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畏懼皇帝

「嬸嬸!這一次我去邊疆還有一個天大的收獲,小絕還活著!」

大夫人听到這話,全身一顫,眼底瞬間積蓄眼淚,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

「三嬸!」何小尾握住三夫人的手︰「三嬸嬸應該知道的,如今許家男兒都已經葬身邊疆,所以眼下阿絕還活著的事情不能公之于眾,阿絕暫時沒有辦法回到京城來,但是三嬸嬸放心,阿絕隱姓埋名,不日就會和我們許家軍會合,為了阿絕的安全,嬸嬸一定要把此事爛在心里,千萬不能宣之于口!!」

「真真!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嗎?」一旁的夏夫人頓時哭出聲來,語無倫次︰「你不是在騙我的吧,你是不是在騙嬸嬸啊?」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幾個兒子都已經葬身于邊疆之中,心里的苦沒人知道每天過得像是行尸走肉,一邊沒有一天不想去地下和丈夫和孩子們團聚,可是卻在這個時候徐珍珍回來之後卻告訴他紳絕還活著!

她的眼眶泛紅,點了點頭,艱難的對著三夫人說道︰「嬸嬸,今天真真在這里用祖父和父親的在天之靈向嬸嬸起誓,阿絕他真的還活著,若是有一句虛言,真真願意死無全尸!」

「嬸嬸信你,好孩子別說這樣的話。」一旁的夫人用力握緊了何小尾的手,用手抹去自己臉上的淚痕,又哭又笑,表情很難看的望著她︰「謝謝你真真,你是救了我的命,救了小絕的命啊。」

「所以嬸嬸為了小絕,你也要振作起來」!何小尾抽出自己手里攥著的帕子,替嬸嬸擦眼淚︰「以後咱們日子本來該怎麼過就要怎麼過,千萬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只有知道的人越少,小絕才能越安全,等我們回到祖籍之地相對安全下來,小絕肯定會讓人對你嬸嬸帶信過來,合適的話,小絕也會過來和嬸嬸相見的!」

「是的!」三嬸嬸一邊哭著,一邊點頭,表情很是難過︰「你說的這些我都懂的,我的心里都明白!」

「所以嬸嬸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得用藥,才是咱們安心的治,慢慢的調養,否則等小絕回來了,您這身子也拖垮了,那可怎麼好,到那個時候咱們怎麼能一家團聚呢?」

三夫人咬著牙克制住自己的哭聲,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一個字,只能強力拍了拍何小尾的手,感激的話卻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何小尾哄著哭了一會的三嬸,前腳還沒有出院子,後腳就听到嬸嬸身邊的嬤嬤讓小丫鬟去見大夫,他回過頭朝著嬸嬸過去看了一眼,只見她眉眼含笑,正扶著丫鬟的手往外走。

回到自己院子里,何小尾進了房間才知道許久諾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眼見著何小尾回來,許久諾急忙站起身來行禮︰「原本想著過來看看你,想著你若是歇下了,我便等一會兒再過來,沒成想你居然直接去了三嬸嬸那里!」

許久諾心里什麼都不明白,一听說何小尾瞅著時間去了三嬸嬸那里便知道她肯定帶來了好消息。

何小尾笑著扶住許久諾,細細的打量了一圈兒,眼底都是喜悅,卻又不解︰「怎麼我出去那麼久,如今回來沒看見你胖,反而是瘦了!」

「回姑娘的話,我們姑娘現在懷孕,正是兩個月,吐得一塌糊涂,自然清弱了不少,不過姑爺愛姑娘已經想盡了辦法讓姑娘多吃一些東西,眼下已經補回來不少了!」一旁的丫鬟笑著說道。

