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二帥巡中天

眾神一看,卻是土相部大元帥,這土相殿神主陳哲。

陳哲見他這樣說起,驚呼道︰「要這麼說,智之幼年曾拜在青霜伯門下,他又是南冥師祖的徒弟,我就該叫你師伯祖。」

他說到這里,也要翻身下拜。

子祝壽急忙攔住,笑道︰「你更不要這麼說了。我在神界的三位師弟,不都是你的師父嗎,那從陸靈部、金相部、水靈部三大帥這里,我卻是你的師伯。所以,今後既然做了正神,只管做好神務,人間因緣記得就行。」

水靈部大元帥蓬萊子萇度听到這里,急忙過來解圍,他說道︰「如果從人間師承關系來論,家父昆布俠萇嶺拜在北來道長門下,子大元帥就該是我的師伯祖。智之更要叫子大元帥曾師伯祖。」

販仙部大元帥子祝壽哈哈大笑︰「我就說不要那麼論了。我等販神界,只認神明間的師承,不必將人間的師承帶過來。再者說,假設按轉世投胎來論,指不定更要扯出多遠的輩分。」

他們正在這里說些神明間各種傳奇,忽然萇度聞到一股檀香味道,順著香味,耳輪中響起原配陰菲兒撕心裂肺的嚎啕。

他情知陰菲兒有事,看看天,將到亥時,馬上就是臘八,元販大帝就要帶領眾神巡天。再看土相殿里掐販略、論神跡已經差不多,急忙起身告辭。

望霄、範丹、陳哲、漆雕卉看他一臉驚異,急忙相隨到了水靈殿外。其他眾神也都禁不住相隨而來,不敢亂說話,紛紛猜度萇大元帥出了何種狀況。

萇度站在水靈殿外,卻見萇南鄉、雲鎦兒、萇丁、燕藍娘這四口罕見地聚在一起。

這是鎮州雲安坊後堂,檀香縹緲,神龕上供著他和大哥、二哥的牌位。陰菲兒伏地大哭,萇南鄉等問她哭啥,死活不說。好像千言萬語,說不清楚。

院子里,安節、雲釵、陶社在說話,被她這哭聲驚動,急忙過來攙扶。

幽州大總管五谷販神安滹看這情形,也吃驚不小,陰菲兒這是怎麼了?

陸靈部大元帥望雲端多少年來這是第一次看到安節,卻跟陰菲兒在一起,也莫名其妙,也想知道怎麼回事。

金相部大元帥範丹對陰菲兒、卜圖賜過去的做法很不感冒,看陰菲兒在哭,這麼多人解勸,她還會有這麼好的人緣?也想不明白。

眾人正在驚疑不定,突然,臘梅仙君一聲喊︰「眾神各按職掌,臘八巡天,不得有誤。」

新封五神尚不明白怎麼個巡天法,元販大帝已經趕到這里。眾神紛紛跪倒,大禮參見︰「我等參見元販大帝。」

元販大帝朗聲敕令︰「仙部及二靈二相五都主神,各按敕封職掌,站于太皇黃曾天三十四萬四千丈高天,巡視臘八情形,要在監督子敬父風俗,從中訪查販夫冤枉及點化販神。念五神新封,仙部及二靈二相分別點撥。」

眾神齊呼︰「遵旨。」

昆布販神汲子吳公鼎為中部販都洛陽大總管,自然負責巡視洛陽及其四周高天,水靈部都統領海產販神蓬萊子萇度相隨與他,先到鎮州這邊,來看雲安坊陰菲兒一家情形。

剛才在七曜摩夷天所見,是冬月下旬的情形,這時候是臘八的五更天。只見萇南鄉並沒有在石邑縣綢緞莊,萇丁也沒回蓬萊縣北溝鄉,這段時間,兩對老少夫婦一直守在雲安坊,悉心照顧陰菲兒。

萇丁早早熬好臘八粥,盛了三小碗,拿上三個勺子,放在神龕之上。又從一個匣子里掏出一張紙,放在神龕之上。

點燃檀香,伏地磕頭,口稱︰「爺爺,俺是萇丁啊,今天臘八,給您和大爺爺、二爺爺每人孝敬一碗臘八粥。這四句咒語是烏金伯給的,說是能破解咱家一樁冤案,但祖母看後就病倒了。」

萇度細看這張紙上的內容,十六字咒語︰

茲事雖混,卻是自遴。長孫仿祖,再告販神。

吳公鼎和萇度一時搞不懂。吳公鼎的昆布神將用海帶根一揮,海帶根扭曲盤旋,變成了這十六個字,示意回頭細看。萇度的昆布仙姑用萬年海帶一拂,萇丁抬起頭來,將他的樣貌印在海帶上。

萇度將元神附在安節身上,來到陰菲兒臥房,看她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禁不住附在她身上。陰菲兒一看安節,她眼中看到的卻是萇度,莫名其妙一聲喊︰「卜曲,好想你。」

