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皇後弟弟暴斃

歷史上祝子封火燒孫家後,李墨白確實將他判以極刑處死。

而這件事也導致了祝家與他之間生出了隔閡,後來番邦起義,祝宏川臨陣月兌逃,導致這場戰役死傷無數,也坐實了李墨白昏君的名號。

想到與祝家交惡可能會導致的日後種種,沈辭憂忍不住進言道︰「小不忍則亂大謀,留著祝子封一條命,又能提前洞悉祝家並非是省油的燈,慢慢兒削去他手中的實權,才是如今的良策。」

「慢慢削去他手中的實權,倒不如一次就將他打回原形。他手中的軍權,是時候該交出來了。」

「皇上的意思是,要讓祝大人以兵權交換他兒子的性命?」

李墨白頷首道︰「殊戎以平,他的兵權一早就應該交回來。此事朕之前提及,他推月兌說他帶外境兵日久,時常需要集結操練,安居思危,以防來日不時之需,故而不打算將兵權交還朝廷。又說朕不信任他,會寒了將士們的心。這一次,朕想看看朕的信任和他兒子的命相比,到底哪個更重要。」

次日,李墨白私下將祝宏川傳來尚書房敘話,開門見山的說明了自己的要求。

祝宏川悶聲道︰「皇上這是要用你堂弟的性命來威脅微臣?」

「舅舅言重了。朕身上也流的是祝家的血,與祝家同氣連枝,自然是為了祝家考量才會如此。」李墨白微笑著整理著衣擺,不疾不徐道︰「殊戎戰事平定,按說兵權舅舅應當一早就交回朝廷,拖延至今又是為何?」

「微臣已經同皇上反復申述過多次了。外境兵微臣操練了十年之久,每二十日一小會,每月一大操,三月一實練,這都是雷打不動的軍營鐵規。軍權交托回朝廷,微臣每每領兵操練的時候,都需得層層報備審批,時間全耗損在這些細碎功夫上,得不償失。」

李墨白大手一揮,「天下盛世,舅舅威武,殊戎重創,沒個三五載的恢復不了元氣,也鬧不出什麼風波來。

依朕覺得,外境軍水戰經驗豐富,陸戰經驗欠缺,正好與虎衛軍互補優缺。舅舅交回兵權後,朕會讓外境軍和虎衛軍一同操練,互相學習,精益求精,相信會是件利大于弊的美事。

而舅舅也在江都,每每操練可去城郊的百護營場。家門口多走幾步路的事就能操練起來,也能給舅舅省下更多的時間陪伴家人。」

祝宏川根本就不想將軍權交出來。

一旦交出了軍權,他的官職再高也都是虛的,就如同凜冬時節紛紛而落的飄雪一般,聲勢浩大,落地可積七寸高,但經不住日頭那麼一晃,就化成了雪水霧氣,消弭散盡。

他清楚的知道文武百官憑什麼給他天大的面子,捧得他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人?

還不就是因為他大權在握?

沒了兵權,甭管自己是皇帝老子的丈人還是舅舅,旁人也不會高看他一眼。

更何況,外境軍的兵權自太祖皇帝那時起就一直在祝家手上。

守了七十年的兵權,卻在自己手中交還了回去,只讓他覺得臉上無光,愧對了列祖列宗。

他無理攪三分,甚至開口質問李墨白,「皇上說得天花亂墜,說到底,還是對微臣不信任。皇上叫微臣一聲舅舅,若您真將微臣當做舅舅,當做一家人,您就不會忌憚兵權在微臣手中。」

「說得好。」李墨白擊掌三聲,定聲道︰「同樣的話朕也說給你听。說到底,你亦是不信任朕。你覺得朕會卸磨殺驢,收回了兵權後便會拿你開刀,拿祝家開刀,繼而立威。若你信朕,也將朕不止當做皇帝,還當做你的外甥,你如何會害怕叫出兵權來?」

他身子向後一仰,正襟危坐,揚起聲調來,「朕要說的話就是這些,朕足夠信任舅舅,故而舅舅的兵權交與不交,全在于你自己。可朕也想知道,舅舅是否信任朕這個外甥。」

他盯著祝宏川,目不微瞬,「舅舅信朕,咱們便是親人。子封就是朕的堂弟。他犯了錯,朕自然會幫他兜著。舅舅不信朕,咱們便是君臣。祝子封就只是你的兒子。他犯了錯,大啟律例有定,指使人縱火者,未傷及人命,處十年監禁;傷及人命者,處車裂之刑。」

他緩一緩,輕笑著繼續說道︰「祝大人是要方便自己操練外境軍,還是要一個完完整整可以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兒子。你自己選。」

他沒一句都說的很緩,但每一個字卻又都擲地有聲,狠狠地砸在祝宏川的心尖兒。

虎毒不食子,最終,祝宏川還是選擇老老實實將兵權交還給朝廷。

兵權的交接用了三日,三日後,外境軍已經入江都和虎衛軍匯合,集結成為一支軍隊。

而同日,李墨白卻私下吩咐楚越之道︰「今日是祝子封出天牢的日子,你去親手送他一程。」

未免自己會錯了意,楚越之特意追問一句,「皇上所謂的送,是哪個送?」

李墨白並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昂首看向西面,任由沉日霞光灑落在他俊朗的面容之上,「晚霞行千里,明日,應當是個好天氣。」

與此同時,天牢內。

今日是祝子封出獄的日子,他犯下那樣的重罪入了天牢,獄卒們都以為他沒命出去,所以對他並未多加照拂。

今兒听說他能出獄了,這才知道上趕著去巴結,給他送來的晚膳也是格外豐盛。

「祝爺,這是咱們孝敬您的。」

祝子封伸手沖他後腦勺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不屑道︰「以後別讓老子在街上見到你,不然狗腿給你打斷!」

他也實在餓急,人還沒罵完就將油滋滋的雞腿大口往嘴里塞。

正用膳之際,楚越之來了。

他說自己是來奉旨來接祝子封出獄的,讓獄卒們都出去候著。

祝子封橫他一眼,口中塞滿了雞肉還不忘對他謾罵,「可真是皇帝的狗腿子!怎麼?他舍得放老子出去了?」

楚越之不動聲色走到他身旁,撿起一塊尖細的雞骨頭在手中把玩著。

祝子封笑他,「怎麼著?爺吃剩下的骨頭你也想啃?你怕是你、你做什麼!?」

不等他話說完,楚越之便擒住他的下頜,虎口用力向前懟著,逼他張大嘴巴。

而後,他將那枚雞骨頭以拇指和中指夾住,用力彈射入祝子封的喉管。

骨刺鋒利,霎時劃破了祝子封的喉嚨血管。

血漬漫出,又因為他被掐住了下頜無法正常的吞咽,他只掙扎了片刻,很快就被血水和肉糜嗆到窒息身亡。

在探鼻息確診他已經死透了後,楚越之輕輕將他推到在地,在一旁的清水盆里洗淨掉手上血漬後,才沖門外喚了一聲︰

「來人,祝公子被雞骨卡了嗓,快去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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