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媳婦要嫁人

哀無心見敲打的差不多了,也就緩了緩臉色,說道:「此乃魚龍精魄。」

魚龍精魄?

哀無心道:「你所認識的人里,那個的本體是魚龍?」

沈彥秋恍然大悟,驚呼道:「魚觀樓,魚師兄!」

當初剛來徐無城時,魚觀樓對他得了千機帶一事耿耿于懷,乃至心魔爆發,被徐沐白以鈞天劍化作問心湖,魚觀樓在里面現出魚龍真身,一舉突破太上化龍訣的關口,魚龍化身白龍。

如今徐沐白身死,想來羅納爾和徐素瑤也難以逃月兌,沒想到魚觀樓還能逃出一道精魄。

沈彥秋忙問道:「師尊能否解救魚師兄?」

哀無心搖頭:「他三魂七魄近乎消散,若非徐道友以龜心法定住一絲真靈,他連這道精魄也難以留存。之所以飛身投入你的小世界,多半是遭劫之前發過天道大誓,才靠著冥冥中一點氣機牽引尋到你。」

沈彥秋正想著讓哀無心救回魚觀樓,好讓他說說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想到連哀無心都沒有辦法。

「當初魚師兄堪破心魔時,曾對徐師說過,願做我的靈兵神將,我豈能答應?沒想到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果然是天道運轉自有定數。」

哀無心道:「如此說來,倒不是完全救不回來。」

沈彥秋大喜,道:「師尊有何妙法?」

哀無心道:「魚觀樓要做你的道兵,和你產生共鳴,非得你本人同意不可,否則便是他魂魄完整,也不可能飛入你的小世界。若是我猜的不錯,必定是徐道友施法,以龜心法的氣息相互感應,這才讓他這道精魄無有阻礙,進入你的小世界之後,還借你的法力滋養,不至于消散。」

「徐道友已成元神,龜心法又是他獨創的道術,你自然難以察覺。看來他也是怕你擔心,故而才想方設法的瞞著你。只是這法子瞞不長久,想來也是出手倉促,沒有時間布置其他的法門。」

沈彥秋道:「師尊可有速成之法?」

哀無心道:「辦法有自有,只是如今殺劫已起,這辦法與你而言有些凶險。倒不如安安穩穩以法力溫養,百年之內有機會為他重塑真靈魂魄。」

沈彥秋苦笑搖頭:「若是別無他法,弟子也忍得百年時光。麻元祖師亦是大宗師的修為,卻被鬼道高手圍攻,如今是生是死全然不知,只怕鬼道是防著他的天機運算,才行此凶險之事。魚師兄得徐師臨終相托,護他一道精魄尋我,說不得便有許多機要之事傳授。」

哀無心點點頭:「這倒也是。如此說來北地龍淵你還真得跑一趟。不過龍淵是神龍之冢,可不比南疆不死火山,是你說進就能進的。鎮守龍淵的神龍真龍,都是龍族中的高手,更有一頭出竅境的神龍坐鎮,你有多少把握能入得龍淵?」

「弟子一分把握也無。」

南疆不死火山和北地龍淵是龍鳳二族的禁地,只是鳳凰絕跡孔雀遭逐,不死火山才對外開放,而龍族則不然。普通的龍屬不到金丹上重,沒有資格葬入龍冢,便是七轉八轉的虯龍蛟龍,也只能葬在外圍,不能入中央核心。

北地龍淵有出竅境的龍皇鎮守,沈彥秋便是修成元神,也不是人家的對手,況且此去只為修復魚觀樓的魚龍精魄,為他重塑魂魄接引真靈,是過去求人不是打架。

龍族他沒有相熟的,只有一個鯊齒衛莊也不過見了幾面說了幾句話,斷然不可能為了他破壞龍族的祖訓。

「既然如此,你只剩下一條路可走。」

哀無心頓了頓,伸手一直東方:「東極之地有青丘。」

沈彥秋愕然:「不是說青丘在域外星空之中,不在閻浮大世之內?況且青丘皆狐,也能定龍魂精魄?」

哀無心道:「青丘山是在域外,就像我淒涼洞一般,本身開闢的洞天都不在修行道之中。既然淒涼洞能把入口設在痛苦山,青丘為何不能把入口設在東極海外?」

「涂山九月有天狐傳承,顛倒眾生魅惑之道本就是心靈修煉之法,于魂魄真靈的造詣,于修行道首屈一指。你若見不得神龍真龍,也只有去求青丘國主,否則就安心溫養百年,莫做無謂之想。」

