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卷汴京 108  夜瓷

近衛目不斜視的奔進來,就地一跪,心驚道︰「王爺,屬下們在澇山地界內找到一批被毀的瓷器。」

「哪里?」澤也斥聲︰「王爺跟前,切勿胡說。」

「屬下不敢」,淵王府的近衛平時怕澤也不比怕江馳禹少,他口也不歇的解釋道︰「澇山是一處荒山,河州洪災過後遺留的,好多地方都塌陷了,山內凶險萬分,極其偏僻,屬下一發現瓷器,便馬不停歇的運了些回來,請王爺過目。」

江馳禹瞥過眼看向澤也,詢問意味明顯。

澤也擺手讓近衛去帶瓷器上來,他走近江馳禹,低聲︰「是屬下疏忽了,澇山周圍屬下查過,什麼都沒有。」

「你不是一直在暗查嗎?那這批瓷器怎麼回事」,江馳禹蹙眉,壓低了聲,「憑空冒出來的嗎?」

「王爺稍安勿躁」,澤也余光掃了狼狽淒慘的韓宜年一眼,按捺住心底的疑慮,小聲︰「澇山荒置多年,進山入口早被山石封了,得靠人力開路,方能扛著凶險進去,屬下大意,遺漏了瓷器可能在澇山深處的可能。」

無論如何,現在多出一批瓷器,江馳禹便不能隨意安謀逆罪名在韓宜年頭上,借機處置他了。

等他瞧過這批瓷器,再尋法子收拾韓宜年。

容歌的宅院還和以前一樣,院內靜悄悄的,紫芸已經安睡,竹鶯陪著容歌守在臥房。

臥榻冰冷,容歌顯然沒有就寢。

竹鶯去外面听了會動靜,悄悄轉身回來,容歌正坐在燭光前,隨著門窗的一開一合,燭火輕微跳動著晃進容歌的黑瞳里,足以燎原。

「小姐,阿順說三爺已經被帶走一個時辰了」,竹鶯小聲︰「三爺應當已經認罪了。」

容歌略顯疲憊的點點頭,不知為何,她心下很不安,便對竹鶯道︰「我還是不太放心,你從後門出去,聯系到阿順,讓他趕去江馳禹的府院所在的街探听一二,別出了事,我真的不知道。」

「小姐放心,奴婢這就去」,竹鶯關上門,匆匆就出去了。

容歌實在忐忑難安,心口跟壓著一方大石一般,她莫名的擔憂。

不過半個時辰,容歌正拄著手臂盯著油燈發呆,門窗輕響,是竹鶯回來了。

她神色匆匆,容歌覺得不妙,猛地起身問︰「如何?見到阿順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

「沒」,竹鶯扶了容歌一把,搖頭道︰「阿順對曲陽縣熟悉,奴婢一時找不到他,急忙回來,是奴婢發現了一件事,得趕緊向小姐回稟。」

容歌剛才起的急了,眼前有些眩暈,她道︰「什麼事?」

竹鶯拉著容歌坐下,面色沉重道︰「奴婢剛才本想往淵王府院的方向去,可在途中踫到一車隊,月下燈黑,但奴婢看的清楚,他們各個配著刀劍,肅殺之氣很重,像淵王殿下的人。」

「你怎麼知道是江馳禹的人?」容歌實在想不到江馳禹人都被韓宜年拖住了,還能有什麼事讓他派一隊近衛夜里出現在城中?

「小姐還記得在碼頭同淵王的車駕錯過那次嗎」,竹鶯頓了一下,繼而更加堅定道︰「奴婢絕不會看錯,今夜這批人和淵王在碼頭上護送的近衛是一樣的,他們的裝扮,刀劍皆是出自淵王手下。」

容歌沉思著咬了一下唇角,幽聲︰「這麼晚了,江馳禹的近衛用車隊押送什麼?既然是往府院的方向去,那肯定是送去給江馳禹看的。」

有什麼東西白天不能看,明日不能看,偏偏要深更半夜的往府中運?

鬼鬼祟祟,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對了,小姐看這個」,竹鶯從袖子里模出一片半掌大小的透白瓷遞過去,說︰「奴婢在路上撿的。」

說實話,太黑了,竹鶯也沒看清,江馳禹的近衛都是殺人如麻的高手,她不敢靠太近,只能偷偷跟了一條街便不敢向前了,手里的白瓷還是在車隊後面撿的。

仔細回想了一番,從車布下露的一角看,近衛押運的,應該都是碎瓷。

容歌讓竹鶯再去點了兩盞蠟燭,她模著白瓷對著燭光看,就是普普通通的瓷片。

「你確定是從車上掉下來的?」

「是」,竹鶯說︰「奴婢看到車里有白色微光,听到有東西撞擊的碎裂聲,應當都是白瓷。」

「白瓷?」容歌正摩挲著,忽地眼楮一亮,對著燭光再仔細一瞧,驚聲︰「竹鶯,你快看!」

順著容歌的指尖,竹鶯湊近一看,睜眼道︰「小姐,是韓!」

「是」,容歌生怕自己看錯了,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放下碎瓷她心口狂跳,沉聲︰「江馳禹押運的,應該是韓宜年丟失的那一批瓷器。」

竹鶯驚愕︰「瓷器怎麼會在淵王手里?」

「不是在江馳禹手里,而是被江馳禹發現了。」

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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