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枉城封印被破在即

一句話便徹底將人點爆,宮九歌不知道他為何如此篤定,不,與其說是篤定,倒不如說是對方對某一方的排斥之強。

那離遵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扭過頭不再看她。

「宮叔叔為人正直,怎麼會和那種腌的地方扯上干系。」他說。

宮九歌問︰「王上說的腌地方,是神王閣?」

神王閣名聲在外,作為信仰一般的存在,很難想象有人會將腌二字用在它身上。

「沒什麼,」那離遵不想就此事解釋,翻篇揭過。

宮九歌笑了笑,並未深究。

那離遵轉從床頭的櫃子里取出一支流光溢彩的發簪,遞與宮九歌。

「這是姝姨常佩戴的簪子,她離開的時候卻沒帶走。」

宮九歌眼中訝異,這支簪子竟然與她之間撿到的那只一般無二。當然,相比那支蒙塵無光,這支明顯要鮮亮很多。

宮九歌將簪子接過來,放在指尖摩挲。

「母親很喜歡這種款式嗎?」

那離遵听她這麼問,回想那個時候,說︰「姝姨最喜歡的應該是宮叔叔親手打磨的那支白玉簪,不過這支,她也是時刻不離身的。」

兩支一模一樣的金簪,時刻不離身,走的時候一支卻不曾帶著。或許說,另一支,是後來打磨新制的?

她之前找到的那支打開了暗格,得到了母親的記事本。那眼前這個,又會有什麼作用?

「九歌,孤有些事想與你單獨說。」他說罷,看了眼赤厭晨,意思不言而喻。

赤厭晨勾了勾她的手,說︰「去吧。」

那離遵沒想到對方這麼坦然,微嘲了句︰「他還真是放心。」這句說的聲音不高,宮九歌沒听清楚。

「什麼?」

那離遵收回視線︰「沒什麼。」

在不遠的地方停下來,那離遵沒有多余寒暄,直入正題。

「你剛剛為何會提到神王閣?」

宮九歌也沒刻意回避,她說︰「我自有自己的渠道,倒是王上,像是非常不滿神王閣。」

她這般坦言倒是讓那離遵無甚借口了。

「神王閣不像表面那般無害,你莫要牽扯進來。」

宮九歌想說它表面也不無害,至于牽扯的話︰「晚了。」從她接觸到實驗品那一刻便已經晚了。

那離遵嘆了口氣︰「神王閣明面上造福他人,背地里,我查到他們從各地收羅不同年齡的人。這些人到了後面,都下落不明。」下落不明還是說的好听了。

宮九歌︰「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那離遵︰「一直都有,只是他們行事嚴謹,便是當場抓到,也沒有直指神王閣的證據。」而枉城對上神王閣,不,甚至都沒有對上神王閣的資格。

一直都有?

那離遵︰「別的國家還不清楚此事嚴重與否,枉城無父無母的孤童尤其多,丟了也不會有人上報。」

宮九歌突然想起來︰「我听聞父親在時,留了一個法陣。王上可曾有耳聞?」

本來她說出來也沒報多大希望,不想那離遵還真的知道。

「听宮叔叔提起過。說是提起,其實也只是偶然路過听到幾句。」畢竟他當時年紀不大,不懂這些,怕是刻意說了他也不會上心。

「記得是和鬼靈有關的一個法陣,」那離遵說,「當時,枉城月兌離洛國,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枉城地處當年封印鬼靈的地方,我剛當任城主那時,封印有了漏洞,不知被宮叔叔如何擋了下來。」

「後來我偶然听說,是宮叔叔做了個陣補上了漏洞。說來奇怪,陣法一行,明明已經失傳了。總之,枉城當時若是不分割開來,怕是會被洛國知曉後如數絞殺來填補封印空缺,無奈之下選擇了分離另立。」這樣一來,多少爭取到了時間,洛國想要出手,也得找個堂堂正正的理由。

宮九歌更在乎的是︰「封印有了漏洞是怎麼回事?」

那離遵搖頭︰「尚不清楚。」按理說這漏洞不該存在才是。

「那,」宮九歌問,「這漏洞,現在如何?」

那離遵︰「好在有宮叔叔的法陣暫且維持,不過洛國先前听到風聲,來了一批使者打探,我擔心封印一事暴露,便在城門口嚴加把關。」

宮九歌︰也難怪她來的時候遇個正著。

不過,等等,他剛才說的法陣的作用,壓根和實驗品半桿子打不著邊啊!不過那離遵知不知道實驗品的存在都是一回事!