許久諾低著頭笑了兩下,半是嬌嗔有半是不好意思。

一旁的海棠給兩位姑娘上了茶,笑嘻嘻的說道︰「童嬤嬤說姑娘從前就喜歡吃酸的,所以特地給姑娘上了酸棗茶,不知道姑娘嘗嘗是不是合胃口。」

許久諾端起一杯嘗了一口︰「嗯,不錯,還是童嬤嬤細心,和我從前吃過的一模一樣!」

「那就去撿一些酸梅子拿過來!」何小尾吩咐到。

很快海棠就端著一個方方的盤子走了進來,里面除了腌制的酸梅之外,還有幾碟清淡可口的點心,兩雙細細的筷子。

海棠有眼力勁兒,東西放下去之後就乖巧的出去,把隔扇關上離開了房間。

眼看著海棠已經轉身離開,許久諾這才急不可耐地張口問道︰「可是有什麼好消息?」

「有!小七和小八還活著!」

這句話剛剛說出聲來,許久諾只覺得自己整個身體猛的麻木,捂著帕子差點哭出聲來,通紅的眼里帶著淚水忍不住站起身來在屋子里來回走了幾步,這才追問到︰「真的,這可真是真的,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何小尾拉著許久諾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你就放心吧,此事不宜宣揚,我已經叮囑了事兒,事兒什麼都不能說,眼下和他說只是顧念他的身體,不能再對其他人說起來了!」

許久諾當然知道其中利害用力的點了點頭,還是忍不住喜極而泣,過了好一會兒她的情緒平穩下來之後,拿出許守信寄過來的信︰「這是小信專程寄過來的,算算日子,她現在出海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何小尾人在邊疆送信,十分艱難,許守信便把信全部都寄到了許久諾那里。

按照許守信中所說,她這一次一去至少要半年在通信,恐怕就得半年之後了。

許守信一切都很好,只是擔心身在邊疆的何小尾,再三叮囑許久諾要照顧好許家,別讓身在邊疆的何小尾再為家里擔心。

「這一次真真姐雖然在邊疆大勝,可是朝堂中的一干人等人紛紛上奏,請屏山峽谷殺歸降俘虜一事希望陛下嚴懲,入京的折子一直在陛下的身邊留中不發,也不知道皇帝究竟是何打算!」許久諾眉頭緊了起來。

「南國錢王錢多吉同南國公主李天玉一起來到了京城,皇帝肯定不會在外人面前給我難堪,下了我的面子,否則就是明著告訴所有人,陛下對此次大戰邊疆的戰士心存不滿!」何小尾用手搭在一旁的桌子上,慢慢的吹著茶杯里的熱氣︰「皇帝雖然說疑心重心眼兒也小卻十分的好面子,又怎麼會讓他國探知我們朝堂中君臣不和的事情?」

許久諾端起茶杯,仔細地想起朝堂中的動向︰「陛下如今態度曖昧不明,竟沒有訓斥那一干人等,又私自壓下了折子,這實在是讓人捉模不透啊!」

「大概是因為齊王還沒有回來,陛下不知道邊疆的情況,更重要的是皇上不知道這一次齊王是不是已經將我收服,這一次皇上沒有把得勝的將領叫進宮去,而是只叫了齊王一個人,我想最晚在明天的宴會之上,獎賞肯定會下來!」

「那就得看看皇帝究竟是要賞真真姐什麼東西了!」一旁的許久諾緊緊的攥著手里的茶杯,目光久遠的望著何小尾︰「他若陛下若是要冊封郡主之類,那便是不再啟用許家,倘若冊封為將軍,那就表示我朝要啟用女子為將了!」

「那麼!」許久諾抬頭看上何小尾眼角帶著淡淡的笑。

「當今的皇上不會冊封真真姐為將軍,因為當今皇上沒有當時江國蘇皇後那樣的魄力,用女子為將領,肯定會導致滿朝非議,皇上斷斷不會為了我將自己架在火爐之上,即是如今是啟用女子為官員的最好時機!」

何小尾的視線落在手中,熱氣外冒的茶杯上︰「可是如今皇上總得嘉獎齊王,嘉獎這一次大聖歸來的張端將軍,石將軍,嘉獎許家的眾位將軍,皇上對我許家越不公平,許家軍的心就會越整齊!」

說到這里許久諾點了點頭,是啊,如今真真已經成為了許家軍里的少將軍,若是皇上輕視了以許家馬首是瞻的許家軍,將士會怎麼想,肯定會覺得不甘心,從而內心越發向著許家,向著許真真。

「京城里還有一件事!」許久諾放下手里的茶杯,抬頭鄭重的說道︰「章賢王就要從獄中出來了,小高侍衛不久就要被問斬,然而,小黃門則死于嚴刑拷打,大理寺卿沒有從小黃門的嘴里問出什麼來,就連在那小高侍衛嘴里也只問出了一些毫無用處的東西,章賢王一口咬定是為了救于王,皇帝便讓人把章賢王圈禁在府中!」