沈彥秋喜笑顏開:「若是別處,弟子也就死了心,等上百年便是。只是青丘山,弟子卻去的,還要比龍淵來的安全!」

連忙將遇到劉海蟾一事仔仔細細同哀無心說了。

听沈彥秋說起如生老僧坐化明鏡湖劉海蟾被困離恨界,請神術問天卜吉凶,也是一陣唏噓。

「劉海蟾百世輪回,便是為師在他面前也是晚輩,沒想到竟然被困在南疆,受曼陀羅法界鎮壓。你有這段緣法,此去青丘必受國主禮敬,救回魚觀樓也是易事。」

「青丘入口藏在瀛洲島,那里的修士得了中古傳承,通陰陽秘術以馭鬼神,與我中土多有不同。我和那里的高階修士打過交道,雖然你不大可能遇見他們,也需多多注意。」

「瀛洲島自成一界,卻不如你所在之五洲,築基修士即可隨意進出。不過卻比你五洲等階高出太多,有元神高手坐鎮。一個喚做御照天,一個喚做左須彌,一個喚做月命讀,皆是元神出竅的修為。他三個總鎮瀛洲,便如青丘國主一般地位。」

御照天,左須彌,月命讀?

沈彥秋道:「听來與浮屠有些關聯?」

哀無心點點頭:「瀛洲宗教流派繁多,以佛教、陰陽宗和真本教為尊,而佛教便是浮屠的古稱。瀛洲修士得了浮屠一枝秘傳,不曾改名換姓,御照天是陰陽宗宗主,月命讀是真本教教主,左須彌則是佛教僧綱,有個尊號叫八面佛。」

「他的真身是上古岐蛇,生就八頭,八面佛之稱便由此而來。」

沈彥秋道:「該不會這麼巧,弟子偏就踫到他們三個!」

哀無心笑道:「你當元神修士、一教至尊是你想踫見就能踫見的?瀛洲宗教雖然自成一家,根基卻在我中土修行道,只要你不惹事生非,有不開眼的與你為難,只管報出大悲宗的名號。」

「比靠山比背景,你還要怕誰?」

是啊,就憑大悲無心這四個字,只要不是故意找死,他在修行道都能橫著走,更何況一個彈丸小島,三兩個元神修士坐鎮的世界?

沈彥秋喜不自勝,忙道:「惹是生非弟子是不為的,請問師尊可還有其他吩咐?若是沒有,弟子這便往瀛洲去了。」

魔山舉派封山,此去要見方天震怕是有些為難,袁無極修成元神,雖說跑去自在魔宮鬧騰,但有地涌夫人和胡夢媛相陪,想來牛太煌也不會對他下殺手,此刻離他大鬧自在魔宮已有許久,參天城也被五行山鎮壓成廢墟,想來袁無極也該不在參天城,當務之急還是救回魚觀樓,其余再做打算。

鶴星恫于三丈月各在本宗,他雖和她兩個有了夫妻之實,卻無夫妻之名,總要好生準備一番前去提親才是正理,否則冒冒失失的跑過去,有失大悲宗的體面。

還是等從青丘回來再說吧,只要不耽擱時間,這一來一回估計要不了一年半載。

哀無心突然說道:「那便去吧。我有件要緊事要做,另有件事順道你幫我辦了。」

「師尊請吩咐。」

「雲影鶴族的公主要出嫁,與我送了張帖子,我無暇過去。有事弟子服其勞,你帶我去喝兩杯就是。鳳鳴城在罡風層,你如今的修為大可去得。」

哀無心語氣悠悠,似乎是憋著笑,只是他向來寡淡清冷,沈彥秋也沒注意。

沈彥秋答道:「既是師尊吩咐,弟子剛好去看一看星恫……咦,敢問師尊,這鳳鳴城的公主,叫什麼名字?」

哀無心道:「這個我卻不清楚。只知道小公主未婚先孕,那家伙又遲遲不請師門長輩上門提親,鶴王發了雷霆震怒,要把她許給孔雀王的幼子,還是雲嶺尚書求情,才壓了一年時間,奈何找不到那狠心之人,沒奈何不在堅持。」

沈彥秋張大嘴巴:「師尊,您說的,不會是星恫吧?!」

哀無心道:「大概是叫這個,與我又沒有關系,便沒放在心上。」

連雲嶺尚書鶴幟章都出面求情了,這要嫁人的公主不是鶴星恫還能是誰?這算個什麼事兒?

媳婦要嫁人,新郎不是我!

沈彥秋直嚇得一頭冷汗,拉著哀無心的手,急切的道:「怎麼沒關系?那是您親徒弟媳婦啊!」

哀無心臉色頓時冷下來:「你還知道那是你媳婦兒?做了男人做的事,便要有男人的擔當!人家一個小姑娘,把清白給了你,便是修行兒女無有顧忌,你也不能轉眼就拋之腦後!」

「你在丘流接繡球的時候,怎麼沒想著自家媳婦?!」

丘流接繡球?

沈彥秋心中驚急:這事星恫也知道,屬實怪不得我呀!若非甄恬兒設計,這繡球本該是雷子接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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