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以面對,他驚慌否決︰「不是的,不是的!初九,請你相信我,我是愛你的,我真的愛你!」
慕修寒雙手鉗制住沈初九的胳膊,終于失控了!
沈初九嫌惡的推開了他。
復而抬起了柔軟的玉手,一抹寒芒出現在指尖,輕輕一劃,撕裂了衣袖!
下一刻,銀雪狠狠的劃在了她的手心上!
鮮血沿著手掌流淌,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血珠飛濺,映紅了慕修寒的雙眼。
「以血盟誓,割袍見義!自今日起,我沈初九與你慕修寒,恩斷義絕!從此以後,你我生死,再無干系!」
一字一句,仿佛將慕修寒活生生的撕開。
「沈初九!」慕修寒的眼楮,隨著那片碎裂的衣衫,落在了下去。
他瘋狂的嘶吼一聲,猛的撲到了地上,捧起那塊碎袖,雙目猩紅,錘著自己的心髒處︰「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哪里比不上容淵止?我哪里比不上他!你說!你說啊!」
他復而站了起來,又抓狂般撲向沈初九,雙手緊緊的抓在了她的肩膀上,用力之大,幾乎要將她的骨頭碾碎!
男人忽然又笑了,仿佛魔怔了一般,那張從來都俊秀的面龐,此時卻猙獰著面容,惡毒的話月兌口而出。
「現如今你不過是一個棄婦!嫁過人的女人,你還當你值錢嗎?!我愛你,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你憑什麼拒絕我的愛?憑什麼!就憑區區一個祁王容淵止嗎?!」
啪!
沈初九手一揚,狠狠地扇了過去。
通紅的五指印就落在了慕修寒臉上,也定格了男子此時的表情。
「慕修寒!」沈初九張大著眼楮,眼底的風雪肆意。
她冷漠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心底的殺意都快要抑制不住了!
即便是在剛才,她都沒有想過這個男人會有這種想法。
慕修寒難以置信的抽了抽嘴角︰「你……你打我?」
沈初九怒極反笑︰「你若再敢胡言,今日……便叫你帝王夢碎!」
她是真的想殺了這個男人!
可她也沒忘了這里是南岳軍營!
若是為了天下蒼生,她沈初九寧願一試。
可她月復中還有孩兒,她又怎舍得讓這個未出生的生命夭折!
慕修寒深呼吸幾次,終于將癲狂的情緒按捺了下去。
他用一種幾乎是**理的方式,試圖讓沈初九接受自己的意志。
「朕是南岳的皇帝!萬人之上的皇帝!待朕打下了北岳,便會即可出兵,踏平天啟!朕連整個天啟都不放在眼中,還會將他容淵止放在眼里?!
沈初九,朕踏平天啟,收服天下,為的就是換你真心啊!為的就是讓你知道,朕比之容淵止,有過之而無不及!朕為的,就是贏得你的心!」
沈初九面若寒霜,聲音更是近乎冷刻︰「贏得我的心?我夫君是如何贏得我心的?他明明是桀驁的鷹,卻自甘剪去羽翼,落在我的身邊,只為陪著我。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
尸橫遍野,民不聊生!
放眼戰場之上,多少亡魂便死在了你的偏執之下!
與他相比,你也配!?」
「呵……」
慕修寒笑了一聲,雙臂重重垂下,整個人搖晃著圍著沈初九轉了一圈,目光上下打量著她。
「好,是朕不配。
是朕,讓這天下尸橫遍野。
是朕,讓這天下民不聊生!
是朕!讓這戰場之上,漂浮起萬千亡魂!
那朕不如將容淵止,也變成如朕一樣的人吧!
朕要讓容淵止,親手踏碎天啟的城池!親手毀了他一心守護的江山!親手將你征服,如同牽著一條狗般的!牽到朕的面前!
得不到你的心,朕還得不到你的人?
既然你不願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那朕便要讓你做朕後宮之中,最卑賤的奴!朕要將你踩進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瘋狂的嘶吼不絕于耳,沈初九怒急!
一抹寒芒出現在指尖。
下一刻,銀雪筆直的朝著慕修寒飛了過去!
慕修寒的眼眸中噙滿了痛苦,玉骨扇下意識一張,便將銀雪擋了回去。
「你!」
慕修寒剛一張口,未說出一句話來,銀雪卻再次朝著他飛了過去!
一次,兩次,三次!
次次落在玉骨扇相同的位置上!
扇骨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旋即應聲而斷!
斷裂的力道,掀的慕修寒往後退了好幾步。
而後,一抹冰冷攀上了慕修寒的眉峰,直裂到了眼下!
細密的疼痛順著眼瞼,一路流進了慕修寒的心里。
血中和著一抹晶瑩,順著慕修寒的下巴滴在了地上……
他忽然沒有了反抗的力氣。
緊接著,銀雪竟再次刺了過來,咽喉,心窩,臍下三寸!
處處要害,卻次次在即將要取了他性命之時,停了下來……
慕修的雙腿已經支撐不住身體了,他不住的後退,直將背抵在了帳中央的柱子上,才堪堪穩住身形。
沈初九強壓下了心頭的火氣,用漠然又疏離的聲音道︰「我今日不殺你,不是我放過了你,而是因為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你的計劃不會得逞!
我夫君一心鎮守國門,現在他出了事,便由我來繼承他的意志!
我不會讓你再如此胡作非為下去!你要踐踏這天下蒼生!你不顧他們的生死!你要發起戰事,我自奉陪到底!
我便要讓你看著你的瘋狂是如何覆滅!
你要我做你南岳皇宮之中,最為卑賤的奴,待我踏破你南岳城池!敲碎你的夢!到時再看看,到底誰被誰踩進了泥里!」
慕修寒笑了一聲,眼眸染血,看著面前的女人︰「好啊,如此……我們便戰場上見吧。若是有一天,你真的攻入南岳,我慕修寒自當跪在你的面前自戮謝罪!可若是我踏碎了你天啟國門……」
說著,慕修寒的表情頓了頓。
男人一只手捂著半張臉,堪堪露出了唇角的那抹苦笑,聲音有些發緊︰「初九,初九……到那個時候,我願意放下一切,你能不能,如果有可能……你會不會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