「話說,你和原珂貌似處的不錯。」

宮九歌坦言︰「原將軍為人磊落,」陰她被通緝,「而且聰穎非常,」連個借口都要別人想,「當為我輩楷模。」這句暫且不予討論。

那離遵不知她畫外音,只是笑說︰「原將軍相比之前,倒是更加變通了些。」

「不知封印一事,王上打算作何處理?」宮九歌問他。

那離遵陷入深思,宮銘的陣是維持不了多長時間的,封印徹底破碎也只是時間問題,到了那時,鬼靈肆虐不說,枉城直面相迎怕是此地的人會連渣渣都不剩。

宮九歌︰「王上可想過求援?」

鬼靈封印一破,這就不是一家之事了,到時候整片大陸都得被拉下水。

「說真的,」那離遵說,「最開始我便有求援的想法,直到我親自去看了封印。」

宮九歌心一跳,追問︰「看到了什麼?」

那離遵沉聲說︰「封印被人動過。不是嶄新的痕跡,而是封印立起之初,便有人做了手腳。」一個殘破的封印,竟然整整撐了百余年。

宮九歌心底一怔,對此事儼然有了數。

那離遵見她並不意外,頗為好奇地問了一句︰「你這模樣,倒像是事先知情一般。」

宮九歌搖頭︰「王上說笑了。不過王上竟然能看得出來封印的異常,當真厲害。」

那離遵嘴角扯了扯︰「九歌是當真沒听明白?不是我厲害察覺異樣,而是洛國負責的這處封印出了問題,但是洛國並未對此表態。」

「幾百年的光景,怎麼可能沒人察覺,根本就是不想管!」那離遵冷笑。

宮九歌倒是對此事有別有看法︰「王上或許是錯怪他們了,我倒不覺得他們是不想管。而是,此事壓根就是洛國所為。」

那離遵當即否決︰「這不可能,再如何他洛國還能連自己的疆土都不負責?」

宮九歌反問︰「這真的,是洛國的疆土?」

那離遵一噎。

宮九歌幫他捋順線索︰「當年那位剛將鬼靈封印,就傳出了他勾結鬼靈的消息,而封印破損也是當時有的事實。再然後,七大古族的先人月兌穎而出將此事完美解決。」

「這事,就當真這般巧合?」

最後一句問到了那離遵心坎上。

「可是,」還有問題,「這破損的封印,是如何維持了百年之久的?」

因為,赫無雙!宮九歌知曉原因,卻不好說出來。

「封印足有三處,只有洛國的出了問題嗎?」那離遵問。

宮九歌︰「不好說。」

那離遵說︰「此事隸屬枉城機密,斷不可外傳,九歌出了王宮,便將這事兒忘了吧。」

宮九歌抬眸︰「王上意欲如何?」

意欲如何?還能如何,洛國不管,枉城勢單力薄,還有一個神王閣壓在頭上。還有比這更糟的情況嗎!

宮九歌︰有。

「王上可曾想過,洛國不出面,還有另一個原因,」宮九歌說,「這陣只有你探索過,有誰會想到它早就出了問題?如果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洛國便能直接將枉城拖出來當替死鬼,受世人譴責謾罵。」然後不管能不能收場,火都大概率燒不到洛國頭上,至少一開始燒不到。

「不過想來王上也是清楚的,不然也不會把控外來人員進入枉城。」

那離遵真的不清楚嗎?不見得,不過是萬般無奈,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去。

宮九歌嚴肅地看著他,說︰「王上,求援吧!」

那離遵抬眼和面前的人對視,半晌,他搖頭苦笑︰「若真如你所言,那七大古族所謂的英雄之名都因此事成了個笑話,他們又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的名譽聲望毀于一旦!」

現在整片大陸都離不開七大古族的把持,求援?能求誰!

「而且,」那離遵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我若沒記錯,宮族,也位列七大古族!」

宮九歌︰「王上若是信我,不如將此事交予我。畢竟如您所言,宮族,也是七大古族之一。」

那離遵目光堅毅︰「孤能信你嗎?」

宮九歌笑了︰「還能比現下的情況更糟嗎?還有,」她抬眸,「王上既然信得過我父親,那便也給我一次機會。」

「九歌定當竭盡所能,護枉城周全。」

許久,那離遵點了頭。

「好。」

輕輕一個字,他將整個枉城押了上去。

既然不能有更好的選擇,你又不甘于當下,何不賭一把?那離遵賭了。

宮九歌去看了封印所在,當然,帶了赤厭晨一起。她之所以接下擔子,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答應過赤厭晨的事,她要讓當年的真相公之于眾!

「如何?」

赤厭晨︰「完全吻合你的猜想。」

七大古族賊喊捉賊,自己破了封印推到了他頭上,後又提取半魂維系封印。

赤厭晨︰「這是第一處封印,第二處在幕國,第三處,也是主要能源的源頭,在縹緲城。」

說這話的時候,赤厭晨面上平靜,但是心里積壓的暗涌突破天際,面前的封印搖搖欲墜,而封印的另一端,半透明的猙獰魂體爭先恐後。

「赤厭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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