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漩渦

當足足方圓十余丈,像是一個庭院般的浮空車降落在使節團前時,還是頗造成了一番騷動,連正在帳中和張老丈商議進城事宜的李大人听到騷動之後走出來一看,也是目瞪口呆。 .這些帝國時代的奧術造物遠遠超過手工業所能營造出的極限,給第一次見到的人沖擊力極大。

「這應是前奧術帝國耗費無數民脂民膏所營造之物,那奧術帝國正是因為窮奢極欲,上不體天心下不惜民情,倒行逆施之下縱有萬般能耐,最終也只有落得消亡的下場。」還是一旁的張老頭開口替他解釋,才讓李大人回過神來。「所以此等奧術造物看起來再是龐大宏偉難以思量,本質上終究只是奇技婬巧罷了。」

「嗯,確然如此。」李大人長舒一口大氣。「不過只是些微奇技婬巧罷了,只是初見之下還當真嚇了本官一跳。」

仁愛之劍也從不遠處走來,點頭說道︰「哈哈,張老頭你這番倒沒有胡說八道,確實犯不著為這些東西訝異。」

「無敵先生說笑了,牧齋先生何時曾胡說八道過。」李大人微有些不悅。「不過這到底是哪家蠻夷的事物,快遣人去仔細問問。」

「不用問了,是費爾南德斯家的。」仁愛之劍看著空中飄來的那個金發年輕人,還沒等懸空車停下,這個年輕人就從上面直接飛了下來,看來有些急不可待的樣子。

「參謀長風先生,還有仁愛之劍先生,以及因克雷的阿德勒法師閣下,能請你們上來聊聊嗎?」年輕人的聲音從空中傳了下來。

「哦,不剛才我們的對話肯定已經被他听見了」另一邊,阿德勒法師雙手抱頭,又是懊惱又是崩潰。「我應該設置一個高等防護結界的可是他怎麼會在這個巧的時間點上剛剛從真紅領回來?」

一旁的風吟秋還是鎮定自若,搖頭說︰「不,沒有關系。我覺得與其背後偷偷模模地搞小動作,不如堂堂正正地把一切都說明,這個年輕人應該是一個可以商議的對象,而且仁愛之劍猜測他和獸人之間的關系也並非看起來那麼緊密。」

「猜測?感覺?作為一個奧術師,我怎麼能把希望寄托在這些虛無違心的概念上?如果那個獸人酋長不是絕對信任他,又怎麼會把血脈契約交給他保管?這是非常簡單非常確定的邏輯,絕不可能出錯的!那個獸人酋長是一個如何聰慧強大的怪物你們也都看到了!」阿德勒的神情越來越朝崩潰的邊緣靠近,好像下一秒血脈中的契約就會激發,他馬上就會變成一個喪失自我的瘋子。營地中附近聞聲而來的人都愕然看著他,不明白這位之前還溫文儒雅,極有氣質的高貴法師怎麼忽然變成這般模樣。

足足過了一兩分鐘,他大喘了幾口氣之後才逐漸平靜下來,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勉強靠著點殘余的精神氣點頭說︰「好吧,反正已經這樣了,那不如就去看看他有什麼說的吧。」

一旁的風吟秋一直默然不語,他早知道這位因克雷法師的精神上其實略顯軟弱,遠不是那個明斯克**師所能比擬的,不過這時候勸說什麼也沒有用,只等著他緩過勁來就用出力場巨手和他一起朝天上飛去。而仁愛之劍則是早就已經跳了上去,于那個年輕人不遠處穩穩地站立在一面力場障壁上。

「呵呵,幾天不見,看起來混得似模似樣啊。之前還是一身獸皮,現在就是滿身的綾羅綢緞,還坐這麼大一個浮空車,看來茱莉亞那女人很是看重你,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結婚?我們也好過去湊個熱鬧。」

