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正確的打開方式(上)

作者︰何以唯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翌日,乘載著帝梓瀟的馬車在夜幕降臨前趕到了南祁國都,城門下早已等候多時的接應侍衛一見馬車便迎了上去。

墨驍重咳一聲提醒車內正斗著蟋蟀玩樂的帝梓瀟,帝梓瀟嘴角一勾,手一抬倒向臥榻,一雙眸子瞬變迷離連呼吸亦時緩時重,全然一副常年臥病在床以至神情恍惚的神態。

直讓正掀簾準備迎接帝梓瀟下車的墨驍愣好幾秒才回過神來,如此天見猶戀,鬼才曉得未進皇城前這病嬌在車內笑得有多中氣十足。

「三皇子,我們到了」

「好好咳咳咳」

帝梓瀟朝墨驍虛弱的抬了抬手,墨驍趕緊進入車廂將走路都恍惚的帝梓瀟扶出馬車。

馬車外等候的侍衛早就听聞帝梓瀟身體病弱,如今舟車勞頓再加上方才那陣只差沒將肺給咳出來的急喘,愣是讓人聞聲感痛。

侍衛心下好奇從未離開過東臨的帝梓瀟究竟長得何模何樣,順著思緒抬頭一看,只覺夢入九霄見了娥仙,整個人痴迷其中不能自拔。

不同于帝無羈的高冷邪狂,帝梓瀟慣穿赤紅錦袍,烏發披肩映襯白皙玉顏,縱使面上病態十足亦讓人甚覺俊美。

令侍衛神情恍惚間只覺從未見過長得如此美的女不不不!男子!即便是南祁最頂級的花魁也比不得東臨帝三皇子抬眸間一顰一笑來得勾魂奪魄。

「大人?」

「」

「大人!」

「啊?啊!請請」

接應侍衛猝然回神,抬眸見帝梓瀟正看著自己,瞬間紅了臉,慌忙轉身領著帝梓瀟和墨驍前往落塌的客棧。

因而未見到與此同時帝梓瀟毫無形象可言的大翻白眼,帝梓瀟盯著接應侍衛的背影,不爽的眯了眯眼楮。

他也不想他一老大爺們成天被人如此痴迷的看著,偏生他這張臉生得人見人愛,白皙病嬌。

比如大哥每每想罰他時,他一做可憐樣兒,大哥便下不去手,再說朝堂上眾人皆知頑固不化的老丞相被他氣得吹胡子瞪眼時,他一聲哀嘆,老丞相頂多瞪他幾眼。

唯有他二哥,縱使他楚楚可憐到天仙看了都心軟,也能一腳丫子踩上他的臉,然後冷哼一聲「滾」打發了他,當然若是他那日運氣特別好還會得到三個字,類似「活膩了?」

思已至此,帝梓瀟腦中自動浮現出二哥那副冰山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惹得墨驍斜視,以為帝梓瀟又要作妖,拍了拍自己腰間令牌,果見帝梓瀟又乖了幾分。

兩人跟隨接應侍衛很快到了客棧,一進房間,接應侍衛也不敢再多看帝梓瀟,僅是行了行禮。

「帝三皇子,國君吩咐您休息好了可隨時進宮祭拜,二皇子就在宮西角靜安殿,還請」

「唉」

話語同時帝梓瀟嘆聲將泣欲泣,滿心哀緒盡在其中,听得接應侍衛都不忍心再說下去,行了個禮便離開了房間。

接應侍衛離去後,帝梓瀟尋得窗外已是夜幕,低頭見手邊由墨驍為自己倒上的清茶,端起輕輕呡了口。

初嘗苦澀入喉甘甜,倒是讓帝梓瀟的心情好了些,目光環視四周再看向墨驍。

墨驍會意朝帝梓瀟用暗語說了個十,帝梓瀟低眸隱笑,這南祁國君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居然僅房門外就安排了十個隱衛。

「我累了」

「是」

兩人對視一眼,墨驍伺候帝梓瀟上了床,帝梓瀟縮進錦被從懷中拿出藥丸服下,伸頭見墨驍借著給他撥弄燭火的間隙放好迷藥,不過半刻十聲落地悶響一個不少。

「三皇子,可以了」

「嗯,這次效果不錯!」

帝梓瀟很滿意的點點頭,看了眼墨驍又望了眼屋頂,墨驍臉一黑就知道帝梓瀟不是個安分的主兒,上前扶住帝梓瀟便上了屋頂。

「三皇子現在準備去哪里?」

「靜安殿」

「直接進南祁皇宮?」

「不然呢?來都來了怎能不去給「二哥」上個香?」

墨驍瞟了眼眺望皇城的帝梓瀟,回首看向倒在屋外的隱衛,眉宇微蹙落入帝梓瀟眼中,帝梓瀟好心安慰道。

「墨伯伯不用擔心,此人能安排隱衛監視我,自然不會因此暴露自己身份」

「屬下知道」

「那墨伯伯在想什麼呢?」

帝梓瀟心中好奇,見墨驍轉頭盯著自己看了半晌,深吸了口氣道。

「屬下在想既如此,三皇子好好的大路不走,為何一定要上屋頂呢?」

「因為屋頂風景好呀!」

墨驍聞言險些腳下一滑,他可真是老糊涂了,居然跟帝梓瀟探究竟,眼看帝梓瀟笑到肩顫,墨驍唯恐帝梓瀟再添亂,抓住帝梓瀟就往南祁皇城靜安殿躍去

嘶! 哧!

