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疑惑

「什麼?」

這一下可比剛才听到勾離謹的父親是李太白還要震驚。

李太白是男人,勾離卿是女人,就算他們是手段通天徹地的大修士,說到底也月兌不開男人女人這個身份。這世上誰和誰相戀誰和誰生了孩子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勾離卿這樣舉世無雙的女子和同樣舉世無雙的李太白結緣,說起來也該在情理之中。

震驚歸震驚,可有誰規定李太白就一定不能是勾離謹的父親呢?

可是把郭允龍、鶴幟章和哀無心這三個人放在一起,風馬牛不相及的三個人同時和李太白扯上關系,那就非同一般了。

郭老道自不必說,可以說沒有他半葫蘆酒水就沒有沈彥秋的今天,這份恩情足抵得上徐沐白和哀無心對他的傳道授業之情,況且這廝如果真的是神仙道那個進入過大河源流,且得到了萬物母氣的郭允龍的話,那可是修行道自玄天法祖和魔道祖師以來,唯一一個被公認修成九劫大乘,有機會踏仙路飛升之人。

那半葫蘆酒水的滋味,沈彥秋至今記憶猶新,沒有一天能忘記。

至于哀無心,那是他師尊,十二正宗里大悲宗的宗主,名震修行道的大悲無心尊者。鶴幟章是鶴星恫的師尊,鶴星恫是他妻子,于他而言鶴幟章的地位自然就和哀無心相同,這三人跟他何止是有關系?

沈彥秋不了解郭允龍和鶴幟章,不過鶴幟章和李太白忘年相交的美談他卻知道,修行道知道此事的也不在少數,因此他並不是特別驚訝。不過郭允龍也是隱姓埋名一般化身凡人在人世間游蕩,甚至跑到靈氣匱乏的小千世界晃蕩,行事詭異實在是讓人無法想象,能和李太白結識相交成為兄弟,也不算出乎意料。

唯獨哀無心,讓他大感意外。

在他的印象中,哀無心向來是雲淡風輕且沉默寡言,向來喜歡在淒涼洞閉關枯坐,也就是年少成名時在修行道行走過一段時間,奠定了大悲無心的名頭,後來便一直不曾離開痛苦山,連淒涼洞也出去的極少。

他又怎麼會和李太白扯上關系,還能扯到相交莫逆的地步?

「師尊啊師尊,您老人家藏的可是真夠深的啊!」

這三人一個是他修行的領路人,一個是他授業恩師,一個是他妻子的師尊,哪一個都是關系十分緊密之人,如今再聯想到哀無心和勾離卿之間也十分要好,李太白又是勾離卿的老情人,這中間的事兒可是耐人尋味了。

沈彥秋斟酌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兄長的意思是,因為我師尊和李太白的關系,陛下才對我另眼相看不成?我不知道李太白和陛下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而且,這事兒我又能有什麼作用呢?」

拋開鶴幟章不說,郭允龍,李太白和哀無心三人,其實都是非常神秘的人物,用一句行蹤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來形容也不為過,哀無心也只是近年來在淒涼洞待的時間長些,更早之前也是一直在修行道四處游蕩,李太白和郭允龍更是以天地為家,不拘是修行道的凡人世界還是域外星空,乃至許多毫無靈氣可言的小千世界,都可能有他們的身影。

修行道其大無窮,自然生成的小千世界和修士修成的小世界數不勝數,這三個人能夠在茫茫宇宙無盡虛空中產生交集,肯定不是偶然那麼簡單。

倘若勾離卿是想著李太白和哀無心的關系非比尋常,讓他再次回到自己身邊需要師尊來從中斡旋一二,只管同師尊分說就是,你們幾千年的交情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能有什麼作用?

沈彥秋怎麼也想不明白,勾離謹白了他一眼道:「一定要有用才能對你好嗎?你不要把人心想的太復雜,很多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多門道。我父和哀伯伯的關系如何,其實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母皇嘴上不說原由,實際上也是愛屋及烏,哪有什麼特殊的用意?」

「無非就是你給母皇的第一印象還不錯,再加上有哀伯伯這一層關系在,母皇才動了這個心思而已,否則你可有什麼值得母皇動心思的地方麼?」

人心?

沈彥秋搖頭苦笑,他最搞不懂的就是所謂的人心,天高不算高,人心第一高,一個人的念頭瞬息萬變,每一刻都能生發出無數個自己也掌握不住的念想,更何況讓別人去揣度?修士的精神開發勝出常人千萬倍,識海本是虛無空洞之界,容量更是普通人的千萬倍,一瞬間能生發多少念頭?

