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算計族長之子

「如今相爺和世子都已經過世,你這主母若是拿不了主意,我就親自拿了賬本去見大長公主!」那男人甩了甩袖子,開口說道。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趙氏笑著捂了捂嘴,端起一旁的茶杯:「那您就去吧,請自便。」

眼看著趙氏一副端茶送客的架勢擺出來,讓男人心口里一堵,沒有趙氏身邊的人帶路,他怎麼能進得去後院呢?

趙氏的心里和明鏡一樣,她知道,等到大三過後,還是要回祖籍的,這樣才能保全他們這些孤女寡母的,可如今就不能容許他們這樣糟踐著,他們日後回了祖籍,還不是更得任由他們肆無忌憚的壓榨他們孤女寡母的?

今天若是忍讓成全這些族人,不但不會感激,反而會得寸進尺,以前就是對他們太好了,以至于稍稍有不順他們的心意,就會被怨恨,眼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那之前父親就曾經對她說過,如今,相府里的男子都已經戰死在邊疆,整個丞相府只剩一些女眷,而那小氣肚子里的,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丞相府是沒有男人來支撐門楣,否則,爵位無人繼承,所以才同大長公主和主母商議,把族長的嫡次孫子過繼過去。

一想到以後自己的兒子就是像爺眼前的男人,按耐不住自己心里的歡天喜地,滿腦子都是他兒子要當丞相爺了。

相爺爵位的榮耀不必說,多年以來積財才更是繁多以後都是他們家的,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為此,這個男人高興的好幾宿都睡不著覺。

誰知他從祖籍出發,沿途就听說丞相府家的公子竟然在外面還有一個庶子,這庶子剛被接回相府就被視為平民,讓一個養女在光天化日之下,按在長街上結結實實的打了一頓,人人都說若是這個爵位落到這個人身上,真是可惜。

男人一听到這件事,氣的在路上就病了一場,胸口里憋了好大一口氣,這相府在外有庶子的事情,報喪的下人怎麼沒有提過?

原本都已經準備打道回府了,卻被一旁的管事給攔下管事,說既然已經出發了,好歹得去上柱香,說不定事情有轉機,若是不去,全然沒有機會了。

男人這才不情不願的應下來,和管事一起派人先行一步去相府打探那個庶子的情況。

午後,男人帶著自家管事來到京城的時候,正是大長公主帶著孫女們在宮門前逼著皇帝殺于王的關鍵時刻。

一听到這消息,頓時打了一個冷顫,生怕這幫女人觸動皇帝,惹下塌天之火連累自己,便傳令,讓自己身邊的下人立刻辭行。

誰知派出去傳令的人剛走,管事就派來打探消息的人回來說,那個庶子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隨時溜開。

管事腦子一轉,又給他出了個主意。

光是說丞相府逼著皇帝殺掉自己的親弟弟,將來肯定沒什麼好下場,但眼下有百姓擁護,應該暫時安然無恙,只是如今這個數字提前覺察的危險已經逃走,他們祖籍自然不能愚蠢到過繼兒子往丞相府這個火坑里跳。

但是這男子一走,整個丞相府再也沒了男丁,如果祖籍不肯過繼兒子給相府,女眷多半都要退回祖籍來依靠宗族。

不管相府,將來是要回祖籍,還是求祖籍過繼兒子過來,總之都是相府求著組里,他們大可以趁此機會為宗族里置辦田產,重修祠堂,祖廟,祖墳,學堂,還要請鴻儒授課為借口,要上一筆錢。

相府的主母趙氏是一個極聰明的人,肯定知道將來要依靠族里的庇護,就必定不敢不給。

男人再來相府之前,一旁的管家還叮囑他,說話的時候,姿態要擺得高一點,畢竟像相府眾人日後是要依靠族里生活的,族里必須要趁著現在她們孤女寡母都還在京城的時候,先給一狠狠的下馬威,以後等他們回到祖籍,才會好好的替人辦事。

他覺得管事說的有道理,加上心里本來就有火,說話開始盛氣凌人起來。

何小尾站在屋檐下思索片刻,輕輕轉過頭,對海棠說道:「你去把守信叫過來。」

海棠得了一立馬轉身就要走,又被何小尾抓住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去外面找一下你哥哥,讓他快馬去一趟江府,面見江無憂,告訴江無憂,我借他第一富商的名頭做一筆買賣,但絕對不損耗他絲毫利益,如若他能相助,我定然感激不盡。」

「好!」海棠應聲之後,急匆匆的就朝著靈堂跑了過去!

