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真不是什麼大事

作者︰坑媳婦專業戶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甘州的消息暫未傳到京師,放于遼東都司的十萬兩儲銀不翼而飛的消息震驚了朝野。

不提端午節假期結束後的首次早朝炸成什麼樣,反正當官的各個都是演員,裝的都像第一次听聞。

《京報》記者采訪了幾位京師百姓,如實的把他們的對話刊登在報紙上。百姓們不相信重兵把守的遼東都司能被盜賊竊去銀兩。遼東武官們都快被罵成臭狗屎。

儲銀丟失佔了極大的篇幅。廣寧、開原兩處馬市商人撤走的新聞只佔了豆腐干大小的版面。有儲銀丟失引流,普通百姓不會關心遠在邊關的馬市變動。被坑的商人主要是山西的晉商。雖然京師的巨賈多為晉人,晉商會館在京中的實力也不容小覷。但他們並沒有鬧騰起來。

因為晉商的靠山之一、山西籍戶部尚書周經並不敢妨礙太子的河套大計。瘋狂的太子能為了重懲岐王弄出「烽火戲諸侯」,誰能預料到太子會如何對付阻礙收回河套的人。

沒個半年,朝廷對遼東武官的處罰不會有結論。

朱厚照了解朝廷的運轉,非常有先見之明地沒答應朵顏三衛懲處肇事者的條件。為了安撫朵顏三衛,他寧願多給一百套鐵甲。

朱厚照習慣了兩個月亮世界辦事的高效率,打心眼里不喜歡大明的慢節奏。

遠的不說,就說太廟雷擊、他在宮中遭人圍殺如此大事,發生快兩個月了才剛了結!還是在他的強力干涉下才對涉案的岐王等相關人員嚴懲。至今雍王還在為岐王叫屈。認為僅憑韋泰死前的悔過書輕易褫奪親王王爵顯得極為不公。話中暗示皇帝無情。

天真!放在民主法治社會,如此辦案自然很不公正。但大明是推崇皇權至高無上的社會,皇帝殺雞儆猴,死的再委屈也得憋著。

……好吧,他和皇帝爹一樣掩耳盜鈴了。上一句的下半句不符合實情。物極必反是自然規律!太祖想要皇權至高無上,太祖、太宗時期皇權的確到達了頂峰。但一百多年後,皇權已然被削弱。如果龍椅上坐著的是太宗,雍王哪還敢瞎逼逼!

按照規矩,雍王應該和同歲的壽王在去年就藩。因為宸太妃不舍,求了皇帝爹延緩一年就藩。雍王原本定的藩地挺不錯的,位于湖廣的衡州。藩王就藩需要朝廷出錢建造藩王府,皇帝還要賞賜田莊等。皇帝爹一直想當個好哥哥,哪怕重修清寧宮耗盡內庫,也沒有挪用留給弟弟們的開安家費。

河套要打仗了。以朱厚照現在和武官們微妙的關系,並不適合讓邊軍暗中幫忙。

但有什麼好怕的!

九邊軍戶逃亡的也不在少數。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朱厚照怕手頭的銀兩不足以支撐一場戰爭,就找自家爹借錢。畢竟打仗費錢!河套戰事一起,怕是短時間內很難結束。

內庫沒有多余的銀兩,可預留著一筆計劃之內的大額開銷!也就是雍王就藩的安家費。藩王的安家費包括修建藩王府、購置田莊等硬性支出,大致在二十萬兩左右。如果和皇帝關系親近,安家費用就高。比如仁宗寵愛的梁莊王,就藩時宣宗給了這位弟弟無數的金銀珠寶,不下于六十萬。每年又給祿米一萬石、俸祿十萬貫。絕對是皇帝「包養」宗室的典範啊!