對仁愛之劍的調侃菲爾沒有什麼回應,他只是面沉如水地看著下方的風吟秋和阿德勒。等到他們兩人也飛上來之後,菲爾忽然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是世界的呼吸,這是天地宇宙的深鳴。在這一瞬間,三人居然都有了這樣的感覺,連阿德勒也從一臉頹廢中提振了些精神上來,仁愛之劍更是吹了聲口哨,眼中精光閃過。

這一口呼吸並不長,菲爾睜開了眼楮,同時伸手朝外一推,一陣無形的波動以他為中心散發出去,三人立刻能感覺到整個世界都似乎安靜了下來,或者可以說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將他們和外部世界隔絕了開來。

「我已經讓風隔絕了這里和外部的一切聯系,無論聲音還是光線,所以我們在這里所說一切都不會被人所偷听。這一道高維的風元素屏障是我直接乞求風元素之神降下的恩賜,甚至能隔離世界之風的吹拂。所以就算是因果序的奧術,只要沒有超過十環之上能強行干擾世界之風的程度,也是無法得悉我們現在在這里所討論的任何消息。」

菲爾的話讓三人聳然動容,就算因為各自的眼光見解不同而對這個舉動的理解深淺有異,但都足夠讓人震驚。

「看來菲爾先生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和我們說個明白了。」風吟秋心中也是頗為震動。用神州道統的話來說,能做到這地步已經是足可干擾天機的大神通境界,而這屏蔽外界一切的手段,幾乎已經有了自成一界的意味。這個年輕德魯伊在攻伐實戰手段上也許並不如他和仁愛之劍,但在這些感知和運用天地之力的能力上卻又不是他們可望其項背的了,不愧是這真靈彰顯的歐羅大地上的本土神職者。

不過看菲爾那臉上浮現出的明顯疲憊之色,就知道他這一下也是竭盡了全力。溝通風元素之神,這在上古五行宗中就是以自身神魂接引天地真靈的至高境界,而用出這等手段只為了屏蔽外界感知,可見他所要說的應該不只是和那位因克雷法師有關的話題。

「之前你們三位的討論我都听到了。我並不是故意的,只是在這樣近的距離和這樣空曠的環境之下談論我,我就算是想裝作听不到也不行。」

菲爾還是先說起了這個話題,讓阿德勒臉上的尷尬和崩潰又恢復了幾分,好在菲爾顯得對此並不在意,而是直接說道︰「其實對于你們的所有疑問,我都可以在這里給你們解釋清楚。首先要說的是正如仁愛之劍閣下所猜測,我和那些骯髒野蠻的獸人們並不是同一陣線。我和他們確實有很大的淵源,但不管是利害關系還是感情因素,我都沒有站在他們那邊。」

「至于你們奇怪那位獸人酋長戰爭終結為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血脈契約交給我掌管這個我也不知道。也許是他仗著和我有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特殊關系,也許是他認定他手上有我不得不追求的東西,但無論如何,我對于他交托給我的任務,也就是這位因克雷法師所必須完成的契約其實是沒什麼很大的興趣的,那幫野蠻的亞人類到底想要獸神力量做什麼,我並不關心。所以這位阿德勒先生大可放心,我不會約束你的行動,更不會主動去催化契約,當然,這個血脈契約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自行加劇,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

「好吧,我會慢慢想辦法的」阿德勒長吁一口氣,終于輕松了下來。「這個契約的自行催化速度,我至少還有幾年的時間,就算解決不了這個契約,想辦法完成也是可以的」

「至于我和費爾南德斯家的關系,則純粹只是我自己的私事。我本來身上就流淌有真紅家族的血脈,這一次回歸家族也是應有之義。不過我也可以和三位在這里坦誠相告,不管是利益關系還是感情,我同樣也沒有站在他們那一邊。至于我到底要做什麼,三位不要擔心,反正不會妨礙到你們那就夠了。」