一把勾住安節的脖子,將安節死死的勾到眼前,好一陣找芝麻。

繼而又將安節拉入紗帳,不由分說,就是一通跳河,口中大呼︰「卜曲,卜曲,菲兒好想你呀,你是我的心肝寶貝。你沒看烏金伯的四句嗎,洞北是你的,洞北是你的啊。我有天大的冤枉啊,這話叫我跟誰說呢。」

跳河未完,陰菲兒體力不支,早已散架,四肢松開,沉沉睡去。

安節輕腳慢手起身,給夫人蓋好,在她臉上親一下,緩緩退出。

萇度心中暗暗有數,元神飛回天上,帶上吳公鼎,到別處巡察。

安節回過神來,趕忙端上一碗臘八粥,再次進入陰菲兒房間,要她吃粥。

吳公鼎帶萇度來到汲縣吳莊,吳雕也熬好了臘八粥,正跪在神龕下禱告。

孩子的禱告挺有趣︰「爺爺,告訴你個好消息,你的孫媳婦楊絮楊曼舞已經懷上了,婆婆、爹爹、娘親,都說曼舞有本事呢。我打算拜師販賣海寶,就是硨磲、玳瑁、珊瑚、珍珠之類的東西。」

這孩子不是去襄州當他的別將了嗎,怎麼又說賣海寶?汲子吳公鼎忍不住想開口說話,蓬萊子萇度趕忙捂住他的嘴巴。二人飛身回到高天,再看其他地方。

汲子怒吼︰「萇大元帥,為什麼不讓我給孫子說話?豈有此理。」

蓬萊子笑道︰「元販大帝再三訓喻,人神之間不許傳音。凡傳音一次,損害七日道行,耽誤七日點化,受者七日煩惱。天上一天,人間一年。你想叫吳雕煩惱七年麼?那你還回去跟他說話吧。」

洛陽大總管汲子吳舉大驚失色,趕忙恬著臉說道︰「這樣啊,總忘這個茬口,差一點說起來。我想看看蓬萊縣,嫂夫人北溝鄉君不知道怎麼樣了?」

水靈部都統領蓬萊子萇度笑起來︰「那東邊的事情,歸揚州大總管解侯冉袞,二哥瀏陽子跟著他,他們肯定會看的,不要管了。咱看看朝歌臘八會吧,那里是販夫聚集最多的地方,指不定能訪查到意外之事。」

又是臘八,朝歌城車水馬龍,熙熙攘攘。人挨人,人擠人,到處都是水泄不通。天南海北各種物品,在這里都能找到。九州四海各地巨商小販,在這里都能找到身影。

除了城里的火神廟一帶,祭拜的香客絡繹不絕,南關的箕子廟更是摩肩接踵。這種無所不在的香客,甚至于綿延數十里,青岩山鬼谷祠、淇園華胥寨下的元聖宮也都擠擠撞撞,喧囂不已。

文烈與五名弟子及次子文應虎還是分三組,分別叫賣紅 、黃連、花椒。

文應虎也跟父親一樣,一張黑臉,身長七尺九寸,十分高大,看樣子有二十七八歲。

獨臂丁開班還是負責紅 ,文應虎與之搭伴。沙進班、宋列班負責黃連。李鎮班、劉守班負責花椒。文烈在三組之間來回走動,招呼各種事情。

原來的六班,因文應班在成德軍陣亡,現在還有五班。兄弟們在師父兼義父文烈的帶領下,相互照應,這幾年的生意比較順手,在將利縣老家都蓋有三進院大宅,妻子兒女幸福美滿。

今年,看樣子他們顧不上吃臘八粥,忙得不可開交。許多客商來到他們租住的民居,都是成包的批發。估計到不了中午,他們的紅 、黃連、花椒就會銷售一空。今年可以早早回老家,好好過個肥年。

吳公鼎眼尖,忽然看見有個白白淨淨的富商,趁著李鎮班、劉守班抬著一包花椒,給人用大秤過數,用一個收糧取樣的 子,忽然插入一包花椒。

他這個 子卻不是取樣的,而是往麻包里送東西的。插進去什麼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子插過花椒,繼而順手遞到身後。 子被後面站著的一個人拿走,這個人卻是盛唐郡的包圓。

只見這個富商大喊︰「先不要過數,我要打開這一包看看,如果有問題,你們這些花椒我只出半價。」

李鎮班、劉守班將肩上抬包的鐵棍抽下,將大秤放在地上。

李鎮班一臉疑惑︰「我們階州大紅袍花椒,是一顆一顆選揀過的,怎麼會有問題?劉掌櫃盡管打開看,絕無問題。」

這位富商叫劉定,乃舒州盛唐郡人,正是包圓的姐夫。八年前包圓販賣腰菱、長瓠的落實者,這幾年與包圓專門販賣花椒。

劉定不再答話,將手中的一個小刀挑斷麻包的口繩,猛一用力,將花椒倒在地上。劉定用腳掃兩掃,花椒里面現出不少辰砂顆粒。

李鎮班、劉守班急忙蹲下細看,怎麼會有這個東西?這可是劇毒啊,物產參著毒物賣,這可是死罪。兩兄弟頓時傻眼,嚇得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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