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意想不到

作者︰落拓老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風遷宿因為下半身的傷,借著容清紓的支撐,才堪堪站穩身形,勉強提起一口氣,「清兒,你可以信我的。」

容清紓可以相信風遷宿,只不過,這一次和風遷宿重逢後,他便神神秘秘的。

無論問他什麼,不是轉移話題,就是含糊其辭。

這讓容清紓毫無疑心地信任風遷宿,實在是有些難。

「風遷宿,你到底是什麼人?」

容清紓絕對不信,風遷宿就是韶帝唯一幸存于人世的皇子——韓殊漸。

韓織歡定是知道一些內幕,才敢義無反顧地嫁給風遷宿。

不知是因為傷勢過重,使得風遷宿面色慘白,還是因為容清紓的質問,使得風遷宿心虛地面無人色,「清兒,你一定要知道?」

「對!」

風遷宿示意容清紓扶著他,朝韶帝的金絲楠木棺槨走去,「其實,清兒早就知曉了。」

「何出此言?」

「當時,我救下清兒後,清兒看到的前塵往事,是兩段截然不同之事。」

容清紓記得,那一段,是年輕意氣的韶帝,對年幼的韓殊漸諄諄教誨。

旁邊,還有一個小侍衛。

容清紓可以篤定,風遷宿絕不是韶國皇嗣。

那麼,風遷宿就只有可能,是那個小侍衛。

可是,風遷宿不是在國破家亡後,被天機老人收養,又怎會出現在韶國。

不知為何,容清紓知道的越多,便越是迷茫疑惑。

「遷宿,你可曾騙過我?」

「絕無此事。」

容清紓沒有開口,只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風遷宿的眼楮。

似乎,是想穿過風遷宿的眼楮,看透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風遷宿眸光閃躲,仍舊不敢直視容清紓,「清兒,有些事,我不希望將你牽扯進來。」

「遷宿,事到如今,我們已經被韓廣霖囚禁,你還打算瞞著我,讓我們再無翻盤的機會?」

其實,風遷宿的表現,已經讓容清紓多多少少抓住了一些蛛絲馬跡。

風遷宿自嘲地笑了笑,「清兒不是已經猜到了,為何還要如此逼問我?」

容清紓瞥了一眼金絲楠木棺槨,「所以,他並非……」

風遷宿無奈地閉上眼楮,「認賊作父而已……」

風遷宿的聲音,既無奈又心酸。

就像是落水的人,連最後一塊浮木,也抓不住。

「清兒,別推開我……」

風遷宿突然伸手擁住容清紓,在容清紓正要伸手,將風遷宿推開之時,听到風遷宿這般無力又滿含心酸的聲音,容清紓的手僵住了。

一時之間,竟使不出力氣,去推開風遷宿。

「遷宿……」

「清兒,別說話,就讓我抱一下……」

「一下就好……」

容清紓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

如今,她真的越來越看不穿風遷宿了。

若說,風遷宿對她有情,她是絕不會相信的。

因為,風遷宿雖然都是目不轉楮地盯著她,但眼神黯淡無光,更無任何的深情。

容清紓見過御顏熠對她含情脈脈的目光,所以,風遷宿的眼神,騙不了她。

只不過,若說風遷宿對她無情,風遷宿卻屢次三番地做出這種情人之間親昵的舉動,讓她心中隱隱的不舒服。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工夫,風遷宿仍舊緊緊地抱著容清紓,沒有任何放開的打算。

容清紓推了推風遷宿,風遷宿卻沒有任何的反應,「遷宿,你先放開我,好嗎?」

「遷宿?」

仍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容清紓沒有辦法,只好強硬地掰開風遷宿的手。

這才發現,原來風遷宿已然昏迷。

容清紓不知哪來的力氣,一邊扶著風遷宿,一邊在冷清寥落的靈堂中,借助蒲團和木板,搭建出一個簡易的床榻。

將風遷宿扶到簡易的木榻趴下後,雖然沒有傷藥,但容清紓還是立即為風遷宿處理傷口。

看到風遷宿的下半身,衣服和發爛的皮肉嵌合在一起,容清紓必須要全神貫注,才能不加重風遷宿的傷勢並將傷口處理好。

容清紓耗費了一個時辰,才勉強將風遷宿的傷口和衣服剝離。

「容姑娘,我拿到藥了。」

「嗯。」

容清紓模過影衛的藥,迅速地為風遷宿上藥、包扎、穿好衣服。

不知為何,在容清紓的精神放松下來後,想到風遷宿觸目驚心的傷口,便不住地反胃,「嘔——」

「容姑娘,你怎麼了?」

容清紓擺了擺手後,又立即捂著自己的唇,「我無礙,你好好照顧遷宿,我去緩一會。」

「容姑娘,我剛剛去外邊探路了。皇上帶著文武大臣去了朝堂議事,這靈堂雖然簡陋了點,但勝在沒有皇上的人寸步不離地盯著。」

「容姑娘若是不舒服,便去……」影衛說到一半,又話鋒一轉,「便坐著歇一會吧。」

容清紓干嘔著,因為月復中空空,根本吐不出東西,「有沒有酸梅子?」

「容姑娘,外邊還有皇上的人巡邏,我們即便有所行動,也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就怕被皇上的人發現。」