插句題外話,朱厚照覺得梁莊王未必想接受宣宗的優待。那又是老朱家的一段沾著鮮血的八卦往事了。往前翻翻老朱家的歷史,奪去岐王王爵壓根不過分,皇帝爹絕對是最仁慈的皇帝。

在不听話的弟弟和唯一的寶貝兒子之間,弘治帝肯定偏向自家兒子。

朱厚照順利從內承運庫拿走了準備撥給雍王就藩的二十萬兩安家費。

未免讓人懷疑,弘治帝趕緊派人前往十王府街宣旨。

得知雍王再一次推遲就藩,原本同樣是今年就藩的衡王上奏祈求延遲就藩。今年準備成婚的涇王,借口身體不佳婚禮改為明年。

這樣一來,朱厚照又多了二十一萬兩軍費。

有四十一萬兩在手,還有手里扣押的剩余二十五萬的海貿款,足以支持一場大戰!就算用銀子砸,也能把韃靼砸出河套。

不過錢是借的,早晚要還。朱厚照立刻安排密雲水力鑄造坊晝夜運轉,打造一批刀具和少量的鐵甲護具。再讓皇帝爹批個條子,從工部購買被淘汰下來的舊火統。

海船上次前往呂宋「洗劫」了他們多年的存銀。毛不能光盯著一只羊擼,第二次的目的地改為日本島。從海寇口中得知,日本島正處于戰國時代,幾方勢力打得天昏地暗,是販賣軍火的最佳時機。

任何生意都比不上軍火賺錢!

衡王、涇王上道,朱厚照也不小氣。送給兩人此趟半成的收益。

「官員堅決反對開海禁。太子就不怕官員們群起而攻之嗎?」衡王年輕的臉龐露出極為凝重之色。

朱厚照從衡王身上看到他一直羨慕卻不敢擁有的單純。心中嘆息︰畢竟是二十歲沒什麼社會經驗的小年輕,把官員的反對聲音看得太重要了。

「呵呵。」朱厚照笑了笑,「皇叔讀過儒家典籍,可曾在典籍上發現任何反對海外貿易的聖人之言?能讓儒學們群起而攻之的,除了維護儒家道統,還有一個‘利’字!海貿暴利非比尋常。上一次投入五萬多,獲利不下四十萬。」

「海禁,才能方便某些人壟斷海貿利益。」

「皇叔,世道變了。金銀的號召力遠比聖旨更強。」

「皇權想要重回至高無上,打殺再多的人也無用。」現在衰弱的皇權也不能像太祖一樣肆無忌憚地殺人。西廠開了又關、關了又開便是明證。

朱厚照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動茶蓋,小口喝了口湖廣靈山的雲霧茶。

「當皇家手上掌握的大量錢財、壟斷了幾個極重要的資源後,皇權才能再次做到一言九鼎。」明朝漸漸顯露了資本主義的苗頭,舊有的生產關系必將遭遇沖擊。

衡王陷入深思。

朱厚照放下手中的茶,笑得如沐春風,「湖廣靈山的雲霧茶不錯。皇叔愛喝的,宮里還有廬山雲霧茶、雲台山雲霧茶、老山雲霧茶幾種。小佷回去就讓人送來。」

衡王身子一僵︰「興王送來的端午節節禮,除了雲霧茶還有一箱子的砂梨,都是當地的特產。」

「衡王叔別緊張。親戚間走動很正常。雖然宣宗不許藩王之間往來,但過了這麼多年很多規矩都松動了。不算什麼大事。」朱厚照笑眯眯地朝屏風後望了一眼,「類似的事情發生了太多。說到底都是因為皇權的衰落造成的。佷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此佷兒有時做事急躁了點,還望王叔們見諒。」

衡王臉色瞬間發白。

「衡王叔別多心。這真不是什麼大事。佷兒的心願是劍掃天下,區區家務事不會放在心上的。」朱厚照給了衡王一顆定心丸。衡王自願「借出」二十萬兩,這點小事可以通融。

衡王原地杵著,直到躲藏在屏風後的雍王現身才緩過勁來。

「雍王弟,你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別步了岐王兄的後塵。」衡王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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