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左右手倒賣產業

「那是肯定的!」那男人臉色微微發紅,點了點頭。

何小尾也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趙氏:「祖母中午倒是和我說起來這件事情,等到大喪過後讓我們回祖籍的意思,原本打算這幾日便同您說一說我們這嫡系在祖籍的那些宅子重新修繕的事情,既然這位叔父早說說我祖父有這個意思,命祖籍看家的管家送來了修繕的圖紙,咱們祖籍本來就大,如果好好修繕一下,算下來,大約需要十八九萬兩銀子,這還不算添置一些東西,因為數額巨大,咱們一直拿不出來,所以就擱置了。」

兩個男人听得眉頭直跳,這的確不是一筆小數字。

「母親啊,您和諸位嬸嬸的嫁妝是肯定不能動的,就算是為了湊要修的那些祖廟祠堂,祖墳學堂或者是要給組組里置辦產業,不管說到哪里去?都沒有動兒媳婦嫁妝的道理,女兒就尋思著將相府里的這些鋪子,宅子全部都給賣了,京城郊區的農莊,田良也都賣了,湊銀子,反正最終相府都要回到祖籍去依靠宗族,不如干干淨淨的走,別在這京城里留下什麼牽絆了。」

當場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想到何小尾說了那麼一堆,最後都是推辭,只來了這樣一句。

趙氏一臉狐疑的看向自己的女兒,只見女兒對著他淺淺的笑,她皺眉的心也安了下來,端起茶杯說道:「這麼大的家業,可不是說賣就能賣的了的。」

一旁的男人心頭大動,相府這些產業在京城可都是鼎鼎賺錢的,要賣出去,自己倒可以偷偷買下一兩間,以後的日子可就不用發愁了。

「我知道兩位伯父要的急,說要明天就備好?何小尾冷笑一聲,轉過頭來對趙氏說到:「母親如今第一富商江無憂就在咱們京城,踫巧咱們府上的海生和江家的管家十分相熟,可以讓管家同海生一起去問問,放眼天下也只有江無憂可以在一時半刻拿出那麼大一筆銀子來。」

「其實」。那男人開口說道:「其實姑娘說的對!」

自己原本是想勸說一下,倒也不必著急,甚至還想勸他們坐下來慢慢賣個好價錢,好給自己時間從中牟利的機會,可是這話一出就和他著急明天就要的話相悖,只能把話給吞回去。

「既然已經說明白了,就請這幾位叔叔伯伯正經的和我祖父父親兄弟們上柱香,告訴他們宗族的事情我們應下了,也讓父親們知道了我們相府的情份,以後宗族會好生照顧我們,也好,讓父親和祖父放心。」

這話說的在情在理,拿了人家傾家蕩產,湊了銀子,若是連一句承諾都給不了,那也太厚顏無恥了。

原本在祖籍的那位庶出老爺沒吱聲,輕輕地拽了拽衣袖,用兩個人才能听到的聲音張口說道:「堂兄,這話有理,這些年相府對宗族照顧很多,而且您剛剛太著急了,一見面不上香,便同夫人說錢的事情,這件事情好多人都看到了,就算是為了挽回一二,你也確實應該好好上一柱香。」

「相府的人出了銀子,宗族得了實惠,他們孤女寡母的要的無非就是個面子,就是上柱香前來吊唁的人說幾句是為了眾人守諾的話,也是值得的,再說了,這話當著所有的來客說了,相府也不能仗著他們孤兒寡母耍賴,不給銀子了」!

剛剛就覺得自己此行是太著急了,他想在弟弟詞性之前說這件事情並沒有在意有沒有上香,既然目的已經達成,就不必再做出高高在上的樣子,總歸相府是在辦喪事的。

「原本沒有上香,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有點著急。」

男人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既然這件事情已經敲定了,那就上香稟告相爺和世子爺好,讓他們知道夫人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趙氏轉頭就對一旁的嬤嬤開口說道:「帶二位爺去上香。」

「是!」童嬤嬤雙手交疊,放在小月復前,恭恭敬敬的對著這兩個男子行禮之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看見那兩個人兩腳出了大廳,後面趙氏便急不可耐的張口問道:「真真,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相倒是一次性能拿出十萬兩銀子,只是這些宗族的人做事太氣人,哪能給得那麼痛快?

