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正確的打開方式(下)

作者︰何以唯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殿內針鋒相對劍氣跋扈,屋頂墨驍眉峰緊蹙,手附上腰間利劍伺機待發,念及帝梓瀟,墨驍回頭一看一愣怔。

此時帝梓瀟正咬著不知從何處順來的冰糖葫蘆,突然眉峰一皺「嘶」了聲,神情並茂碎口念叨「好酸~」

帝梓瀟瞅了眼盯著他的墨驍,若無其事的揮了揮手中的冰糖葫蘆,無視墨驍額頭上已經開始冒起的青筋,閑情逸致道。

「墨伯伯,我給你說啊!就這姑娘剛剛所說的王酸,那可是個厲害玩意兒,由著HCI濃鹽酸和HNO3濃硝酸按體積比例3:1組成的混合物,要是沾了那麼一點點,簡直不得了哦!」

「」

「噢,還有那姑娘說得數理化比這還恐怖呢!想當年我就是深深臣服在數理化裙下,始終沒能抬起頭來,現在想起來唉!真是惆悵~惆悵得很啊~」

帝梓瀟說得繪聲繪色,墨驍臉黑了又黑,因為他完全就听不懂他家三皇子在嘀咕什麼。

只覺眼下北堂墨隨時都快被 嚓了,偏生他家三皇子還有心情在這里感嘆人生?!

「三皇子!!!」

「啊?你也覺得很惆悵是吧?」

墨驍聞言險些一口氣沒上得來,憋紅了臉,咬牙強壓下自己想要以下犯上狠揍帝梓瀟的沖動,沉聲道。

「三皇子,你就不能認真點嗎?」

「認真?」

帝梓瀟揚眉瞅著墨驍氣急敗壞的模樣,心里憋笑,面上很是正經的點頭道。

「我很認真呀!」

話語同時帝梓瀟見墨驍重哼轉頭不打算再理會自己,無趣的撇了撇嘴,這老人家就是不經逗。

當然他也不能太過,畢竟墨伯伯這人他還是很喜歡的,帝梓瀟想著湊到墨驍耳邊討好道。

「墨伯伯,你說我這開場是驚天泣鬼式?還是肝腸寸斷式?又或者纏綿悱惻式?」

「什什麼?」

「好!那就神馬浮雲式!」

「啊?三三皇」

墨驍話還未說完,便見帝梓瀟一個縱身躍下屋頂,停在靜安殿外仰頭看向自己。

四目相對間墨驍瞧著帝梓瀟抬手就朝頭上一陣亂撫,眉宇隨著發髻凌亂染上哀傷,惹人憐憫的眸中波光涌現。

正當墨驍看得不明所以時,帝梓瀟深吸一口氣,兩手用力毫無章法的推開殿門,啟齒哭喊出震驚夜色的哀嘯

 !

「嗚嗚嗚嗚我可憐的二哥啊」

一陣響徹靜安殿的哀鳴幽怨隨同推門聲,驚得殿內對持的北堂墨和慶毓光同時一愣,齊目轉頭望向沖進殿內直接撲上帝無羈棺材的赤紅身影。

「二哥啊!你說你年紀輕輕咋就永垂不朽了啊」

帝梓瀟哭得見者流淚聞者傷心,偏生殿內另外兩人安靜得出奇,帝梓瀟抽泣半晌不得回應,斜眸透過袖袍偷瞄向正盯著自己的兩人。

尋得一個警惕詫異,一個僵硬呆傻,心下暗道難道是自己出場的方式沒對?或是聲音不夠蕩徹心扉?

帝梓瀟沉眸琢磨了會兒,越想越有道理,猛提一口氣,一拍棺材板再次淒厲哭喊。

「啊!我二哥啊!你死得好慘啊!!!」

 當

嵌著撕裂耳膜強度的立體環繞哭喊音震得北堂墨渾身一抖,手一松驚翼直接掉到了地上發出沉悶嗡鳴。

慶毓光低頭看了眼驚翼,瞟過周身已無劍氣的北堂墨,收斂滿心疑慮,抬頭望向趴在棺材上哭得聲淚俱下的帝梓瀟,穩了穩被帝梓瀟吼得些許分散的意識,輕咳沉音。

「帝三皇子?」

「嗚嗚嗚」

帝梓瀟听在耳中不作回應,全然一副深陷哭泣無法自拔的神態,瞧得慶毓光心下泛濫起一絲不忍,壓低了嗓音,溫和道。

「帝三皇子」

言語間慶毓光緩步走到帝梓瀟身後,上下打量起這位傳聞中常年臥病在床弱不經風的東臨三皇子。

見帝梓瀟軀斜靠棺材,渾身帶著讓人無法忽略的顫抖,烏發凌亂披肩,面上哀痛欲絕,連呼吸都像是隨時能暈過去般虛弱不堪,倒真有幾分傳聞中的樣子。

「逝者已矣,還請帝三皇子節哀順變」

「嗚嗚嗚」

帝梓瀟吸了吸鼻子,緩慢抬頭看向慶毓光,白皙臉頰上淚光閃爍,嬌弱致美,瞧得慶毓光身軀微晃,其後北堂墨更是驚艷至

oh!?My!?God!