一近靜安殿,帝梓瀟拍了拍墨驍的肩膀,帝梓瀟能听到的,墨驍自然也能听到。

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時靜聲,跳上距離靜安殿最近的屋頂,緩慢蹲,透過靜安殿未關嚴實的窗戶探視殿內情況。

尋得殿內對戰身影,墨驍眉宇緊蹙,落入帝梓瀟眼中瞳孔內映照出殿內正朝另一人揮劍狂砍的妙齡女子。

帝梓瀟揚眉挑眸「嘶」了一聲質疑,這亂劍砍法何止殘忍,簡直慘不忍睹!只覺學校食堂里的切菜墩都比女子強一百倍!

「這是?」

「北堂世子北堂墨」

「就是她?」

「嗯」

「那那個傳聞中武林排行第二?!」

「咳!嗯」

墨驍遮唇輕咳一聲,別說帝梓瀟,他初見北堂墨時都被震得神情亂飛,且不說北堂墨武功當真被廢,但招式總該保留其形才對。

可到頭來好好一套聲譽江湖百年的北傳凌霄劍法,被北堂墨玩得除了毫無章法便是市井斗毆的完整形態。

由此墨驍回看了眼帝梓瀟,尋著帝梓瀟眸中不可思議,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望向靜安殿。

靜安殿內白燭數白成排搖曳,照亮端放正中的實木棺材,驚翼劍面映射出北堂墨臉上已然升至極點的憤怒,充盈火光的雙眸直勾勾盯著眼前不期而遇的慶毓光。

「北堂世子可真是有情有義」

「」

「剛痊愈就前來祭拜帝二皇子?」

北堂墨悶聲不吭,牙齒咬得咯吱作響,虎口處被自己毫無章法的亂揮驚翼震出深痕,血順著劍身滴落地面,她卻無感痛覺。

自她醒來便強拽著墨北來了靜安殿,一入殿她整個人都傻掉了,看著殿內正中擺放的棺木呆愣幾秒後直接沖了上去。

直到她看清棺材中的尸體與帝無羈幾乎不差一分一毫,那一刻北堂墨已經分不清自己內心究竟是震驚憤怒還是痛苦悲傷。

壓抑在心底深處的所有情緒,在觸及到慶毓光時破繭而出,令她完全喪失了理智,拔出驚翼揮向慶毓光。

劍氣亂竄攪動燭火狂舞,光影拉長慶毓光移步避劍的輕盈身姿,慶毓光尋著北堂墨抬手間隙,隨手一揮,驚翼受外力擠壓震裂北堂墨虎口傷處深至掌心。

以至疼痛加劇刺激北堂墨神經,手抖間劍鋒一偏帶動身體撞上石柱,兩力踫撞同時北堂墨頭暈腦脹撲向地面,摔得渾身徹痛抽搐。

「北堂墨,你說你何必呢?」

「」

「東臨與你北昭本無瓜葛,你如此拼命,難不成你與帝無羈或是東臨國有何」

「我呸!殺你何須扯上帝無羈!」

「我說錯了?」

「將軍心如暗淵所觀皆暗,豈懂匹夫尚知人性正道,有恩必報!」

「報恩?呵呵,這倒是個新鮮詞」

慶毓光勾唇冷笑,睨視趴在地上試了幾次也爬不起來的北堂墨,啟齒鋒芒如同撕咬著北堂墨心髒的毒蛇。

「所以北堂世子是準備為帝無羈,拼掉你這條撿回來的命?」

「」

「北堂墨就憑現在的你,我不用手也能了結你」

話語中毫不掩飾的輕蔑刺激北堂墨渾身一顫,頓生斗志,左手一把扶上石柱,右手緊握驚翼撐起軀體,半跪在地重氣喘吁,抬頭望向慶毓光。

「那我也告訴你!頭可破血可流,除非喪命數理化!否則想讓我認輸!絕無可能!」

「數理化?」

北堂墨「呸」了口淤血,慶毓光若不提帝無羈,或許她還能得以自控,偏偏慶毓光一提帝無羈徹底觸及她的底線。

怒火驟起牽引體內無法自控的力量隨呼吸融入北堂墨經脈,北堂墨尋機微松抓住劍柄的五指與之配合再次緊握。

力量涌現間北堂墨斂眸凝神,提起驚翼伴隨口中怒吼,使勁全身力氣揮向慶毓光。

「慶毓光!你丫就是王酸!老子也能把你分解成HCI和HNO3!」

話語同時驚翼劍氣直逼慶毓光,其劍身所攜凌厲完全超乎以往,更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令慶毓光眉峰緊蹙,擒著劍鋒橫過前胸一寸,忽的側轉直逼面門,心下一沉後仰身軀。

劍氣橫掃致使殿內四面蠟燭成排斷裂,慶毓光轉眸聞得驚翼嗡鳴作響,甚覺不妙,抬手重擊北堂墨臂彎。

北堂墨受力不濟劍略一下沉,慶毓光見機兩指並驅夾住驚翼已距離面門毫厘的劍尖。

兩股力量踫撞掀起劍氣縱橫交織流轉于兩人之間,混雜著慶毓光身上暗藏的毒香竄入北堂墨鼻息。

北堂墨一愣,抬頭對上慶毓光低頭看向自己同樣震驚的目光,兩人視線交融,面上各生異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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