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謠言再起

皇帝瞥了一眼,看著跪在地上的齊王十分滿意的點點頭,笑著說道︰「起來吧,皇兄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齊王的眼眶更熱了,抬頭望著皇帝哽咽的叫了一聲︰「皇兄!」

「上一次你密信過來,想請旨為許真真請一個公主的名分,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許多真已經被你說服,你就沒有想過讓他留在朝堂上被你所用嗎?」皇帝凝視著水面問道。

「我朝從無女子為官的先例,臣弟雖然看許真真才華,可若是給她武將官職,恐怕惹得全城非議,肯定會讓皇兄為難,所以全體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皇帝點了點頭,欣慰自己的弟弟並沒有一味的為了招攬肩膀而忘記自己這個皇兄。

「明天江國皇帝就要攜帶大皇子來到京城之後,恐怕就要談重要的事情,你既是齊王,明天被由你親自去迎接江國皇帝入宮,一應事宜全部交給你來辦!」

皇帝這話說完之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過頭來望了齊王︰「如今你剛剛從邊疆回來,會不會覺得太累?」

齊王重重的磕頭表示自己的忠誠︰「為了家國盡力是臣弟的本分,臣弟肯定盡心盡力辦好差事!」

二人這邊正談論完畢,只听到一聲清脆如黃鸝鳥,一般歡快的聲音從齊王身後方向傳過來,齊王抬頭一眼便看到皇帝朝他的身後望去,雙目一亮,放下手里的魚竿兒站起身來,神色看起來十分激動。

齊王急忙站起身退到皇帝的身邊乖乖呆著,眼神卻悄悄地順著皇帝的視線看過去,竟然看到一個身穿黃色騎馬裝的妙齡少女,一頭長發用白色的發,帶高高的扎起來束在腦後,手里握著烏金的馬鞭,輕盈歡快地朝著皇帝旁邊跑過來。

齊王的眼神收縮了一瞬間,只覺得這姑娘身上的裝扮似乎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不等齊王想起來,那少女已經帶著一陣香風撲進了皇帝的懷里,齊王和站在一旁的太監丫鬟都急忙低下頭向後退了幾步,不敢再看。

「公公說,這是陛下親自讓人為臣妾做的騎馬裝,臣妾就立馬穿上來給陛下看看,陛下給臣妾做騎馬中還送臣妾馬鞭,是要帶臣妾去騎馬的對吧?」少女歡快的聲音里帶著嬌縱︰「臣妾自幼喜馬,不知陛下可願意和臣妾比一比!」

皇帝的眼楮里全都是寵愛和疼愛,高聲叫道︰「來人啊,快讓人去準備正和春貴人要去賽馬!」

身後追著春貴人而來的太監笑盈盈的點頭︰「是!老奴這就讓人去準備!」

「陛下真好!臣妾最喜歡陛下了!」春貴人的眼角眉梢十分干淨優雅︰「可就算是這樣,一會兒臣妾也不會讓著你的!」

皇帝抬手把春貴人跑亂的碎頭發攏在耳後,笑著說道︰「委屈你了,只能在這皇宮里騎一騎馬等過一陣子朝堂中的大事兒一過,朕就專程帶著你去皇家牧場里騎馬,那里天高地闊,你玩的更高興!」

「臣妾明白了,臣妾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陛下能讓臣妾在皇宮里騎騎馬,臣妾就已經很高興了!」春貴人這話說完這才注意,到旁邊有人急忙從皇帝的懷里退出來,聲音里帶著嬌嗔︰「陛下好壞呀,陛下怎麼也不告訴臣妾,還有人呢?」

「這是齊王!」皇帝的聲音明顯不像剛剛那麼高興。

「殿下!」春貴人急忙行禮。

齊王平時再庸庸糊涂,也知道如今這個女人正當聖寵,急忙恭恭敬敬的還了一禮。

「齊王從邊疆回來已經辛苦,快先回去休息吧!」皇帝話音說完,就帶著春貴人的手一起笑盈盈的離開。

回到府中的路上,齊王坐在馬車里,反復地都在回想著那個春貴人那一身的騎馬服,還有那眉目之間的姿態,好像真的曾經在哪里見到過。

猛的齊王突然想起曾經不常見皇兄拿出來的那一副丹青圖,他睜開了雙眼︰「是許真言!」

那少女身上的白色騎馬裝眉目之間的含情脈脈模樣,分明就和曾經的許真言一模一樣。

這是一個面貌于許真言有六分相像,性格卻截然不同的女人。

許府後院中是觀景最好的地方,十分敞亮。

何小尾睡了一覺,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精神百倍,先是移步到了旁邊的閣樓上,听紅玉興高采烈地說著這一次去邊疆的見聞,詳細的說是這一次自己是如何大戰雲驚天。