這男人美起來還真就沒女人什麼事了!

怪不得帝無羈能百媚不侵!

我要是有這麼個弟弟,天天看,夜夜瞧,管他什麼神仙絕姿傾國傾城,我北堂墨也能百無禁忌!

北堂墨愣怔間帝梓瀟尋著兩人驚心遲疑的神態,心里清楚但絕不苟同!他可是位正兒八經的爺們!

眼看兩人從上至下從左往右將自己看了無數遍,帝梓瀟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終于在扛不住時,再聲抽泣道。

「我二哥他他究竟怎麼回事?好好一大活人說沒就沒了?」

帝梓瀟偏頭故作柔弱狀,一雙眸子秋水盈盈,盯得慶毓光蹙了蹙眉,低眸看了眼棺材中的帝無羈,抬眸回視帝梓瀟。

「前日南祁春季狩獵,帝皇子深入禁地,以至于被發現時已沒了呼吸,還請帝三皇子節哀順變」

「嗚嗚嗚可我听說我二哥是晚上才被發現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們南祁那麼多人都沒注意嗎?」

「狩獵期間均是各自行動,再者叢林禁地也已提前有所告知諸位參賽者」

「所以你是說我二哥是自己去了不能去的地方?」

「確實如此」

「哇嗚嗚嗚」

「請節哀」

慶毓光說得簡潔,他本就沒想多做解釋,更何況帝無羈被發現時確實沒了氣息。

但那日叢林中他在帝無羈身上感應到的強勁氣息,至今都心存疑慮,再說這位突如其來的帝梓瀟。

他明明安排隱衛暗中監視,卻不想自己對其進宮竟毫無察覺,思緒流轉間慶毓光沉眸不語。

帝梓瀟余光掃過慶毓光身後盯著自己發愣的北堂墨,視線往下覓得北堂墨低垂的右手掌內腥血隨著發抖的臂膀一滴滴落至地面,念及二哥囑咐,計上心來,低頭看向棺材里的帝無羈,幽怨哭呤。

「嗚嗚嗚我二哥生前最喜歡安靜了」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落入北堂墨耳中扎心刺痛,她當然知道帝無羈喜靜,抬眸望著帝梓瀟哭得渾身顫抖。

北堂墨呡了呡唇,抬手抹掉滑落臉頰的淚珠,彎腰撿起驚翼,回頭惡狠狠的盯了眼慶毓光,轉身離開了靜安殿。

她離開並非她認輸,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眼下她確非慶毓光的對手,而且方才那股突然爆發的力量此刻已蕩然無存。

力量涌現時她明明能感覺到,卻始終無法駕馭,就像此刻手中如同死魚般毫無生氣的驚翼。

出了殿門的北堂墨心亂如麻沮喪至極,迎著月色麻木的走了一會兒,猝然停下腳步,低頭看向自己受傷後不停發抖的手掌。

想起慶毓光身上那股被劍氣逼出的毒香,瞳孔一睜,腳步一轉,飛也似的奔向賀君誠所在的宮殿。

靜安殿外北堂墨身影消逝,殿內慶毓光目光投向帝梓瀟,帝梓瀟所幸直接靠上棺材,抬眸也不避諱慶毓光的視線。

他這副身體雖因體弱不善習武,但卻有一目十行的天才記憶能力,對武學派別及招式極為敏感。

所以自然能感應到慶毓光武力非凡,雖不及他二哥,但與墨伯伯正面交鋒還是能打個平手。

由此左右權衡之下,帝梓瀟哀怨的嘆了口氣。

「唉!想我一路晝夜不停從東臨趕往南祁,拖著這副柔弱之身,連與我二哥獨處都不能啊」

「」

「唉」

「帝三皇子這話可說得本將軍慚愧,看樣子倒是我南祁照顧不周了」

帝梓瀟偏了偏頭又一聲沉重喘息,模了把眼眸處滑落的淚珠,妥妥病嬌樣兒擺頭嘆道。

「將軍言重了,南祁豈會不周?天上地下都護得周全,就差沒送個美人給我暖被窩了」

說話間帝梓瀟故意朝慶毓光拋了個媚眼,低眉頷首更是眸光流轉宣揚,尋得慶毓光神情突變,帝梓瀟乘機而上話鋒一轉。

「當然,若此人能是將軍,那就完美了!」

帝梓瀟說著作勢就要撲上慶毓光,慶毓光眉心一震連退兩步,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拳。

尋著帝梓瀟一臉藏不住的失落,再見那雙盯著自己哀傷嬌柔的眸子,深深沉了口氣,拂袖而去。

帝梓瀟瞅著慶毓光遠去的背影,轉頭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抬手一撩自己散落肩頭的烏發,仰頭嘆道。

我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啊!可怎麼了得喲!

得瑟間帝梓瀟低眸瞟了眼棺材前擺放的牌位,沖牌上「帝無羈」的名諱挑了挑眉。

我親愛的二哥啊!今日小弟為了你連色相都犧牲了,改明兒你踢我的時候,可記得腳下留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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