「呵,大名鼎鼎的帝國貴冑,這片大陸上勢力數一數二的真紅家族,在你眼中居然和草原上的獸人是同一位置嗎?」阿德勒忍不住嘀咕,又聳了聳肩做無奈狀。「好吧,也許德魯伊的視角是和我們不一樣的。」

「確實是不一樣的。」菲爾毫不忌諱地回應。「我曾經也有過各種**,憤怒,對于家族對于血脈的執念,但是當我的靈魂在元素疆域遨游,看到並親自體會了這世界本源的運轉與流動之後,即便再次回到這個現世,視界也早已和之前不同了。除了一些最為根本的執念,其他的不過都是過眼雲煙,如同泡沫一般並不值得留戀。所以你們無需用平常人類的利益和感情模式來度測我。」

「好吧。」阿德勒雖然點頭,表情卻有些不以為然,似乎只是形勢逼人不得不信的樣子。

「這位菲爾先生所說的應該是真的。」還是風吟秋開口給他定了定神。也許將一切都寄托魔網的奧術師對這種情況還有些陌生,但在神州道統中,這樣由于機緣頓悟而眼界大開升華自我的情況卻是太常見不過了,尤其是貫通天地之橋,邁入先天之境之後必然就有這樣類似的心神洗練,他雖然還沒親身經歷,但對此絕不陌生。

「對,他沒說謊。這小子狗運好得不可思議,連我都要嫉妒了。」一旁的仁愛之劍也難得地沒有抬杠或是胡說八道,點頭贊同。這位叫做菲爾的德魯伊的經歷放在五行宗中來說可算是人人夢寐以求的天大造化,以自身神魂直接體驗天地真靈的吹拂,最後居然還能重歸塵世獲得血肉之軀,這在神州來說完全不可思議,比吃了什麼仙丹接受了什麼高人灌輸千年功力還要夸張百倍,有這樣的體悟再也正常不過。

菲爾對兩人點頭示意,而有了風吟秋和仁愛之劍的背書,阿德勒臉上也好看了不少。

「而我現在所要說的,就是一個德魯伊所看到的,所認為的最為重要的事情。希望你們認真听好。」

菲爾的聲音變得無比凝重,連他那原本俊朗無比的面容也有些陰沉,頭上明媚的陽光照在他那一頭金發上似乎都再閃不出耀眼的光芒︰「世界之風的軌跡被改變了,我之前看到這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風之漩渦。這個風之漩渦帶著巨大的拉扯之力和熵變的氣息,似乎能將周圍的一切都帶入崩毀的深淵。」

「」風吟秋三人對視了一眼,多少都有些不大明白,還是阿德勒開口問︰「請問那是什麼意思?」

「有一股巨大的莫名力量,撥動了這個世界原本的運轉軌跡,而且是朝著崩壞毀滅的方向而去的。」菲爾想了一想,換了個能讓阿德勒明白的說法。「以奧術的角度來說,就是世界的因果序受到影響而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偏斜。從偏斜的程度上來說,應該至少是和一個十一環因果序奧術的作用力相當,而偏斜的方向,是朝著崩壞毀滅。你可以這樣理解,有人用十一環的大許願術成功地將一個類似于‘希望這個世界盡快毀滅’這樣的願望融入到了這世界本身的因果序之中。」

阿德勒的表情頓時變得非常古怪而精彩,也不知道是吃驚于這位德魯伊的奧術知識還是被這話中內容所徹底震驚,好一會才開口︰「怎麼可能?十一環奧術的程度整個大陸的**師們,還有高階神職者們都能清晰感受到的。」

「這種擾動並沒有經過魔網,而是一種更深層次,更本質方面的變動。奧術師的感知在我們神職者來看就像是一只只依附在蛛網上的蠢笨蜘蛛,他們只能對蛛網的震動保持相當的敏感性,對更廣闊更深邃的地方卻是一無所知。」菲爾搖搖頭,一臉漠然地說。「但是神職者的感知也並非是全方位的,他們也是更偏向于自己信奉神靈的領域。所有次級神和自然神的神職者無論再高明,他們的感知都無法超越自己信奉神明的局限,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次級神和自然神都是生命溪流和世界之風的造物,所以除了精靈們的精靈聖樹之外,也只有信奉于四大元素神的高階神職者,才能在近距離之內隱約感覺到世界之風的改變。」

