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互相算計

等到大長公主轉身出去之後,何小尾便立刻上前,規規矩矩的跪在大殿上,垂著眼楮衣服聆听教誨的可愛模樣。

「大長公主要去皇家庵堂里清修,你送大長公主之後,便同齊王一起起身去邊疆……」皇帝的手模著自己手心里的玉扳指:「議和的使臣已經出發,想來這段時間暫時不會起戰士去邊疆的路上,你好好的想一想,此戰只能勝,不能敗,敗了你就不用回來了,朕的意思你可懂了?」

「陛下,臣女若是勝了,想在陛下這里求一個恩典!」何小尾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

皇帝眯了眯眼楮:「說吧!」

「若是勝了,請陛下追封許家二姑娘,夏朗之妻許久諾超一品誥命夫人,許家遺孀盡數回到祖籍,可徐許家二姑娘已經嫁于夏朗,夏侯府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難以放下這性格柔弱的二姑娘,這才斗膽請您念在許家忠勇的份上,賜許家姑娘這一份體面……」

皇帝看著這個跪在大殿正中央,雙眼成為平靜,仿佛勝券在握的女子嘴唇動了動,點了點頭「:準了!」

何小的磕頭謝恩之後,又對皇帝說道:「陛下,邊疆得勝之後,陳女就會回到祖籍,近日禁言,希望陛下為了家國長遠,多多提攜新銳將才!」

皇帝略微渾濁的眼珠恍惚了一瞬間,仿佛在這一瞬間,看到了昔日自己的皇後,許真言跪在她面前的模樣。

想來這許家還是忠義傳家的吧!

皇帝不由得想到那宮牆之下他許霞此生不渝的誓言,心中有些酸澀,擺了擺手,讓何小尾出去,對她的殺意到底還是少了。

就在何小尾已經走到正門時,皇帝突然開口說道:「此次你去邊疆,若是中途叛國……」

何小尾藏在袖子里的時候慢慢收緊,不等皇帝說完話,便立刻轉過身來,對著皇帝行禮之後說道「:邊疆一行,前有祖父為臣子盡忠,後有女子為人子盡孝,再無其他。」

忠,孝……

相爺的的確確是在一心一意的為他盡忠,正如同何小尾所說那般,相爺帶走許家滿門男兒不為自己的家族子孫留有任何後路。

活著的人,但凡想起他的人,都是能想到他的好。

這般忠義之心,讓皇帝心中愧疚難當。

可是再看看這個憑空冒出來的養女,他應該是鐵了心要為自己這家男兒復仇的吧??

可就算如此又怎樣呢?自己身為皇帝,為了家國,為了私心,已經殺了妻子,殺了姑姑,殺了自己的孩子,多少鮮血染在自己的手上?

一想到這里,皇帝的心就更軟了一些:「去吧!」

「臣女告退!」

大長公主站在皇宮的門口,朱紅色的紅柱旁,握著拐杖的手已經起了一層細細的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何小尾剛烈沖撞的皇帝,讓皇帝再生出殺心。

思緒千回百轉,大長公主轉頭看向緊閉的宮門,余光不經意間掃到了一身污血的蕭若空,不知是自己心中不安的緣故,還是蕭若空本人不夠吸引人注目,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身後,居然還有一個蕭若空。

她便問道:「今日去捉拿劉三仁的事情,真真可知情?」

蕭若空急忙點頭一就是大殿上那一副溫潤從容的樣子,慢慢的說道:「回大長公主,真真姑娘又不是神仙,豈能未卜先知?」

蕭若空沒有說實話,因為大長公主為了許家這個庶子要殺掉吳先生的事情,姑娘已經同大長公主反目,自然自己是信不過這個大長公主的,他的主子只有真真姑娘這一個人。

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大殿門再次打開,何小尾完好無損的從大殿里走出來,大長公主掉在嗓子眼里的心終于回落,急忙往前走了兩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陛下和你說了什麼?」

「囑咐我去邊疆打仗,只能勝不能敗,若是敗了就不用回來了!」

何小尾這樣語調平靜又稀松平常,讓大長公主驚訝的身形不可查的晃兩晃:「什麼?」

听到這話,大長公主怎麼會不明白皇帝的打算,明著派人過去商談和平,暗地里卻打算派何小尾過去反撲,面對他國聯合的大軍,若是兵力未傷,許家的男兒和軍隊具在,或許還可以一戰!