就算是號稱天機數術第一的趙正陽也揣摩不到吧。

沈彥秋有些聰明勁兒,但從來都不擅長揣摩人心這個方向,當初在段家軍的時候,這種費腦子的事情多半都是方天震處理,他在一旁盯著看也是怎麼也學不會,索性就不再考慮這些東西,術業有專攻,這種事兒還是交給有能耐的人去做吧。

李太白是勾離謹老爹,又不是我老爹!說不得以後有機會,還能趁著勾離謹的便宜見一見李太白,領略一下這個舉世無雙奇男子的風采!

不得不說,沈彥秋這種自我安慰的想法確實很實用,把腦子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拋到一邊,沈彥秋重整精神,嘿嘿笑道:「李玄嬰和辛夷子的事情咱們插不上手,兄長如今有什麼安排?」

勾離謹對著劉琳劍就是一腳:「你還裝個什麼勁兒?」

劉琳劍「啊呀」一聲慘叫,姿勢夸張的往火雲上一躺,故作驚訝又委屈的道:「我什麼都沒听著,殿下踹我怎地?」

勾離謹罵道:「你若當真沒听著,怎知道我這一腳為啥踹你?就你那點兒微末道行,在我面前裝什麼裝?俞師還沒收你入門呢,他的天奢斂息法就提前教給你了?」

劉琳劍蹭的跳起來,一本正經的道:「好叫殿下知道,我剛才神游物外,正在鳳巢火海中玩耍哩,哪里能听到你們說的話?老劉我是個實誠人,向來不會扯謊弄瞎!您可不能冤枉了我!」

「得得得!」

勾離謹不耐煩的擺擺手:「早知道剛剛就該把你留下,讓你嘗嘗李玄嬰那小子五味神火的滋味!」

沈彥秋不懷好意的大笑起來:「當著人家的面就喊李道兄,不在跟前就叫那小子!我要是把這事兒告訴三壇海會大神,兄長猜猜他會怎麼樣?」

勾離謹鐵青著臉道:「你威脅我?」

沈彥秋大剌剌的攬著勾離謹的肩膀,擠眉弄眼的道:「兄長這是說的哪里話?我怎敢威脅兄長?不過是听兄長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忍不住出言提醒罷了!好叫兄長知道,兄弟我有一顆拳拳之心敬你愛你哩!」

「呸呸呸……」

勾離謹一臉惡心,好像重新認識了沈彥秋一般:「一開始我還覺得你小子挺穩重,怎地本性也這般油腔滑調?哥哥我吃喝玩兒場上模爬滾打幾百年,什麼樣的貨色沒見過?偏生你這小子就招人膈應!」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想從哥哥我身上撈模什麼好處趕緊說,這個機會難得,以後你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沈彥秋不以為意,依舊哈哈笑道:「你我兄弟之間說這些不就見外了?我豈是趁人之危坐地起價的人?實不相瞞啊,兄弟我十分仰慕李太白,神交已久可惜一直無緣一見,既然他是兄長的父親,日後總有同兄長團圓之時,介時只求兄長為我引薦一二,一睹青蓮劍仙舉世無雙的風采如何?」

勾離謹哼哼唧唧的道:「這老家伙神出鬼沒毫無蹤跡,我是他親兒子也沒見過他一面,你小子求我有何用?他在青蓮劍宗留下的足跡甚多,什麼劍器什麼詩文手稿不在少數,日後你自去青蓮劍宗瞧瞧就是了!」

沈彥秋只是搖頭:「去休去休,所謂賒三不敵見二,我可不做上趕著賠本兒的買賣!青蓮劍宗也是我能想去就去的?出了李太白這號人物,青蓮劍宗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哪個弟子不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模樣?便是神仙道的面子也不賣,何況我勢單力薄的大悲宗?還是守著兄長穩妥,以陛下的心性手段,李太白縱然再風流浪蕩也月兌不出陛下的手掌心!」

聞言勾離謹也是長嘆道:「青蓮劍宗培養了青蓮劍仙,青蓮劍仙也撐起了青蓮劍宗,可是青蓮劍宗卻沒有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反倒一步步將李太白闖下的名聲敗壞殆盡!若不是李太白和郭允龍還有哀伯伯有一層關系在,你以為青蓮劍宗還能安然無事?」

「無量劍宗想要覆滅青蓮劍宗不是一天兩天了,哪次臨湖斗劍之時,不是無量劍宗的人下手最狠,青蓮劍宗的人死傷最多?這麼多年來無量劍宗穩坐修行道第一劍道宗門,青蓮劍宗被打壓的節節敗退,已經被不少劍派反超上去,名聲大不如前!」

臨湖斗劍?

沈彥秋還是頭一次听說,听起來像是幾方勢力約戰在某個名叫臨湖的地方,可是听勾離謹的意思卻似乎是以無量劍宗為主,修行道專精劍道劍術的門派聚集在一起,互相探討比拼劍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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