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受傷嚴重,她又怎會被幾個小兵小卒抓到?
「有太子在,你還怕你出不了這皇都嗎?!你急什麼急!」沈宏遠憋屈了一天了,對落羽絲毫沒有耐性了。
可這句話,倒是讓容景曜有些不滿了︰「沈將軍,這是何意?」
沈宏遠听了容景曜訓斥,當下從盛怒中清醒,趕忙一拱手︰「下官失言,請太子殿下恕罪……」
可沈宏遠怕太子,落羽卻是不怕。
她甚至從太子的話中听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听太子這話的意思,是想和我撇清關系了?」
「我與你何談關系!」容景曜嗤笑。
「沒關系嗎?」落羽低低的吟了兩聲︰「付雲山一戰,探子被拔,容淵止身受重傷,導致雙腿殘疾……太子殿下不妨猜猜,若讓祁王爺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不知道會不會血洗了沈府和東宮?」
「你敢威脅本宮?」
清淡的聲音,卻透著無邊的殺意!
只是落羽卻絲毫不懼,淡然一笑︰「我勸太子殿下你可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因為啊,我把所有的東西都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殿下不妨猜猜,我究竟知道你多少秘密!」
容景曜眉頭一跳!
他听出了落雨的一些言外之意。
難不成除了他算計容淵止的事之外,她還知道那一件事?
那……
「你想怎樣?」
落羽一副佔盡了上風的囂張模樣,燦爛的笑著︰「殿下倒也不必這麼害怕,只要落羽出了皇都,這秘密……自然就會爛在我肚子里了。」
容景曜的眼中閃過一抹暗光︰「好,本宮助你出這皇都,事成之後,若再讓本宮瞧見皇都中有你的身影,本宮定格殺勿論!」
落羽盈盈一福身子︰「那便多謝太子殿下了,三日之後,還勞煩太子殿下費心。」
容景曜睨著落羽,也不說話。
——
祁王府,沈初九替容淵止施針的時候,有侍衛走了進來。
「主子。」
「說。」
「這……」侍衛看了一眼沈初九。
容淵止便一皺眉︰「無妨!」
那侍衛才道︰「探子傳來消息,太子那邊有了動作,似乎是準備送什麼人出城。時間定為三日之後。」
三日啊……
容淵止沒有說話,沉思了片刻,這才繼續道︰「調些人盯著,將出城的人帶回來。」
「是。」侍衛一抱拳,立刻退出了書房。
容淵止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
到底是行動了。
今日在沈府,他便發現太子和沈宏遠對落羽有所忌憚,這無疑是在說明,落羽手上有他們二人害怕的東西。
而這個東西,可能正是自己需要的。
沈初九的心里亦是忐忑。
這種情報,容淵止本應背著她去處理的,現在竟然當著她的面。
是真信任她,還是在試探她?
就這樣心不在焉的替容淵止施完針,回了別院。
次日一早,沈初九便著急出了門去醫館。
本想著過去看看沐玉枝,但她卻在治病的隊伍里,看到了落羽的身影。
入隔間,放下簾子,迅速的醫治完前面的人後,落羽走了進來。
不用沈初九提醒,她直接坐到了凳子上,將手伸了進去。
換藥不復雜,三兩下便處理了個干淨。
碎銀子叮當扔在桌上,落羽起身便走。
「且慢。」沈初九叫住了落羽。
落羽眸色不善︰「何事?」
沈初九壓低了聲音,道︰「姑娘聰慧,老夫便也不和姑娘繞彎子。姑娘三日之後離都,老夫可助姑娘一臂之力。」
「你!」落羽大驚!
她離皇都之事本是機密,這一個鄉野大夫怎麼會知道?
手瞬間摁在了匕首手柄上︰「說,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沈初九安然一笑︰「姑娘不必如此,老夫已說要助姑娘一臂之力,便不會戕害姑娘,請姑娘放心。」
「為何幫我?」
沈初九輕笑︰「自然是有利可圖。」
落羽嗤笑一聲︰「你一鄉野大夫,在我這兒圖利?」
「鄉野大夫待的地方不一樣,身份也便不一樣了。」
落羽這才想起來,當初太子讓她來這里治傷時便說過,這是祁王妃的家人開的醫館。
難不成……
祁王妃是太子的人?
倒是可笑,她擄了她,刺穿了她的手,她還會幫自己?
落羽打心眼兒里的不信任。
沈初九又道︰「沒有永遠的朋友或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姑娘若是信不過,大可離去。」
她既然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去賭,那她也沒什麼辦法。
頂多就是一個棋子罷了!
「什麼意思?」
「太子要殺你,祁王爺要抓你,橫豎都是個死,就看哪邊能死的痛快點了。」
落羽沉默了。
心里不禁生疑,祁王妃……听這話又不像是太子的人!
但太子殺她這絕對是必然的!
她不能拿自己的性命賭。
只是容淵止,祁王為何會知道這事?
是這個女人!
落羽心中瞬間明悟,這女人是夾在太子,祁王中間的第三方勢力!
有點意思啊!
想到自己綁走她時說的那些話。
落羽一笑︰「我憑什麼信王妃?」
「就憑你現在已經無人可信。」沈初九自信道。
這女人現在形單影只,若無殺手 ,她估計也不敢在沈宏遠和太子身邊周旋。
不過以她對太子的了解,這麼個連拉攏人都謹小慎微的人,怎麼可能任由一個手握他把柄的人,活著離開他的視線?
這一點,想必落羽也想到了,否則她也不會跟自己廢話。
沈初九便是要將三個人之間的嫌隙慢慢擴大,大到能將落羽單獨撬出來。
落羽最終坐回了椅子上︰「說說她的目的。」
沈初九喝口茶水潤了潤嗓子︰「王妃想必之前與姑娘見過一面了,她欣賞姑娘的身手和魄力。」
「就為此?」
「當然,關于沈府的資料也是要的。」
落羽冷笑︰「你主子還真是好大的口氣!」
要沈府的資料,這個倒不難。畢竟沒有利益牽扯的交易,她做著也不放心。
但那祁王妃,竟然想讓自己為她所用。
可笑,真是可笑!
便听沈初九繼續說道︰「這個交易成與不成,全在于你,我主子勢大,只是惜才與你,但也並不是非你不可。給你十息時間,好好想想自己的命重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