「能送點吃的過來,已經是難事了,去找酸梅子,實在是有點難。」

容清紓也不是強人所難之人,難受地捂著胸口,「那勞煩你給我找些吃的過來吧,不拘是什麼,都可以。」

如今,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月復中的孩子。

她可以不吃東西,但不能不顧及自己的孩子。

以前,容清紓見雲柒瓏身懷有孕時,幾乎沒什麼感覺,就連孕吐也是少有之事。

可容清紓懷孕,卻生生折騰得她瘦成了皮包骨。

靈堂這邊,隨著日子的流逝,韓廣霖盯得越來越嚴了,所以,影衛送東西過來,也越發的困難。

他們常常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重要的是,容清紓吃東西沒有什麼胃口,都是強逼著自己吃下去。

不管吃什麼,都是吃了就吐。

現在,容清紓走路都是飄的,經常感覺自己像是走在棉花上一樣。

好在,影衛送來的藥,都是每日不間斷,風遷宿的傷勢也漸漸好起來了。

「清兒,先喝口水吧。」

容清紓見著那寡淡無味的水,竟也忍不住反胃,「嘔——」

風遷宿心疼地望著容清紓,「清兒,對不起,都怪我!」

「怎麼能怪你?」

就算沒有風遷宿,韓廣霖該逼迫利用容清紓,還是會照樣毫不手軟。

況且,若是沒有風遷宿擋在前面,恐怕,便是她丟棄一切尊嚴,跪在韓廣霖這種奸佞小人面前。

風遷宿欲言又止,「清兒,不必等多久,我們便能出去了。」

容清紓眸光流動,扯出一抹無力的笑意,「我知道,韓廣霖已經對山長和顏熠放話,若要換我周全,便割地退兵。」

風遷宿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麼,卻又暗暗改口,「清兒,為了孩子,我們的婚事……」

「那韓織歡呢?」

容清紓的問話,讓風遷宿語塞。

「遷宿,如今,我還未顯懷,便一切照舊。日後……」容清紓眸光變得悠遠,「日後變故良多,到時候再說吧。」

「如今,你的正妻是韓織歡,這串佛珠串,便物歸原主了。」

風遷宿愣愣地盯著容清紓遞來的佛珠,「清兒不是說過,要給我一個機會,彌補前世的虧欠?」

「遷宿,前世虧欠,在你代我下跪,替我擋下韓廣霖的毒打時,便已經一筆勾銷了。」

其實,容清紓根本不在意什麼前世今生,但架不住風遷宿對此執念。

「因為御顏熠突然出現,那些對我的承諾,都不做數了?」

容清紓抿著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風遷宿卻忍不住了,「清兒,有些事,我原本不想告訴你的,但我實在不忍你被御顏熠的虛情假意欺騙。」

容清紓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遷宿,我信他!」

風遷宿卻只當容清紓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清兒,御顏熠新納了一個側妃,那個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但是,但凡見過你的,都知道,那個人不是你。」

「御顏熠明知那不是你,面對容家人的輪番上陣,朝臣的再三勸阻,他仍舊一意孤行,夜夜與那女子共赴巫山雲雨。」

容清紓神色淡淡,顯然是不信風遷宿的話,「耳听為虛,眼見為實。這些,不過道听途說之事罷了。」

「清兒,你若是不信,大可試試看,御顏熠願不願意為你割地退兵!」

風遷宿的話音一落,外面一陣喧天的鼓樂,突然傳了進來。

風遷宿沉著聲音,「何事?」

「回大皇子,皇上拿容姑娘威脅御顏熠和君昭瀚,想讓他們割地退兵。可是,御顏熠有了新歡,根本不在意容姑娘的死活,竟然集結古御兵馬,大肆逼近韶國邊境。」

「君昭瀚得知此事後,怒氣沖天,直接集結安瀾所有兵馬打起來了。皇上本來希望,能夠拿容姑娘威脅他們,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再得到大片的國土。」

「雖然,收效和想象中的有所出入,可是,能讓御顏熠和君昭瀚這兩頭雄獅相斗,最後讓韶國漁翁得利,也算是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朝臣們都在歡呼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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