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跪地求饒

作者︰落拓老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容清紓很清楚,自己不是這群人的對手,即便反抗,最終也是同樣的結果,甚至還會牽連月復中的胎兒。

所以,在影衛想要打得她跪下之時,她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等待著掄圓帶風的木棒重重地打下。

容清紓雖然看著一動不動,認命地任人魚肉,可被捆得嚴嚴實實的指尖,已經藏了幾根毒針。

正準備出手之時,風遷宿已經撲倒容清紓背上,看著清瘦卻極其寬大的身軀,將身形嬌小的容清紓,完完全全地護在身下。

在風遷宿擋在容清紓身上的一瞬,影衛掄圓的木棒,也像風遷宿的身上招呼而來。

趴在地上的容清紓死死地護住月復部,听到風遷宿一聲聲痛苦的悶哼,又驚慌不已偏過頭,「遷宿,你別這樣,快躲開,再這麼打下去,你會沒命的!」

在折瓊山莊時,容清紓挨過這棍棒,自然知道,這棍棒一連打下來,就是皮開肉綻。

風遷宿不是她和御顏熠這種自小受盡皮肉之苦的人,這麼打下去,一定會挨不住的。

風遷宿被影衛毒打,就連朝臣都看不下去。

只不過,攝政王權勢壓人,他們也不敢違逆攝政王的意思,拿著那些大道理勸說,只是都無奈地移開目光。

容清紓的眸子也蘊滿熊熊燃起的怒火,化成一道道無休止的利刃,向笑得癲狂猙獰的韓廣霖刺去,「韓廣霖,你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大肆殘害韶帝子嗣,遷宿是韶帝如今僅存的皇子。」

「韶帝尸骨未寒,你便要置遷宿于死地。為了自己滔天的野心,這般不顧情面地鏟除異己,當真不怕朝中忠烈寒心麼?」

韓廣霖像是听到了驚天的大笑話一樣,笑的差點岔了氣,「寒心?若論寒心,韓殊漸拼死護住你這個敵國余孽,才更讓大臣寒心吧。」

韓廣霖陰鷙的目光掃過去,那些大臣竟不敢直視韓廣霖,在目光相觸的一瞬間,便心虛地避開。

容清紓已經感覺到,風遷宿出氣多進氣少了。

再這麼毒打下去,風遷宿只怕是要折在此處了。

「你們忘了,當初因為韓廣霖,才將韶國推入水深火熱的地步。你們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對韓廣霖唯命是從,不怕韓廣霖再將韶國推入深淵之中?!」

韓廣霖居高臨下地半蹲在容清紓面前,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容清紓,你這麼心疼韓殊漸,不如,你跪下來求我?」

風遷宿因為疼痛,出了一身的汗,連嘴唇都變得慘白,還是有氣無力地阻止,「清兒,容家長房祖訓,不可跪小人!況且,安瀾國破,也都是他的手筆!」

風遷宿正是不想讓她下跪,才替她擋下這毒打,若她當真放下所有尊嚴,屈辱地跪在韓廣霖面前,她一輩子都會看不起自己。

只是,她也不忍心,風遷宿被韓廣霖這般無情地毒打。

即便,她知道,她向韓廣霖下跪,韓廣霖也未必會放過風遷宿。

可是,萬一呢?

尊嚴再重要,也比不上風遷宿的性命。

「遷宿,你起來。」

「清兒,我虧欠你諸多,你便讓我彌補一下。」

韓廣霖欠揍地鼓掌,「還真是鶼鰈情深!」

「韓廣霖,你既然舍不得容清紓跪,不如,你便替她跪。」

「好……」

「不要!」

風遷宿看似隨意,卻極其在意尊嚴。

韓廣霖本想拿容清紓泄憤,她實在是不忍,讓風遷宿代她受過。

風遷宿不知從哪里來的一股勁,即便被五花大綁,還是咬著牙站了起來。

「下跪而已,如你所願便是!」

說著,風遷宿便重重地跪在韓廣霖面前。

「咚——」

膝蓋與地板相撞的聲音,就像是一聲驚天巨響的炸雷一樣,震得容清紓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發出‘嗚嗚’的哭聲,「遷宿……」

若不是風遷宿還發出微弱的說話聲,他面色慘白,毫無人色,還以為他已經昏迷得不省人事,「可還滿意?」

「韓殊漸,跪地求饒的滋味如何?」風遷宿並不搭理韓廣霖 他也並不在意,得意地瞥了一眼容清紓,「這點誠意,我怎能滿意。」

容清紓萬千情緒忽的涌上,讓容清紓的嗓音都變得嘶啞,「韓廣霖,你還想如何?!」

韓廣霖模著自己唇角上微翹的八字胡,「告訴這些大臣,你韓殊漸一意孤行,袒護敵國余孽容清紓,氣得皇兄一病不起,溘然駕崩。自此以後,長跪于靈堂宗祠守靈,不得邁出此處半步。」