可是如今,邊疆戰員已死,殘兵苟存,如何和其他的大軍抗衡?

許家滿門男兒已經盡數藏身于邊疆,皇帝,怎麼能連一個養女都不放過?

大長公主克制不住手里的顫抖,轉過身就要進到皇宮大殿里求情:「我去跟皇帝說!」

「祖母外有強敵虎視眈眈,內無強將江山堪憂,這邊江我肯定是要去的!」何小尾暮色沉沉,看著遙遠的地方,聲音是那樣的從容淡定。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氣勢恢宏的宮殿下,巫術工人竟將碩大的如意宮燈一盞又一盞的點亮。

何小尾千禧單薄的身姿就站在那忽明忽暗的燈火之下,她看起來那樣從容不迫,卻又無所畏懼。

大長公主看著這個孫女漆黑如墨的眼楮,那里透著一股堅韌剛強的目光,他野心勃勃,卻又被藏在一層沉穩之中,身上全是為君為將者的風華威嚴。

大長公主心中突然生出不安,可她想起那日孫女正要為徐佳是在護國為民不能反的言辭,又稍稍沉穩的下來,陷入家國兩難的困境之中。

許昌吉被繩子捆了,丟進柴房里,整個人格外不安。

已經入了夜,還沒有人來給它送水送飯,外面的護衛安靜的像是一群死人,他來回的在柴房里走來走去走來走去叫罵:「我告訴你們,你們最好放我出去,我可是許家最後一個成年的男人,我可是獨苗,你們現在在這里張狂,等我出去了之後一定殺了你們,還要殺了那個徐真真,他就是個冒牌貨,就是一個垃圾,等著!」

門口的侍衛就如同听不見一樣,靜靜的守在外面,一言不發。

許昌吉坐立不安,想起大長公主今天的態度,想必爵位是不要想了,那他們會不會殺了自己呀?

許昌吉一頓時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出一身冷汗,應該不會了,念及血脈親情,自己可是許家最後一個男人了!

心里正想著許昌吉听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他立刻站起身。

柴房的門被人打開,只見許久諾和許守信帶著一眾護衛從外面走來,何小尾只站在房門外,不曾進來。

原本處理這個庶子是許久諾一人前來,畢竟是父親留下來的孽障,可是祖母喚眾人都去院子,他就在路上遇到了何小尾和許守信。

她的本意是讓真真姐和守信等一等,沒曾想被許守信硬拽著一起過來了。

雙手被捆的結結實實的許昌吉向後退了兩步,色厲內荏的說道:「你們想干什麼?我可是相府唯一的男丁,你們難不成還敢殺我嗎?你們這幫女人就是一幫臭人!」

從酒樓前第一次見面到到這個庶子逼迫他人妻子撞牆而死,並且將那女人斬首分尸,讓人把尸體拋出去喂狗,這個庶子的所作所為已經遠遠超出了許家人的容忍程度。

他原本是念在這個庶子是許家血脈的份上,可以給它一個痛快的死法,可是到了如今,想法卻已經變了,不想讓這個庶子死的那麼容易。

這樣心狠手辣的畜牲,就該死在他折磨別人的手段里。

何小尾繃著臉,手握著自己放在一旁的平安福,不願意踏進那房間一步。

「你想太多了,殺了你未免太過于便宜,你听說你很喜歡人彘,既然如此,我便把你做成人彘!」

許昌吉臉上血色盡褪,十分沒有底氣:「你敢!」

許守信沉著臉開口說道:「做成人髭未免太凶殘了一些,京城里有不少達官顯貴世族弟子都喜歡做成人壺,我等必會將你送予最精通此號的人,讓你每天都會享受到被人涂脂抹粉成為最漂亮的人壺,供人玩樂!」