一旁的姑娘們听得瞪大了,眼楮緊張的不行,平平轉過頭來問道︰「哇塞,這是真的嗎?戰場上真的好凶險好厲害啊!」

「你們若是不信,去看看真真姑娘身上的傷就知道了!」一旁的洪玉笑著說道。

這些小丫頭們斷然是不敢去問許真真身上的傷的,又听洪玉說起,他們出征去邊疆的途中,有百姓跪在地上,請求少將軍替他們奪回家園,還有城中的百姓對于何小尾的保護,讓整個女眷個個眼中含著熱淚。

匆匆趕過來的趙氏,腦海中還能想到這些畫面,更是想到自己的女兒,去邊疆時,他的內心壓力也是極大的。

趙氏過來說道︰「快開席了,就不要在這里一直坐著了!」

何小尾扶著趙氏坐下,趙氏笑著說道︰「咱們身上都還有孝,所以孩子回來不能設宴慶功,只能一家人在一起吃頓團圓飯也就算是我們自家人為真真慶功了!」

許家如今沒有男丁,原本趙氏還想著請娘家的幾個佷子過來陪著夏朗,誰知夏朗送許九諾過來之後,便自稱有事先行告退說晚上再過來接徐玖諾。

許家人還沒有開始動筷子門口便有消息來報,說是曾經出手幫助過許家的富商江無憂特地前來拜會。

江無憂雖然只是一個商人,可是在許家被宗族刁難的時候出手相助,又救下了小絕,于情于理江無憂來了都該熱情接待。

何小尾猜測江無憂這個時候登門前來,必然是和齊王追問南國的事情,還有就是和小絕有關。

一旁的管家已經把江無憂請到了正堂,讓人給江無憂上了茶,請江無憂稍稍等待。

江無憂是中保持著溫潤儒雅的風度,含著笑道謝的喝了一口。

很快,何小尾就挽著趙氏的手從門口出來,將無憂急忙放下手里的茶盞,朝著趙氏行禮︰「姑娘,夫人!」

「江先生不必客氣,請坐!」趙氏對江無憂的態度十分和緩,他在椅子上坐下,笑著說道︰「我听真真曾經說過在邊疆的時候曾經打擾過先生,多謝先生照顧我家真真…」

「夫人實在是太客氣了!」江無憂一邊笑,一邊用溫潤的眼神轉向旁邊的何小尾︰「這一次登門是帶了一些賀禮恭賀真真姑娘邊疆大捷,眼下這里已經送到,江某人便不久留了! 」

「母親!我去送一送江先生吧!」何小尾說道。

趙氏微微一愣,點點頭︰「還好去吧,千萬不要忘了快去快回!」

何小尾對著江無憂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有勞真真姑娘了!」

兩個人沿著走廊不緊不慢的往外走,海棠帶著丫鬟婆子在後面不遠的距離不打擾二人說話。

「今天見過齊王之後,齊王有一些話江某人听的不明白,特地來請教姑娘,以免日後在齊王那里答錯了什麼,給姑娘添麻煩。」

何小尾腳下的步子一停,海棠等人也都停了下來。

她對江無憂行禮︰「有勞江先生多擔待!」

「無妨!」江無憂的眉目之間帶著淡淡的笑意,卻笑得極為好看。

「當時齊王殿下知道蕭落空曾經去過邊疆,我便讓蕭若空推月兌,說是因為先生送馬送信的緣故,而蕭若空又覺得先生孟浪,便前去告誡先生需要自重!」何小尾終究是心中有愧,耳朵隱隱泛紅垂下眼皮,又行了一禮︰「事出突然,還望先生海涵!」

正午的陽光照射下來,正好落在她干淨的眉眼上,晶瑩如玉的脖頸把她白淨的五官透射出一層暖色,越發襯的整個人柔弱平和。

江無憂垂下眼看著眼前耳根泛紅的女子,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收緊︰「這些倒是無事,不過齊王倒是起了興致,想要為你我做媒。」