之所以讓海生去找江無憂,不過是因為當初就是海生給江無憂送的信,何小尾希望講無憂能看在曾經送信的份上,借著他的名頭,讓自己用一用罷了。

童嬤嬤這個人智慧,何小尾一說不讓二姑娘過來就知道真真姑娘定然是有什麼計劃,怕是會傷了聲譽,有些擔憂的張口說道:「姑娘,要是有什麼吩咐,直接交給老奴才來辦,就是了,您和兩位姑娘都是女兒家,有些事情還是不能沾染……」

「逼著皇帝殺了于王爺這樣的事情我都做出來,還擔心什麼閨譽啊?」她低著頭,對著一旁的童嬤嬤笑了笑:「您就不要擔心了,我有分寸的。」

正堂里那男子拍桌而起,憤怒地開口說道:「大長公主在相府後院,你不讓僕人帶我過去,我如何能見得到她?」

趙氏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一雙凌厲的眼楮朝著他看過去,冷聲笑道:「原來你還知道這是丞相府,還知道我是這相府的主母,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兒,你們若是要來吊唁祭祀的,我們歡迎,若是來要銀子的,叫好好等著我們大事過了以後再談,若是等不及,現在就可以回祖籍,又或者是讓所有人都過來評理,也好,讓天底下所有的人都看看祖籍多少人在我們相府喪事當口存了這些不仁不義的下左心思!」

「你!」那男人被氣得一張臉通紅,站起身來直直的指著趙氏,一時間整個廳堂內的氣氛劍拔弩張。

款款來到趙氏身邊的童嬤嬤微微的抬起下巴,笑眯眯的和善的開口說道:「這位爺,我勸你把手指頭收回去,我們夫人可是堂堂的一品誥命,你對夫人不敬,可是要下牢獄的,再說我們相府世代武術世家,僕人血性,看起來你這樣指著當家主母,沖動起來,怕是你這根手指頭都保不住了。」

許守信一听到是何小尾傳信,便找了借口從靈堂儲溜了出來,還沒來得及門檐下的何小尾說話,就听到了這男人盛氣凌人的聲音,從里面傳過來。

瞬間怒火上頭抬腳就要往里沖,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克制住自己的心頭的怒火,咬了咬,轉過身來,瞧著何小尾,正看著他又知道自己剛才差點沒有沉住氣闖禍,走回來,張口問道:「姐,需要我做點什麼?」

何小尾抬起手,示意她湊近,姐妹二人在堂下嘀嘀咕咕說了一會。

但當何小尾嘻嘻說完,許守信兩眼都放著亮光:「果然是姐姐明白我的心,什麼名聲?我從來都不害怕,更何況這一次是咱們在理,放心,我這次絕對不會壞事!你就瞧好吧!」

這話說完便三步並作兩步,直接沖進廳堂里,草草地對著母親行禮之後,轉過頭來,橫眉冷對的張口說道:「我們這里正是大喪,院里停放那麼多棺材,整個相府舉步維艱,你們身為族人,不但不過來幫襯,反而要趁機來我們府利搶銀子,你們要不要臉?」

「退下!」

何小尾快步走了進來,對著堂里的人點點頭頭行禮。

從祖籍來的兩位老爺看到何小偉心里還是有一些吃力,心想相府這個養女實在是太厲害,美研皇帝的弟弟都敢逼這個皇帝去殺,怎麼能不讓人心里發怵?