「母親呀!」何小尾挽住自家母親的胳膊,一邊往靈堂走,一邊開口說道:「既然我們要回到祖籍去,與其到時候不停的被宗族之人盤剝,倒不如一次性直接干淨利落的把手里邊明面上的產業全部發賣了,等著祖父靈堂設在院門外,再讓幾個妹妹們把這件事情給鬧大,讓宗族世人知道,我們被逼著幫扶宗族,連手里的產業都得變賣掉產業的,這一次拿了錢以後,畏于人言可畏,也不能讓我們這些孤女寡母的去幫助,這是其一」。

「其二,你是想做出退讓的姿態,好讓皇帝放心?」母親開口問道。

看見何小尾點了點頭,趙氏拍了拍自家女兒的手,滿臉的心疼,如果女兒的父親和弟弟們都在,哪里用的她一個女人家為了家族前程耽精竭慮。

何小尾笑了笑,捏了捏母親的手:「母親什麼都清楚,女兒什麼都瞞不過你。」

「可是這第一富商江無憂能一口氣買下那麼多鋪子和農莊嗎?」趙氏賺著女兒的手細心盤算:「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就是我和母親要說的了,我讓海生距同江無憂說,此種事情只是借著他的名頭,錢,由我們來出,這個法子,就能夠將相府明面上所有的鋪子田莊轉到私底下,還是要由您來拿著。」

「就是不知道我們相府一時之間拿不拿出四五十萬兩給族人?」

趙氏听著何小尾的話,腳不停下一頓,她想使那日在大雪之中與于王爺的馬車斷裂,就是江無憂身邊那個身手奇高的護衛指使,加上江無憂,前幾日親自過來吊唁,越想越不對勁,他急忙出手,抓住女兒的手,張口問道:「你和他又私底下見過,是有來往嗎?你和阿娘說實話!」

趙氏這些問題像連珠炮似的,他越想越覺得是個中道理,雖說是農工商,商排最末,可是整個家國並不是那麼輕賤商人,江無憂生的英俊瀟灑,身上那股子書生的儒雅氣質更是出類拔萃,她的女兒不必多說,品性高超,難不成兩個人有了情誼?否則,為什麼自家女兒就認定江無憂出手幫助相府?

若是真真和江無憂有了情誼,那自己就得另做打算,之前和母親商量的法子就不能再用了。

女兒的平安最重要,可平安之余能讓她這輩子過得平安如意也很重要。

眼下相符,身後站著京城里所有的百姓皇帝,一時間還不會拿相府如何?如果女兒真的對這個商人有情義,他這個時候就要開始重新謀劃,只有試過江無憂人品,才敢把女兒托付給他。

江無憂那樣的容貌氣度怎麼就是一個商人?如果女兒跟了她,就不僅僅只是低嫁了,在這世人的眼中看來,就是自甘墮落。

普通的人家哪有把女兒嫁給商家的道理,別說是丞相府這樣的百年榮耀,列國皆知的簪纓世家,不過是在須彌之間趙氏的心里,已經百轉千回。

何小尾望著趙氏變幻莫測的臉,磊磊落落的對著趙氏開口說道:「今日我去城外涼亭送人,遇到他,便說了兩句話,不過女兒讓海生去找江無憂商議此事的原因,並不是覺得有幾面之緣說句話就能夠在江無憂那里得到個面子。」

她一邊扶著自家母親,一邊往前走,低著聲音從她慢慢解釋道:「母親,你細想想,自從這個江無憂進入京城,每每一擲千金的作風,他要的就是在這京城里揚名,甚至在整個天下證明,他把江國第一富商的名號變成天下第一富商,讓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有他江無憂這麼一號人物。」