何小尾看著眼前的男子,他英俊非凡,眉眼含笑,自己的手心微微收緊。

江無憂抬起腳步往前走,直視前方︰「今日江某人雖然已經將話題給岔開,難保齊王將來不會有所動作,畢竟現在真真姑娘明面上已經投入了齊王門下,若我能和真真姑娘成全好事,齊王就會多一個錢袋子。」

這一個巨大的誘惑足以讓齊王費心費力的撮合江無憂和許真真。

「既然我已經明白真真姑娘是如何告知齊王的,那麼必定會把愛慕許家姑娘這個角色演好,請姑娘不必憂心。」

江無憂轉過頭看了一眼,和他並肩而行的何小尾,不等她開口說話又說道︰「還有我救下來的那個少年郎執意要報恩,我就讓他留在南國替我做三件事情,前幾天我接到信,听說那少年的家人似乎已經到了南國。」

這是許紳絕的消息,現在江無憂沒有直接點破他的身份,大概是不欲挾恩圖報。

何小尾看向江無憂,點點頭︰「多謝!」

眼看著就要走到大門口,江無憂對著何小尾行禮︰「姑娘不必再送。」

入了夜,京城里長街明燈璀璨,滿街都是熱鬧和繁華,到處都在討論著這一次邊疆大戰。

就連平日在煙花柳巷之地的恩客三兩成群,左擁右抱的時候,談論的竟然也是這一次的邊疆之戰。

今天盧布格外高興,邀了平日里關系好的狐朋狗友,還十分大手筆的搶來了青樓里的頭牌姑娘彈琴助興,嚷嚷著要騎馬舉劍殺敵寇,做萬人無疆的大將軍。

早就已經喝夠了酒的司公子,一邊勾著盧布的脖子,一邊轉過頭對著頭牌姑娘說道︰「你既是頭牌,可會彈許家軍軍歌?」

那姑娘有一些難為,低下頭去︰「公子這就是為難奴家了,奴家低賤哪里會軍歌呢?」

「我來!」司公子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姑娘的身邊,醉醺醺的意外直接坐了下來。

伺候姑娘的丫頭,急忙把自家頭拍給保護著自家姑娘,起身把古琴留給那司公子。

司公子用手指撥了幾個調調,倒是像模像樣的開始彈奏了起來,世家公子大多都是精通音律的。

盧布興致一起,走到一旁的鐘鼓前,在那上面敲了敲。

雄壯歌聲響起,蓋過樓下靡靡之音和洗腦聲,不管是坐在恩客懷里的姑娘,還是正在左擁右抱的男子,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歌聲震的全身一愣抬頭朝樓上看過去。

軍哥的調子簡單,但十分大氣唱起的那一瞬間,讓人激動的全身都起雞皮疙瘩,就好像有無數的力量從腳底涌上心頭,讓人熱血沸騰又厭寒厭累,想要握住殺敵的腸道,死死的保護住山河,守護住百姓。

原本喧鬧一時的花樓,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只有樓上那些紈褲听到響亮的歌聲,讓人感受到悲壯,亦讓人感受到鼓舞。

歌聲和樂聲停下之後,蕩氣回腸的聲音,讓整個花樓安靜了很久。

「哈哈!」

一陣不合時宜的冷,笑聲突然在花樓里響起來。

「爾等怎麼還有臉在這里彈奏軍歌?你們在這里彈奏許家軍的軍歌,有沒有想過那個許家的養女坑殺了南國十幾萬歸降俘虜,他讓我們吾國變成了列國都害怕的虎狼之國!」

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推開自己懷里的美人站起身來,望著周圍已經酒醒半醉熱淚盈眶的男人女人們。

「聖人有言,最毒婦人心,十幾萬人了十幾萬個,難過兒郎就是十幾萬個,人家他們也有父母也有孩子,那個女人卻說殺就殺,倘若將來再有戰士,還有哪一國敢饒過我國的歸降俘虜,我們吳國舍命保家為國的好兒郎,將來就會因為那個女人在屏山峽谷里的一把火,徹底尸骨無存,你們居然還有臉在這里慶祝!」

「那是!」一旁的男人已在自己美人懷里發笑︰「你們這些無人吭聲了,將來若是有佔他國斬殺你國俘虜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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