「我就不退下,我哪里說錯了?他們是個什麼身份?敢伸著手指指著我母親論身份貴賤母親,可是一品的誥命夫人,他那麼大一把年紀了,還只是一個秀才,有什麼資格可以在母親面前狂妄?論宗族身份?!」許守信張口冷笑:「他們一幫子都是庶出的,有什麼資格在我們正統的嫡長媳面前呼喝?」

那男人平時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拿他父親是庶子的身份說事,那一年自己還小,每每遇到族里大事,所謂的叔公都會用父親的庶子身份來壓制自己。

如今連這個女女圭女圭都要拿他父親的身份說事,這讓他怎麼能不惱火,開口便說道:「你你這就是你們相府教養出來的孩子!」

「庶出的就是庶出的,就算給了尊貴抬成了嫡出,自小不是在主母身邊教養長大的,這教養里總是欠缺體統,自己失了教養沒了體統也就算了,還要禍及子孫啊!」許守信得意的開口說道。

相府關于庶子教養的規矩很大,所有的庶出是絕對不能和生母攪合在一起,一律是乳母帶著他們養在各自的嫡母身邊,不到年紀,絕對不允許庶子女和生母見面,若是發現庶子女和自己的生母私底下見面,妾室一律打死。

當初相爺之所以定了這個規定,就是擔心嫡出的子嗣如上一代一般戰死,庶出的子孫同嫡母不再親近,所以嫡母將來的日子不好過,才定下了這條家規。

切實在相府便是高人一等的奴才,雖然說有人伺候,衣食方面也是聚到可奴才,就是奴才說破天了,也只是奴才。

可是在相府出生的子嗣,就是庶出也是主子,主子和奴才是不可相同並論的。

「趙氏,你就看著你們相府的女人在這里侮辱組長?」那男人自持身份,不願意和小孩子吵架,只能對著趙氏發難。

「趙氏也是你能叫的!」許守信下意識往自己的腰後面一模,才意識到自己平時所用的鞭子和劍都不在腰後。

「他若這位堂伯父還想商量宗族的事情,那邊恭恭敬敬的同我母親認個錯,把態度放直了咱再來談。」何小尾徑直坐到了小氏下面的位置。

一旁庶出的男子端起茶杯裝作喝茶,沒有吭聲,我有那男人冷冷的看了何小尾一眼:「長輩說話,怎麼能允許你一個小輩在這里嚼舌頭?」

「你!」許守信最看不過有人對她的家人不敬。

「我雖是養女,確實認在主母的名下的,說白了也是個嫡出,如今,既然父親兄弟已經戰死邊疆,相府的榮耀今日起便由我來承擔。」好像我的眼楮十分平靜,望著那個男人絲毫不收斂,身上的殺氣:「有關于相府便沒有我不能開口的。」

那些從無數血海里殺回來的氣息,無聲無息的在大廳里蔓延開來,讓人沒覺得從背後就已經開始發寒。

「童嬤嬤,把守信小姐帶下去,去父親的靈堂前磕頭請罪,既然這這位當時已經記在了祖母名下便是嫡子,這件事情不許再提,再次再犯就得去領十鞭子!」

「真真姐!」許守信扯著喉嚨夸張的說到:「我沒錯,明明是他們欺人太甚!」

一旁的童嬤嬤也是裝著樣,拽了拽許守信的胳膊:「走吧走吧,別讓你姐姐生氣。」

許守信氣的全身熱乎乎的,硬是被人拉出來,出了門還在 嘴:「我不服,我就是不服!這些人就是看我們只剩孤女寡母來打劫!他們不要臉!」

兩位庶出的老爺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低著頭不再吭聲。

「請問兩位伯父還要繼續收嗎?不收的話,母親和我可要去守靈了。」何小尾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她這就是要逼著眼前的男人給趙氏致歉。

趙氏理的理,自己的衣裳:「真真,我們走吧!。」

那族長之子的臉色很是難看,偏過頭去,朝著趙氏的方向重重的擊了幾首,看起來很不甘心的樣子:「將主母多多包涵。」

何小尾這才轉過身來,朝著小尾的方向開口說道:「母親,既然宗族的事情算是大事,兩位伯父等不及要給父親和兄弟們上香就要談,那就先談吧,談完了之後還請兩位伯父好好的去給祖父和兄弟們上香。」

兩位從祖籍過來的老爺听到這話,急忙開始後說到:!「那是自然,那是肯定的。」

「母親既然此次兩位叔伯來相府,是不為了調研,只為了拿銀子去修宗祠,祖墳學堂的那麼我听說,許多地方都不能偷工減料,那麼說祖廟也要修一修,可是這個意思?」

趙氏沒有明白自家女兒的意思,就靜觀其變,抿著唇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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