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嘴二十,小懲大誡。帶下去吧!」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揮手,幾個威武的侍衛便一左一右將大夫人架了起來往外走。
大夫人也不掙扎,只是與沈初九擦肩而過時,怨毒的盯了她一眼,似要將沈初九活撕了去。
沈初九無辜的抿唇一笑︰「母親,初九只能幫您到這兒了。」
門外隱隱傳來大夫人的痛嚎聲,容淵止卻像沒事人一樣,好整以暇的端起茶盞吹了吹︰「既是舞姬,還如此受沈將軍重視,不如讓她舞上一段,讓太子和本王瞧瞧。」
說完,容淵止輕輕一抬手,侍衛直接放人。
沈宏遠一臉挫敗的神色看向容景曜,老臉上的皺紋越發深了,為難道︰「祁王殿下,此舞姬前兩天剛傷了手,下官恐其污了二位殿下的眼楮,不如下官命人去醉骨樓請些歌姬過來,想必……」
噠!
容淵止一捏茶盞,那上好的瓷器便啪的碎開了︰「呦,這茶盞碎了!」
沈宏遠的心也險些跟著裂開,一時間噤住了聲。
容景曜哼笑一聲,替沈宏遠開解道︰「為這等小事遷怒與沈將軍,兄長還真是好氣魄!」
容淵止側目睨了容景曜一眼︰「太子何時與沈將軍同氣連枝了?可是想讓本王上書一封,與父皇說道一二?」
「本宮!本宮只是覺得兄長此言欠妥,何嘗與沈將軍同氣連枝?!」容景曜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毛都炸了起來。
他們那位父皇看似仁愛,卻心狠異常,最忌憚的便是兵權之事,若讓父皇听到他和沈宏遠走的頗近,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容淵止一派氣定神閑︰「不是嗎?那太子可是看上了這舞姬?若是看上,本王替沈將軍做主割愛。」
這話,簡直霸道!
又霸道又踐踏人面子!
容景曜面目一沉︰「本宮乃一國儲君,豈能沉迷歌姬花叢?!」
這是說他拾破鞋嗎?
「既然如此……」容淵止故意頓了頓,「那還不開始?」
字句之間,根本就不將沈宏遠放在眼里。
說白了,他就是要逼他!
沈宏遠的心里焦急,見說祁王不過,只得硬著頭皮看落羽一眼,不顧女子眼中的拒絕,將一把未開鋒的劍丟在她腳邊。
「既然殿下有興致,你便舞一曲罷!」
落羽沉默無聲。
她隔了很久,才緩慢的彎身將劍握在手中。
這一握,整個人的氣勢就是一凜。
要不要殺出去?
要不要?
她只道劍出便要見血,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有當眾舞劍助興這一天。
可若是殺出去……
就憑這個沒有開鋒的劍?
別人倒還好說,就是那癱了的天啟戰神,彈指碎杯的功底,對上了,她心里還是發虛。
算了!
舞吧!
劍一橫,便是一片披星戴月,流光銀裹。
而周圍,也響起了絲竹管樂之聲,落羽柔柔起勢,長袖一揮卻是風情萬種。
偶爾又猛然間一劍刺出,干淨利落,如躡影追風,奔逸絕塵……
曲音高去,舞劍的洛雨也似是起了興致,隨著手腕靈活轉動,一個個漂亮的劍花呈現,一股凌厲之氣撲面而來。
她哪懂什麼舞劍,只是將家傳絕學比作花拳繡腿,卻也憑那柔軟身段,舞的長袖柔弱如春風拂柳。又如寒霜凌冽,鋒芒逼人。
一曲終了,沈宏遠長出了一口氣,正在以為快要結束的時候,叮當一聲輕響。
沈宏遠定楮一看,便見一塊碎金子掉在了落羽的腳邊。
「賞~!」容淵止似心情大好,笑的和煦非常高。
落羽握劍的手一僵,臉當即一沉!
這殘廢王爺,真拿她當勾欄里的花魁了?
沈宏遠看著落羽,緊張的一吞口水。
這祁王是故意的吧!他想激怒落羽?!
容景曜見此,便譏諷了一句︰「兄長出手真是闊綽。不過這舞姬身段妖嬈,舞姿一絕,更是沈將軍的心愛姬妾,兄長卻用如此黃白之物羞辱與她,妥當嗎?」
「是為不妥,來人,執萬金!」容淵止卻不回答,直接揮手讓護衛抬了一箱金子進來。
看那樣子,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不如這樣,就請沈將軍忍痛割愛,將這舞姬讓給本王可好?」
這次就不羞辱落羽了,直接羞辱沈將軍了!
容景曜臉直接抽了起來!
沈宏遠的一顆老心也險些快跳出胸膛了。
他只求太子不要再說話了……
再說,他這臉面都要被祁王摁在地上摩擦了!
當下也不等容景曜再說什麼,沈宏遠趕緊朝著容淵止拱了拱手,一副不好意思的說道︰「祁王殿下,請恕下官不能割愛。下官還想著再過幾日,若下官夫人同意的話……」
「呵。沈將軍還真是人老心不老啊!」容淵止呵呵笑了一聲,意味深長。
「讓祁王殿下見笑了。」
沈初九一直靜靜看著幾個男人唱戲,只想包著花生瓜子坐下細看。
一輪交鋒下來,竟然是容淵止以一敵二,佔了上風。
她以前還以為這男人的嘴里蹦不出長句子呢。
又看了一會兒,容淵止忽然拍了拍沈初九的手︰「你可累了?」
沈初九瞬間明白過來,當即一副倦容道︰「謝殿下關心,臣妾……哈欠,還撐得住!」
「回府!」
說完,侍衛便抬著竹轎過來了容淵止攙扶到竹轎上後,沈府眾人恭送之後,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了沈府。
路上,沈初九饒有興致的看著容淵止。
這男人,試探人的功夫有一手。
踩人的功夫更是一流!
今日在沈府看似無理取鬧,實際上卻是在試探那三人的關系,是否牢靠。而且看他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這邊一派祥和,沈府的氣氛卻變得詭異了起來。
容淵止剛走,落羽的劍便停了下來。
沈宏遠當即屏退了所有下人,直接帶著太子和落羽書房。
「你不是身手了得嗎?!怎的被幾個侍衛給抓住了!」沈宏遠有些氣急敗壞,都忘了太子還在一旁。
還好,還好今日祁王沒有深究,若是真讓他執意帶走這個女人,恐怕不出三日,沈府上下都得滿門抄斬!
落羽哼笑一聲︰「怕我落在祁王爺手上,便送我離開這皇都,哪兒來這麼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