這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情,小黃門忠心,哪怕是明知皇帝要舍棄于他,也不會反水,章賢王謹慎,肯定不會讓小高侍衛接觸到能要他性命的事情,那些陰損惡毒的命令自然都是從小高侍衛那里領命的。

至于小高侍衛嘛,自然是會一律承擔稱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安排,為了兄弟報仇和章賢王無關,章賢王自然只是為一個為了救自己的兄弟,犯下大錯的皇子罷了。

「早就听說前幾日章賢王稱自己是帶罪之身,不便出現在宮宴之上,也不便進宮,早早地便把給陛下準備的賀禮送進宮來,听說是一幅章賢王王親手繪制的畫,可神奇就神奇在這幅畫送進宮里的第二天,陛下就寵了一個女子,名為春貴人,十分得寵,我從公主那里打听到這位春貴人正是章賢王進宮送畫之人,因為涉及皇宮的事情不好細細問,不過如今已經派人去查了,想來應該很快就有結果!」

何小尾的眉頭,抬了抬︰「章賢王這是明著送話,實則送人,如今齊王知道了,一定會比我們更著急,這朝廷里誰還不怕枕頭風啊?」

「你上一次在信里沒有提,不知道夏朗這一次考試下場了沒有?」

何小尾歪著頭問許久諾。

一提起自己的丈夫,許久諾的眼里就有了笑意︰「這一次考試下了名字還不錯,原本今年應該是要殿試,可是偏偏趕上邊疆大捷和陛下的壽辰,就請聖上把殿試挪到了四月十五,我听公主說,有人在殿下面前提起說如今我是超一品的告密夫人,可夏朗還是一個草民之身,估模著這一次殿試夏朗若是排得上名次,就算拿不回爵位,官職也不會太低的!」

何小尾點點頭︰「夏家,那一位姑娘還有夏朗的弟弟,可曾再過來找過你麻煩?」

許久諾搖了搖頭︰「如今他們已經壞了名聲,避著我還來不及,怎麼敢尋釁過來挑事兒?」

上頭沒有婆母來拿捏著許久諾,在京城新過的媳婦兒里過的算是極為舒坦的,羨慕許久諾的不知道會有多少。

只是這府邸里也不是沒有糟心的事情,許久諾不想說出來平白讓許真真為自己擔憂,便轉移了話題︰「夏朗屋里有一位嬤嬤,是夏朗親生母親以前的陪房,整治藥膳是一把好手,後來下了母親過世之後,她就被調到了莊子上去,我今天特地把人給帶過來了,想讓他留在真真姐身邊,讓她給你調養調養身子,姐姐千萬不要推辭!」

許真真的身體如今一直都是整個家族上下擔心的事情,遠在邊疆,衣食不濟,又要受傷,女孩子本來就單薄,不知要留下多少的傷害。

「好!」何小尾笑著點點頭。

齊王如今正規規矩矩地陪著皇兄站在一旁的湖泊旁邊釣魚,他望著皇兄的眼神里充滿了孺慕之情,已經帶了幾分,後悔帶了幾分灰敗。

今天齊王從小到大一次只能听到皇兄夸贊,他有遇人識人之能,頭一次听皇兄說他要比年輕的時候自己更出色,激動的眼眶發熱,連腦子都跟著一起發熱,不管皇帝問什麼都一股腦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包括那只神鳥的由來。

原本齊王是打算將神鳥在何小尾安排的事情下給瞞下來的,只有瞞下了神鳥的歸來,他才是真真正正的皇家,可是他……

齊王心里一番嘆氣,今天沖動了,枉費許真真對自己一番苦心。

「看起來這個許真真是真的被你給收服了!」皇帝的手指慢慢的模著魚桿,笑著回過頭對著齊王說道︰「不過許真真就是怕你告訴朕所以才瞞著你,你怎麼一股腦全都告訴了朕呢?如此一來倒是辜負了許真真的一番苦心,原本你不說此事就是天命所歸,你說了這件事情是人為就顯得 氣了!」

齊王急忙跪了下來,對著皇帝磕頭︰「皇兄是臣弟的天!臣弟即使萬死也不能欺瞞皇兄!再說了,臣弟的身家性命都是在陛下的手里攥著的,陛下就是想隨時拿過去,身為人臣,身為人地也絕不敢有任何妄言,又怎麼敢用不言之實欺騙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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