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卷汴京 109  陰謀

容歌在腦海里將可能的結果細細捋了一遍,現在韓宜年應該認罪不久,江馳禹還沒能把他屈打成招,起碼自己還是安全的。

可瓷器怎麼回事?為什麼在韓宜年最困難的時候,無端失竊的瓷器就被江馳禹找到了?

「是巧合麼?」竹鶯平靜下來,覺得這並不是一件壞事,說道︰「小姐試想,淵王既然找到了瓷器,就不能把私藏玄鐵的罪名扣在三爺頭上了,這是好事,幫到三爺了。」

容歌輕握拳,手肘壓在桌沿邊頭痛的想,就是想不明白,她搖頭︰「太順遂了,不對勁,就是不對勁。」

竹鶯︰「總歸不是一件壞事。」

「好事好過了頭,便是奪命的刀」,容歌暗聲︰「這不僅僅是一個巧合,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巧合,是有人在幫韓宜年,還是在……」

幫她?

不可能!

容歌自認為沒厲害到只手通天的地步,她和韓宜年的能力加起來也不足江馳禹的十分之一,突然出現的玄鐵,怎麼可能是為了幫她?

不是她,更不會是李伽藍,李伽藍在河州,是沒有什麼人脈的。

將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甩開,容歌一時間坐立難安,困意都驚散了,窗外黑色漆沉,夜很深了。

短短片刻,容歌已經緊皺著眉頭揉了七八次額角,韓舟說容歌身子虛,夜里要早睡。

竹鶯柔聲規勸著扶容歌上了榻,她將桌上的燭火滅了,把半掩的窗關上,回頭說︰「小姐,先歇歇吧。」

容歌合衣躺在了榻上,望著輕微晃動的床帳發呆。

竹鶯正欲將綢帳放下來,就見容歌睜著圓溜溜的眼楮一動不動,她緩緩垂下手,站在床側說︰「小姐剛才說的奴婢都明白了,淵王找到了瓷器,把三爺留在了府院里,明日一早無非就兩種結果,咱們安心等著就是。」

江馳禹要麼把韓宜年關押起來,重新徹查此事;要麼就痛快點,給韓宜年一個清白。

二者不管那一條,韓宜年都性命無憂。

容歌躺在床上,輕扭過頭,雙臂環在胸前看著竹鶯,動了動唇說︰「到底是誰出手想幫?又是誰竊了瓷器?」

「小姐?」竹鶯不解︰「別念叨了,這對三爺而言,真的是好事,說不定就是巧合,小姐多心了。」

低低舒了口長氣,容歌望著頭頂,悶悶道︰「對韓宜年是好事不假,對我不是。」

竹鶯半蹲下來,替容歌蓋上了被子,「小姐是擔心淵王那邊會對我們不利?」

容歌沉默著未應,她眼下也說不清了,這次幫韓宜年,也是冒著偌大的風險,以江馳禹的多疑的性子,她接下來行事,恐怕得更加小心。

「但願江馳禹不會發現我,但願韓宜年丟失瓷器被發現的事,都是我多心了」,容歌听完竹鶯的話,抿唇低說︰「……但願吧。」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吶。

容歌一眯眼,腳底就猝然的升起陣陣寒涼,她睜眼緊聲說︰「竹鶯你說,會不會是有人一早就猜到了我同韓宜年佯裝認罪的計謀,便順水推舟,將我倆的一場假賭做成了真局,幫了我們呢?」

會不會主謀這場假局的根本不是她,也不是江馳禹,而是另有其人呢?

到底會不會呢?

容歌皺眉,對竹鶯道︰「你去跟阿順說,這幾日都不要讓韓宜年來見我。」

竹鶯點頭︰「奴婢一早就去說,小姐放寬心。」

「今夜過後,韓宜年暫且不會死」,容歌沉道︰「江馳禹懷疑有人在幫韓宜年是肯定的,他若是讓澤也查,澤也很快能找到我。」

「那怎麼辦?」竹鶯緊緊的一皺眉︰「奴婢要不重新安排個地方,咱們暫且出去住兩日。」

「沒用的,澤也有心查,我躲不掉」,容歌松開竹鶯,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濕,她蹙眉道︰「令我自顧不暇的不是澤也,是這背後給韓宜年遞證據的人,到底是為了幫韓宜年,還是幫我?」

太奇怪了。

外面動靜歇了,容歌也漸漸靜下心來,自顧自道︰「希望是個巧合吧。」

容歌對竹鶯說︰「先靜心等待幾天,暫且看看江馳禹那邊如何應付,韓家瓷器無端出現在澇山,韓宜年總要現身給個說法,東邊碼頭兵衛把守,明晃晃的兩船玄鐵可還裝著呢,看他江馳禹怎麼辦。」

竹鶯嘆氣︰「小姐,事情往深處想了,反而復雜,不如只看眼前,步步應對,這是小姐對奴婢說的,奴婢記得清楚,小姐反而忘了。」

謎團接踵而至,不是兩個人坐在燈下就能解開的,竹鶯怕容歌想太多又傷神,給她倒了杯茶,低聲問道︰「小姐讓三爺去認罪,難道就真的不怕淵王一怒之下殺了他嗎?」

容歌起身靠著軟枕,喝了口茶緩神,聞之扯了扯嘴角,說︰「他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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