盛怒之下究竟是何模樣。

乍一看到,風遷宿這副要將他們生吞活剝的模樣,都嚇得說不出話來,「回……皇上,這石子是……是容姑娘……扔的……」

宮人們說出這句話,明顯感覺到,風遷宿施加的威壓越發的凌厲滲人了。

只不過,他們確實是實話實說。

要知道,若是他們所言有半分虛假,便是欺君之罪。

「你們都退下吧。」

宮人們听到這句話,就像是干涸枯竭的河床,突然捉住了一股源頭活水。

一個個的,都千恩萬謝地看向說話之人,原來是韓織歡。

只不過,風遷宿並沒有封韓織歡為後,你沒有給他任何的名分。

所以,一個個的,至今都還是稱呼韓織歡為大皇子妃。

「多謝大皇子妃。」

只可惜,風遷宿卻是陰沉著一張俊臉,「朕讓你們走了?」

風遷宿冷冷地瞪著韓織歡,「要朕告訴你們,這皇宮,究竟是誰做主?」

「你們都退下,凡事,由我擔著!」

風遷宿咄咄逼人,韓織歡也是來勢洶洶。

面對風遷宿的威壓,寸步不讓,「皇上心中有怨氣,莫非,還要拿這些下頭的人撒氣?」

那些宮人,真的被韓織歡釋放的強大氣場給嚇到了。

他們一直以為,韓織歡對風遷宿唯命是從,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心。

因為這個,他們還在暗地里嘲笑過韓織歡好多次。

沒想到,韓織歡為了他們,居然不惜頂撞風遷宿。

也許,韓織歡一直唯唯諾諾,今日突然將所有的怨氣發泄出來,給風遷宿很大的觸動,終究還是讓風遷宿點頭,讓這些宮人都退下。

宮人們一退下,韓織歡也無心逗留,「皇上,妾告退!」

風遷宿對韓織歡一向是冷漠地呼來喝去,「站住!」

韓織歡確是是站住了,只不過,卻沒有回頭,「皇上若要嚴懲妾,直接命太監傳旨便是。」

「朕只是想告訴你,你耍花招,後果,你承受不起!」

韓織歡冷笑著,「花招?皇上是說,妾慫恿容清紓,讓她舉辦壽宴。這些,可都是妾為了慶賀皇上壽辰,讓皇上歡顏。沒有任何私心,又何來耍花招之說?」

「至于後果,皇上除了拿我身陷囹圄的父王威脅我,還能做做什麼?」

「況且,皇上壽誕,按照韶國禮制,需得大赦天下。父皇即便是重刑犯,也能免卻死刑。」

風遷宿拽著韓織歡的胳膊,將她扯進涼亭之中,並將她抵在涼亭的圓柱上。

風遷宿緊緊地捏著韓織歡的肩膀,似乎要將她的肩膀捏碎,「沒有私心?你敢說,你沒有費盡心思,欺瞞哄騙清兒,讓她去打听御顏熠的事?」

韓織歡似乎放下了一切的顧慮,面對風遷宿也沒有任何心虛畏懼,「皇上害怕,容清紓想起御顏熠,便毫不猶豫地和你一刀兩斷?」

韓織歡的話,徹底惹怒了風遷宿,「韓織歡,即便韓廣霖走運,被朕赦免一切罪責,他也再無任何機會東山再起。」

「還有,若是朕想,隨時都能讓韓廣霖慘死天牢。你若是不信,大可試試看!」

韓織歡不知是因為心疼韓廣霖,還是因為,風遷宿捏得她肩膀生疼。

總之,韓織歡的臉色慘白,說話也有氣無力的,「遷宿哥哥,生辰之日,不宜染血,會有血光之災的。」

「生辰日?你不知道,明日,是韓殊漸的生辰,不是風遷宿的生辰?」

韓織歡無力地抬起手,向風遷宿稜角分明的俊臉模去,「遷宿哥哥,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如此冷血無情?」

風遷宿見韓織歡即將觸踫到自己,立即嫌惡地將韓織歡甩開,「韓織歡,韓廣霖做的孽,本不該由你來償還。」

「只不過,你若一再挑釁朕的底線,朕不介意,讓你去陪韓廣霖上路。」

韓織歡自嘲地大笑,「遷宿哥哥,我當初只不過是告訴御顏熠,容清紓和你成婚之事的內幕。」

「後來的大婚,御顏熠偷梁換柱,我也被瞞在鼓里。成為你的正妻,也確實非我本意。就因為這件事,就要被你一直翻舊賬嗎?」

「遷宿哥哥,自你前來韶國,那一件事,我沒有出手相助。就連你當初和父王反目,我也是義無反顧地和你站在一邊,逼得父王慘敗收場。」

「回顧過往的種種,我從來沒有對不住你。如今,鳥盡弓藏,你便要處處為難欺辱我?」

風遷宿的眸光閃過一抹異色,「這些,都是攝政王府欠朕的!」

韓織歡的語氣緩和下來hoist後,多了幾分懇求,「所以,我都認了。你獨寵容清紓,我也沒有想過,要和她過不去。可是,如今我們畢竟是夫妻,你就不能,稍稍對我尊重幾分嗎?」

風遷宿眸光微眯,「尊重?你想要後位?」

韓織歡突然靠近風遷宿,將手放在風遷宿的心口上,「遷宿哥哥,我不要後位,也不求名分。我只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心,不要再深陷于過往的執念。」

風遷宿因為韓織歡的話,有幾分晃神,等反應過來後,仍舊是一副冷厲漠然的面孔,「放肆!」

風遷宿後退了好幾步,甚至撞到了身後的柱子,最後才慌不擇路、踉踉蹌蹌地從涼亭中逃月兌。

韓織歡失神地望著風遷宿的背影,充滿一片迷霧的內心,登時豁然開朗,「原來,你並非鐵石心腸,堅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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