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影響了心情

用處?這年頭收拾了一個門主,還不如料理一個長老來得有價值。

三宗九門里的九門,什麼時候都淪落到了由長老管事,門主之流都成閑雲野鶴了。

多看了一眼這張密文,有頭不露臉的姬綱,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可以不用去理會荀滕的事情了。

那一夜,當她信了那個女的話,大老遠跑去東州城里擒拿荀滕,所能逮到的只是幾間空無一人的房子,沒能找到點兒有意義的線索。

從那以後呀,她就閑了,直到那個女的又給她,丟來了這麼個消息。

火器門現任門主馬杜,在萊州失蹤的事情,他們第五軍一開始就知道了,畢竟那時候他們也有摻和一腳。

只不過妙白玨辦事不力,讓修為那麼弱的馬杜,憑空被人給救走了。

當火器門里那些,想要馬杜早點死的人,在晝夜不停地尋找那小子的時候,他們第五軍也有派人去找過,可惜都沒有個確切的消息。

消失就消失了唄,那個姓馬的臭小子,又嫌活得不耐煩地出現在了東州顯貞城,著實讓姬綱費解多時。

若不是夏侯巍這會兒出外執行任務了,她也沒想著為這種事情多費點心力。

往常這個時候,她都是在某個小村落里,等待著晨曦的到來。

這只從北邊飛來的黑鷹,在黑夜的雲霧之中,早早就瞄到了姬綱的身影。像它這種對獵物特別敏感的牲畜,不到最有把握的時候,是不會輕易出擊的。

一旦出手了,就必然要擒住目標的小命。

那一股從姬綱身上散發而出的氣息很弱,弱到和那寨子里的蚊蟲鼠蟻,沒有太多的區別。

縱然是這樣的一個高手,黑鷹仍用它這種俯瞰眾生般的眼楮盯著她,似要看穿她那軀體里每一寸經脈。

瞄準好了個角度,咻的一下,這牲畜宛如離弦的箭矢般,戳向了姬綱那顆噗通噗通的心髒。

「?!」

基于她最本能的第六感,姬綱意識到那不是一只普通的傳信鷹,極有可能是由暗靈盟總部,那邊過來的一個高手幻化而成。

有人的地方,往往都少了這些毫無意義的爭斗。

一指柔鞭抽了過去,姬綱只打掉人家身上幾根臭羽毛,沒有給它造成些致命的傷害。

一個及時的躲閃過後,她遠遠地見得那牲畜又竄向了天穹,仿佛是在等待著另一個對她發起偷襲的機會。

「大半夜的,不會是大哥送信來了吧?」

披頭散發的妙白玨,打開了這扇還算有點用的窗戶,老遠就看見了姬綱,和一只黑羽牲畜在那哨塔樓上糾纏不休。

自言自語地問了自己一聲,妙白玨問了很多人,就連那討厭的姬綱也問過了,就是沒有問出他家大哥夏侯巍,跑去哪里逍遙快活了。

咕嚕,一個餓肚子的聲音,不和諧地從妙白玨的肚子里跑了出來,嚴重影響到了他的心情。

詭譎地笑了笑,他想自己可以出手幫一下姬綱,順帶把那只看起來不像送信的黑鷹,給烤了當宵夜。

「判官爺爺,你都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現在看什麼東西,眼前都是綠芒芒的……」

搖晃了一下腦袋瓜子,把自己給整清醒了些的雲義,扛著這幾百斤重似的腦袋,略有些難受地詢問了老家伙一聲。

等不來老頭的話語,他自個先倒了下去。

不管他眨巴了幾下眼楮,他眼前的那些綠光就是越來越濃,濃到讓他懷疑起自己的眼楮,是不是給老家伙奪走了。

「不礙事,那些不過是龍頭杖,在適應你這個新主人的靈泉。等它模清楚了你的靈泉構造,它也就會歇停了。」

站起身來的裘弼德,兀自爬回了他那棺材板上,盤坐調息。

在他那些邪門的功法催動下,一股不同于周圍這些綠光的白潤液體,從底下那三截綠皮樹桿里滲透了出來,凝聚到了離老頭雙手掌心一寸遠的地方。

一盞茶的工夫不到,老頭就榨光了那三人的嬌軀,幫著她們成為了三片綠葉。

原先的六截綠皮樹桿,也在這個時候往下隱成了三個。

呼,心驚肉跳地爬坐起身來,雲義沒有逮到老頭活靈活氣的,端坐在棺材板上,吐納那些至陰元氣,只瞧見人家比剛才還要不堪,都趴在地上動彈不了半分了。

死了?沒再看到那些綠芒芒的光亮,膽子大了些許的雲義,試著走過去將手指,擱在了老家伙的鼻嘴之間。

死了!得知裘弼德既沒吐氣也沒呼氣,雲義那蒼白的小臉上,唰的一下就黑了去。

一個激動勁拿捏不準,他又往地上跌坐了去,渾身止不住在打著抖。

抖得比較厲害的,就數他那兩排牙齒了,一點兒停下來歇口氣的征兆都沒有。

淚水,無助與恐懼相隨而生的淚水,一滴又一滴從他的右眼眶里蹦了出來,打濕了他那被冷汗燻了個臭的衣襟。

「嚇,咳……」

倒吸了一口熱氣,又咳出了點淤血的裘弼德,詐尸般睜開了,他那雙染了些墨綠光亮的眼珠子。

他的回光返照,讓不遠處的雲義又傻了一回。

擔心自己這一死一詐之間,會真把雲義給嚇成傻子,裘弼德連忙伸手跟那小子喊道,

「年輕人……快走吧……我也快得到解月兌了,記得躲遠一點,每逢寅時將那龍頭杖拿出來吹吹風,我在九泉之下就……就安心了……」

「老頭!你別死那麼快呀,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你呢……」

後悔起了自己畏縮在一邊,激動地爬回來的雲義,使勁地搖了搖裘弼德的老身板。

他不知道這會兒,裘弼德還是在裝死,只以為人家是真的歇菜了。

長這麼大,雲義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死在了他的面前。

哪怕是當年他娘親死了,他也沒能夠見她最後一面,一直都認為她真是去了,那個虛無縹緲的九天玄境。

許是那些淚水,帶走了他所有的害怕,在這個需要特別哭一哭的重要時刻,雲義卻擠不出半丁點兒淚水,也沒那麼害怕了。

怪事兒,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是否,一早就看穿了裘弼德所有的把戲。

裘弼德一死,這地里就剩他一人了,可不可以去瞧一瞧,剩下的那三個棺材里,都藏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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