「那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有什麼東西居然能干擾到因果序的流動?」阿德勒一副吃力表情地問。「我對于因果序方面沒什麼研究,這個課題在帝國時代也是最頂尖的,所有的資料和成果都在戰爭中毀滅了,現在好像已經沒人研究這個了。」

風吟秋和仁愛之劍在一旁也是一言不發,听得極為認真,在神州涉及天道運轉都是最為高深的境界,他們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難得在這歐羅大陸居然能遇見一個可以直接模糊感知天數的怪胎,也看看這方和神州有異的道統中對天數有什麼見解。

「世界之風的軌跡是有序的,但又並非是不可改變的。我並非是接受了完整傳承的德魯伊,只能是靠著自己的本能來理解這是有強大的外來因素干擾到了原本的軌跡。」

「外來因素?有什麼外來因素?根據我所知道的,這世間萬物的流動都在因果序之內,連每個人的所思所想其實都並不是真正由他自己決定的對于這一點我非常地懷疑,但帝國遺留下來的資料上確實是這麼寫的」

「並不完全如此。雖然絕大多數人是這樣,單純被**被本能所驅動地活著,但是在我們德魯伊看來,人的本質終究是和四大元素,和生命溪流緊密相連的。只要明曉了這世界的真理,慢慢地感悟四大元素和生命本質,是可以從世界之風的束縛中掙月兌出來的」

一旁听著的風吟秋對仁愛之劍說道︰「看來這歐羅大地的超月兌之道還主要是依靠神道,不過也有幾分相似之處。只是我覺得相較之下還是我們神州的更為高明自在。」

「一粒靈丹吞入月復,便知我命由我不由天。這自然比依靠神道亦步亦趨要暢快得多了。只是相對之下神道有如持杖而行,有所依仗也有省力便捷的好處。」仁愛之劍點頭,不過隨後又露出那種標志性的大笑。「但這一切在明曉了愛與正義的真理的戰士面前都算不得什麼了。」

阿德勒問︰「所以呢?你覺得到底是什麼干擾到了這世界的因果軌跡?」

「我覺得是外來者。」菲爾把視線投到風吟秋和仁愛之劍身上。「你們作為這片世界的外來者,本身的存在對于世界之風的軌跡就會造成一定的偏斜,我只能認為這段時間一定是在這個使節團里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轉折,所以才會導致了世界之風產生崩毀型的漩渦。」

「什麼?」仁愛之劍和風吟秋都是一愣,仁愛之劍隨即哈哈大笑。「怎麼可能?你是說我們準備要毀滅世界麼?你怎麼會有這麼愚蠢可笑的推斷,難道是那個叫茱莉亞的女人在床上給你灌了太多**藥水讓你失心瘋了?」

「這個確實不大可能。」阿德勒也不禁失笑。在他看來這些西方人不說有沒有這樣的想法,首先就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風吟秋和仁愛之劍這兩人倒確實是極有實力,但說要引得整個世界傾向于毀滅崩潰那也是太不可思議了。「何況他們雖然是來自異邦,但也不能說是這個世界的外來者吧。」

「在我的感知上,他們就是外來者。」菲爾看著他們兩人,瞳孔中似乎有無數的電光流轉。「世界之風在他們的身上都產生了些許的偏斜,他們身上都有著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屬性或者是超越了世界之風所能影響的屬性。」

