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只覺得頭皮一麻!
昔年的天啟戰神,就算是折了腿,還是有一怒而伏尸百萬的氣魄!
沈宏遠身顫了顫,沒敢說話。
容景曜這位羽翼漸豐的太子,也不敢與這位兄長對視。
空氣,罕見的凝固了起來!
沈宏遠才像是終于反應過來一般,拱手行一大禮︰「下官該死,請祁王殿下息怒!」
他的額上有冷汗,衣服都貼在了後背上,哪怕現在他手握了容淵止的兵權,可面對這位在戰場上未嘗過敗績的男人時,還是忍不住的心寒肝顫!
容淵止卻是輕蔑一笑,再無說話。
看一眼沈初九,沈初九乖乖地走了過去,侍立于他身旁。
于是容淵止圓滿了。
「你還不回屋了去!」沈宏遠則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夢瑤。
沈夢瑤憋著嘴,眼楮通紅,「可是爹爹,姐姐她……」
還不等沈夢瑤說完話,容景曜已經先一步到了沈夢瑤面前,抬手將她扶了起來。
「沒事了。」
沈夢瑤的臉上還掛著淚珠,委屈萬分道︰「太子殿下,夢瑤……夢瑤方才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好了,哭多了傷眼楮,先回房間,好好休息一下,本宮馬上派御醫過來替你瞧瞧。」
容景曜的眼中滿是柔光,溫言關切著。
沈夢瑤心神一蕩,看著夢中情郎的溫柔模樣,當下只覺得頭重腳輕,心都要酥軟了︰「太子殿下……」
太子微笑,寵溺道︰「夢瑤秀外慧中又溫婉大度,是比本宮見過的絕多數女子優秀的多,本宮母妃若是見了,必定欣喜的很。宮里的賞花大會不日舉辦,夢瑤可有人相邀?」
「我、我自然等著和太子殿下一起……」沈夢瑤臉紅。
太子對她評價之高,讓她欣喜萬分。
一時間,就忘了給沈初九再找麻煩。
而這,也正合了太子的意思!
繼續耐心的哄著沈夢瑤這丫頭︰「去吧,先回屋,我與你爹爹說些事情,待會兒再來與你說話!」
「嗯吶!」
沈夢瑤一聲嚶嚀,就點點頭,這般走了出去。
就這?
沈初九面色如常,心底卻不禁冷笑︰這沈夢瑤,還真是愚蠢。
容景曜只廢了三兩句話,便將她誆騙了去,智商堪憂啊!
沈宏遠眉頭緊鎖,看著自己女兒望向容景曜時,那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無奈的嘆了一聲。
手上長鞭丟到下人手上,沈宏遠朝著容景曜一抱拳︰「太子殿下所言極是,下官謹記。」
「嗯。」
「來人,上茶!」
飲茶兩口,容淵止忽然道︰「沈將軍,听聞你的府上新來一舞姬,舞劍一絕。我與太子難得一聚,不如讓她出來獻舞一曲!」
聞言,沈宏遠的臉上表情一僵,整張臉瞬間血色褪盡︰「祁王殿下說笑了,下官一心為國效忠,哪里有什麼舞姬?」
容淵止呵呵一笑,意味深長的道︰「是嗎?許是本王記錯了吧。」
「祁王殿下日理萬機,哪里會費心思記這等小事。舞姬之流,覺不會進我沈府。」沈宏遠說著,拽著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
可話音還未落,便看到一侍衛跑了進來,跪在容淵止面前。
「主子,方才有一小賊鬼鬼祟祟,屬下恐其傷到各位,便將她捉拿,請主子發落。」
容淵止眉頭一挑︰「帶上來。」
人被帶了上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听到祁王容淵止來沈府後,第一時間撤離的落羽。
此時的她穿著一身妖艷紅裝,緊致的衣服將身材展現的淋灕盡致。
落羽表情平靜,視線淡淡的落在沈宏遠身上,那是魚死網破的神情。
沈宏遠心里不禁一聲 當,求救般的目光投向了太子。
太子面色一變,卻沉穩異常。
看向容淵止,竟似是在等他發話。
容淵止戲謔道︰「這賊子倒是美艷的很!既然敢闖將軍府,不如就殺了吧,太子,沈將軍以為如何?」
殺?
落羽唇角忽然就勾起了一絲冷笑。
她若死,那她就把刺殺沈初九的秘密都抖出來!
你沈家也不要好過!
沈宏遠心里煩亂,這女人怎麼就落到容淵止手上了!
此時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太子開口說話了。
貴氣非凡的男子一聲輕笑︰「沈將軍啊沈將軍,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是該說你愛護大夫人呢,還是該說你懼內?你這金屋藏嬌不敢讓夫人知道,也不至于欺君吧?」
沈宏遠心神一蕩,瞬間明悟,立刻跪在地上,附和道︰「下官……下官只是覺得這舞姬生的不錯,平日無事也好取取樂子,又恐夫人怪罪,這才展了如此丑態!下官真是罪該萬死,請殿下息怒……」
大夫人又是何等聰明,也趕忙跪在地上︰「都怪臣婦把將軍管的太過嚴苛,才讓將軍做出此等欺瞞二位殿下的忤逆之事來,還請二位殿下恕罪,臣婦……臣婦願領罰……」
太子面色一緩,心道這兩人果然聰明︰「將軍夫人深愛將軍,難免會起獨佔將軍之心,這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天啟國內三妻四妾的男人多的是,夫人也不怕被人說是善妒?算了,看在夫人對將軍……」
「看在夫人對將軍如此深情的份兒上,本王便饒了你們。」容淵止直接打斷了容景曜的話,換上了一副玩弄戲謔的表情︰「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沈將軍,還不請家法,將夫人帶下去責二十以儆效尤?」
「這……這使不得啊!請祁王殿下開恩啊!」
沈宏遠大驚失色︰「初、初九,你快替你母親說說話!」
自己的夫人被施了家法,這傳出去還不成了笑柄了!
沈初九被這讓她求情的話說的一愣。
她這爹爹還真是厚臉皮啊,方才要打她,如今用得上了,又巴巴兒的過來求她。
「也是……」沈初九開口了,先是朝著容淵止一行禮︰「殿下,她好歹是我的母親,還望殿下開恩。」
容淵止睨了沈初九一眼︰「如何開恩?」
「杖責到底有失體面,母親好歹是沈將軍府的當家主母,這樣的事……使不得。但因為母親,導致父親欺瞞了您和太子,這可是死罪……」
沈初九垂眸,似在凝思。
容淵止略一笑。這女人,好生聰明!
她不願當這惡人,還偏要自己為她出氣。
也好,那這氣,替她出了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