「而今,在大吾國之內,丞相府舉國矚目,對于江無憂來說有什麼比一口氣吞下相府手里所有的鋪子農莊,能讓他更快達成目的的?」

何小尾站在房檐下時,在心里都已經盤算過了,江無憂當初在宮宴上說要等到京城燈會過後再走,為什麼無非就想借著燈會天下文人雅士聚集京城之時展現財力,好打響自己天下第一富商的名號。

可是如今因為相府的喪事,這個期望怕是要落空。

既然如此,何小尾便用機會把這個機會送到江無憂面前,江無憂那麼聰明的一個人絕對不會錯過,能像天底下所有人展示財力,又能讓相府欠他一個人情的機會的。

趙氏看著女兒內斂鋒芒的眼楮,握住她冰涼的手,開口問道:「這江先生,不管是外貌還是品格,都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你對他就沒有……」

一直沒反應過來母親的話,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又被母親弄得哭笑不得,何小尾開口說道:「娘親,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自己什麼樣子,我自己心里可清楚了,這輩子打定主意都要賴在母親身邊,更何況現在我們相府舉步維艱,哪里有余地允許我有這樣的小女孩的心思?」

不等趙氏開口,她又張口說道:「母親不管是什麼事我們都等到這一次,祖父和弟弟們的喪事過了之後再說?」

趙氏被這番話說的眼眶發紅,哽咽著點點頭。

只見賈老先生被一個小僕從攙扶著走了過來,行了禮,急急忙忙的開口問道:「從祖籍來的四爺呢,走了嗎?」

這位賈老先生是相府的老人了,世世代代都在相府里生活,可以說,一輩子都在為了相府,單精竭慮。

賈老先生,這些年一直在相府最為要緊的帳房工作,在銀錢調度上都歸他在管,所以不管是相府里還是在祖籍都很得人望。

剛才從祖籍來的老爺端著架子來找事,童嬤嬤變立刻派人去找這位老先生來鎮場子,沒想到何小尾過來,不過一會兒就將此事個敲定,等著賈老先生過來,到底是晚了一步。

「剛才母親和我已經答應了族長提出來的要求,打算變賣相府手里所有的鋪子,農莊田產湊足這筆錢,如今,伯父已經去前面上香,稟告祖宗和父親了」!

「老朽去找他們理論」!賈老先生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向著前面跨步走過去

趙氏原本要喚主角,老先生卻被何小尾攥住了手,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老先生的背影,收回視線沉穩的看著,開口說道:「母親就讓他去吧,還能添上一把火,正好!」

院子里的靈堂,搖曳的燭火之下,祖籍來的男人,正正經經的叩拜行禮。

他跪在蒲團上,開口一一交代:「堂弟,伯父,你們雖然已經去了,可是弟妹是個守承諾的,之前伯父說著要給宗族修建祠堂和祖廟的事情,弟妹如今都已經答應下來了。」

許守信一听到這話,立刻按照事先交代好的怒道:「什麼你說我母親同意了?」

「小姐!」一旁的海棠做戲,伸手去拉她的手。

「你放開我!」許守信甩開了海棠的手,張口就說道:「母親為什麼要答應這起子小人的訛詐?我們相府傾家蕩產,怎麼才能湊齊這四五十萬輛?母親怎麼能答應?如果真的傾家蕩產,我們這些人該怎麼活呀?」

「小姐!」海棠在一旁憋著氣假哭。

許守信情緒看起來更加激動:「更何況,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為什麼祖父上來不交代一下,前來上香,反倒要說相要依靠宗族庇護,讓我們拿銀子保平安,就跟強盜一樣,母親那麼要強,為什麼要服軟?我們相府憑什麼服軟?這些年來,他們從我們這里拿走的銀子還少嗎?我父親祖父,我的兄弟們,尸骨未寒,你們這些宗族里的人就逼著我們孤女寡母的在這里用銀子買平安,你們和鄉間惡霸有什麼區別?」

許守信的嗓門大,又是習武出身,這一嗓子吼,把所有的賓客和百姓都吸引過來看熱鬧。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