「哈哈,看來他是早就看穿了我們卓越超凡之處,難怪之前便要對我納頭便拜,甘當手下小弟。只可惜後來見色忘義,跑去跟著那費爾南德斯家的女人玩過家家。」仁愛之劍對著風吟秋哈哈大笑,風吟秋卻是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當然,我很肯定你們都不是壞人,對這個世界並沒有惡意,所以我才到這里來提醒你們,一定有什麼很重大的轉折發生在了你們身邊,足以影響到你們的思考和言行,進而將你們對世界的影響朝著負面的方向牽扯,請你們一定要小心。你們的存在對于這個世界的走向是很重要的,請務必心存善念,三思而後行。」

菲爾對兩人行了一禮,表示了自己的善意,然後繼續說︰「而且請你們注意,這件事情如果流傳了出去,那這個漩渦的影響力無疑就會迅速地展現在實際情況上,比如那些別有居心的野心家會對想方設法來利用你們,沉迷于奧術的瘋子奧術師將會把你們看做絕好的實驗材料,甚至守護生命溪流的精靈們也會將你們視作危險因素,發動神殿的力量來滅殺你們」

仁愛之劍大手一揮,依然是那樣目空一切的自信和狂妄︰「多謝你的提醒,不過你盡管放心,在愛與正義的鐵拳面前,無論是什麼野心家奧術師都不過螻蟻一樣的存在。就算這世界之風真的有什麼偏斜,我們也能把他給扳回來,這是愛與正義的戰士不可推卸的天責!」

「好吧,希望如此。」菲爾聳聳肩,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如之前所說,我的德魯伊傳承並不完美,所見所判斷都只是基于我自己的感覺,也許我自己在判斷之時也受到了世界之風的影響,畢竟只要存在于這個塵世就無法完全擺月兌這個世界本身的束縛。我現在將這一切告訴你們,也只是盡力而為罷了。」

「厄會不會是你搞錯了?」一邊的阿德勒似乎很難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斟酌了半天才開口。「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並不是他們引起的這個漩渦,總還有其他的力量能引起這個世界的變動吧?」

「當然有。」菲爾回答得很干脆。「來自星界的高維亂流,或者是深淵大魔鬼的意志,你希望是哪一種?」

阿德勒的臉色立刻白了白,搖頭︰「哪一種都不希望。」

下方的使節團中,還有不少人在抬頭看著一無所有的天空。

相對于使節團的士兵們單純只是好奇,那三個駕駛浮空車的高階法師就有些焦急了,他們對于那四個人到底如何消失的他們完全模不著頭腦,即便不惜耗費寶石動用浮空車上的七環偵查奧術法陣,也完全查不出絲毫的線索,他們甚至不知道人到底是消失了,還是用空間類的奧術轉移了,抑或只是單純地隱去了身形。

當然,他們擔心的只是菲爾一個人,作為費爾南德斯家族的戰斗法師,他們可不只是負責駕車的車夫而已。如果這位家族新貴出了點什麼岔子,站在他們的角度當真是百死莫辭。

「斯蒂芬妮小姐。請您來看看,菲爾先生到底是到哪里去了。」為首的法師實在沒辦法,只能去請浮空車里面的斯蒂芬妮。這位小姐曾是復興會成員的身份在費爾南德斯家已算是半公開了,而這個組織行事極端了點,但是奧術水平卻是公認的,能邁入其中的門檻可是比尋常的戰斗法師高多了。

「不用看了,你們的菲爾先生不希望你們看。」斯蒂芬妮走了出來,卻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之前她在車廂里早就透過窗戶把上面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這幾個法師只是關心則亂而已。「你們也對菲爾先生有一點信心好不好,身為高階元素德魯伊,他無論面對什麼情況至少也有自保的能力吧,而且他說過來這里是見朋友的。」

「是,是我們多慮了。」幾個法師對視一眼,也點了點頭。

「我們最好」剛剛開口還要說什麼的斯蒂芬妮似乎看到了什麼,面色一肅直接轉身就走進了車廂,似乎是躲著什麼一樣。

三個法師順著她之前的視線看過去,遠處一個神色憔悴的藍衣女子正走出了營帳,朝著這邊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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