「你們敢,我可是許家最後一個男人,我可是許家最後一個男人,我將來是要承襲爵位的!」

何小尾面色陰沉,連冷笑都懶得再笑出聲,看著這個男人就像是看了一間佔了臭惡的物件,漫不經心地抖了抖自己大衣上的雪花,是顯示教的,望著長廊望過去。

「怎麼你還做著夢呢?」許守信滿臉的嘲弄:「就因你這模樣,也做不出漂亮的壺,不過我倒是為你選出一個極好缸,剛將你的肢體剁碎之後,我會把你的頭放進這缸里!祖母已經請去了爵位,最晚明天聖旨就會下來,而你這個逼死許家恩人的庶子今夜許家就為對外宣稱你挨不住家法,已經身亡!」

許久諾覺得多看這個男人一眼都會犯惡心,轉過頭來吩咐道:「還不動手?」

這件兩個護衛端起藥走過來,那許昌吉下得不停的往後退:「你們怎麼敢?我可是現在府里唯一的男人,祖母怎麼可能舍得讓我去死?一定是你們幾個賤人背著祖母的面害我!」

一個護衛抓住正在掙扎的許昌吉,另一個護衛直接卸了他的下巴,把那一碗啞藥全部灌在許昌吉的嘴巴里,又將他的下巴給推了回去。

許昌吉雙腿發軟跪倒在地,劇烈的咳嗽使勁的發,偶想要把那苦藥給吐出來,可不論如何都無濟于事,嗓子灼燒的疼痛傳過來,他疼的在地上打滾,歇斯底里的喊著救命,可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雅,知道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砍斷他的手腳和雙臂,止住血,小心一點,別弄傷他那張臉和頭發!」何小尾看到一眼都心里犯惡心,不願意在此地,轉身就要離開。

何小尾轉身看在許久諾還站在原地,靜靜的望著那個在地上不停痛哭掙扎的許昌吉,叫了一聲:「守信!」

一臉冰涼的許守信從柴房里走出來,對著守在門外的護衛說道:「這個庶子揮劍殺死了吳先生的妻子,尸身都讓人丟出去喂狗,那就如法炮制砍了他的手臂和腿,讓他睜大眼楮看著自己的腿和手是如何被丟去喂狗的!」

那護衛一愣,想起這個數字,對吳先生妻子的所作所為咬了咬牙:「請姑娘放心!」

許守信點了點頭,他抬眼望著,在一種白色燈籠里飄零的兩位姐姐快步走了上去。

何小尾轉過頭,對著許久諾慢慢的說道:「金子,那個孩子是一個好孩子,雖然看起來笨一些,可是有一把子好力氣,也衷心平日里也只有一個數錢的愛好,讓童嬤嬤再教她一些規矩,就讓她去你的身邊伺候吧,雖然我知道你的武功不差,可是有金子在,便多一層保障,你一個人留在這京城,我也放心一點,而且便將凶險,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把她帶在身邊。」

許久諾點了點頭:「真真姐放心,我會照顧好金子的,出門在外一定會帶上金子。」

「有金子在,能夠頂上一段時間,你就有時間教自己用起來得心應手的人!」

姐妹三人一路走到院子里,趙氏還未來到。

管事嬤嬤將屋里的炭盆燒得很旺,知道三位姑娘都怕冷,小丫鬟拿長鋏在火龍里添了幾塊炭,又照上銅罩,又往三位姑娘的方向挪了挪,這才帶著一眾下人退出了房間,

坐在正坐上的大長公主以著自己用金線繡的團枕,低聲的開口說道:「如今,許家的大事已經了了,我已經稟明聖上,自己請去爵位,許家遺孀回到祖籍,很快我就要起身去黃家庵堂里靜修,身邊也不用留下旁人,只留一個自己的嬤嬤就好,明日兒媳婦兒就盼著幾個得力的管事,回到祖籍去修繕祖宅,想必等全部修繕好晾曬晾曬再住人就得等到五六月份了,到那個時候你們都隨著兒媳婦兒一起回祖籍老家。」

此事大長公主早就已經透露了出了口風,滿院子里的夫人都知道,卻並沒有什麼意義。

況且,許家留在京城的確是糟蹋人,不斷的有人算集合暗害。

所幸今天梁王意圖栽贓陷害許家同別的事情沒有成功,否則許家一門恐怕都活不下去了?

「或者是說你們誰想要回母家的?」大長公主睜開眼楮,溫柔地詢問,臉上並沒有要責怪的意思。

屋子里沒有旁人,連羅媽媽都在門外的守著,大長公主想要給離開許家的兒媳留一些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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