風遷宿一旦認下這莫須有的弒父罪名,便會被韓廣霖打入深淵,被萬人唾罵,再無翻盤的機會。

「遷宿,不能!」

風遷宿艱難地撐開眼皮,又挺直自己的背脊,使之像竹柏一樣挺直不曲,「韓殊漸,違逆父命,深知罪孽深重。願,日日跪于父皇靈前盡孝,以此贖罪。」

容清紓听到這句話,就像是落水的人,沒有任何的力氣掙扎,任由水沒入自己的口鼻眼耳。

韓廣霖笑的前俯後仰,甭提多得意,「那位王公大臣,你們可都听到了,韓殊漸此等不忠不孝之人,可是沒有任何資格繼承王位的。」

韓廣霖激動地瞪大雙眼,讓人毫不懷疑,他的眼珠子隨時都會掉下來,「放眼整個韶國,也只有我,能夠勝任韶帝了。」

有些善于溜須拍馬拍馬的大臣,立即撲通一聲地跪在韓廣霖面前,「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還有些大臣則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對風遷宿甩袖子後,也認命地跪在韓廣霖面前,「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按照韶國祖制,你得先去天壇沐浴更衣,行祭天大禮後,方可為帝。」

韓廣霖破天荒地收斂幾分,「皇兄尸骨未寒,我豈能如此急不可耐地繼位。若是傳揚出去,豈非讓人不齒?」

「國不可一日無君,事急從權,韶國不可無人主持大局,使得大權旁落。皇上一心為了韶國,大臣都看在眼里。微臣敢擔保,絕不會有無眼之人質疑的。」

「況且,先帝庸庸碌碌,這些年來,若非皇上苦苦支撐韶國,偌大的韶國,早就淪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韓廣霖裝模作樣地長嘆一聲,「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恭敬客套的話,說得一眾朝臣口干舌燥之時,他們終于想起了趴在地上的容清紓,「皇上,韓殊漸在這邊守靈,容清紓如何處理?」

韓廣霖不耐煩地瞥了一眼容清紓,「按原計劃行事,告訴君昭瀚和御顏熠,若是想要容清紓活命,便讓他們退兵,並且割讓三分之一的疆土獻給韶國。」

「還是皇上英明,這樣,不僅能讓韶國轉危為安,還能大挫御顏熠和君昭瀚的銳氣。」

也不知,韓廣霖和那些溜須拍馬的朝臣說了多久讓人惡心的話,一群人才頭也不回地離去。

那些影衛奉韓廣霖之命,留在此處看守風遷宿和容清紓,不得讓他們離開半步,也不可讓任何人靠近此處一步。

在冷清蕭瑟的靈堂大門被緊閉上之時,那些影衛立即將風遷宿的繩子松綁。

容清紓沾了風遷宿的光,也重獲了自由。

「容姑娘,煩請您看看大皇子的傷勢如何。」

容清紓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影衛,又若無其事地低下頭,去一一解開昏迷不醒的風遷宿的衣服。

風遷宿的傷勢,看著皮開肉綻、觸目驚心,卻都是一些皮外傷,未曾傷到骨肉。

顯然,是影衛出手之時故意為之。

只不過,風遷宿不比御顏熠那般強悍,即便影衛手下留情,還是夠風遷宿喝一壺的。

「可有傷藥?」

容清紓醫術再高超,風遷宿受了外傷,沒有上傷藥,也無濟于事。

「這……」影衛支支吾吾半天,「容姑娘,這邊沒有傷藥。」

容清紓看著風遷宿身上的傷,脾氣登時就上來了,「不會出去找?」

「一旦驚動外人,攝政王便會知曉,大皇子還得再受皮肉之苦。」

容清紓就沒見過這麼蠢笨的人,「你是影衛,來無影去無蹤,會讓人發現你?」

若是玄寂在就好了,她也無需這麼費神了。

無力地趴在地上的風遷宿,抓著容清紓的手腕,勉強地站起身來,「清兒,別為難他。這點小傷,不妨事的。」

說話間,風遷宿已經揮手,讓影衛退下。

「遷宿,你……」

「放心,我沒有你想的那般嬌弱無能,這些皮肉傷,忍忍就過去了。」

容清紓卻听不進風遷宿的話,直接轉頭吩咐影衛,「你速去御藥房拿些金瘡藥過來,別人任何人發現。」

風遷宿既覺得好笑,又無奈,「沒想到,清兒會如此關心我。」

容清紓沒好氣地給了風遷宿一個白眼,「影衛既然是你的人,你為何還要向韓廣霖下跪?」

男兒膝下有黃金,尤其是風遷宿這般高傲的人,下跪可不止是意味著喪失尊嚴。

風遷宿被容清紓質問,也只是從容地苦笑著,「如今,我需要被韓廣霖踩入泥沼之中。」

今日的羞辱,日後,他必當百倍千倍奉還。

容清紓眸光閃了閃,「你想在這泥沼之中沉澱,然後再一飛沖天?」

「不錯。」

「遷宿,我們如今已經是戰友,有些事,你還打算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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