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就這點機智

好奇,好奇,他現在不該是好奇的時候。

有一個同是天涯陌路人的老家伙,死在了他的面前,他應該竭盡所能地把人家給埋了,然後根據自己剩下的,那點兒心情再行決定。

埋?怎麼個埋法?他連一把花鋤都沒有,難道用手去刨土呀。

瞥見這滿地的綠葉,雲義尋思著用它們,蓋在老家伙的身上,將就一點得了,反正這里也不會有什麼豺狼虎豹,跑出來叼走人家的尸首。

「判官爺爺,晚輩找不到一件,能夠幫你挖個墳的物什,你就將就一點躺在這里好了。等哪天我回來了,一定給你挖個深坑,好讓你入土為安。」

沒費多少氣力,就將這些質感不同尋常的綠葉,撒在了裘弼德的身上,完事之後,雲義又給這老家伙磕了三個響頭,算是代替人家的子孫幫他送終了。

料理了裘弼德後事,雲義也歇了去折騰那三口棺材的事,生怕打開棺材的那一瞬間,就驚悚地看到人家從里頭蹦出來。

「……」

渾身上下鋪滿了綠葉的裘弼德,老想爬站起身來嘮嗑雲義幾句,但一想到自己若再活過來,勢必會解釋不清這許許多多的問題。

他還不想讓雲義知道那棺材里的事,那是他的秘密,不能隨便給別人知道,即便雲義象征著給他磕了頭,也不能夠算是他的徒弟。

嗯,等這小子離開了,再行打算。

「哎,判官爺爺呀判官爺爺,你為什麼要死得那麼早呢,起碼也先告訴我一聲,怎麼離開這里,又要往哪邊走才是啊。」

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模著這些岩壁走了一圈的雲義,想不出自己是從哪里掉進來的。

那個岩壁頂?不也還是在這些綠光的照耀之中,一看就知道那里沒有門道,怎麼能夠讓他離開這里呢。

何況那麼高,真能從上面出去的話,他還得有那麼好的彈跳能力才行。

真笨!這里連道門都沒有,自然是不能夠用常規的法子離開了。

暗自啐罵了雲義一聲,裘弼德催動起心法口訣,想著借助那一根,躲到雲義靈泉里的龍頭杖,進而讓它帶著這小子離開這里。

往哪邊走?鐵定是不能往後本盛,那孽徒的老家里竄了,那無異于自尋死路。

北面和南面可能會有埋伏,往東邊去,那邊有利一點。

在裘弼德的召喚之下,龍頭杖在雲義那疑惑的小臉面前,飄忽忽地飛向了那道岩壁。

在雲義看來異常堅固的岩壁,落在這龍頭杖的手里,那跟豆腐一樣軟綿不堪。

一棵又一棵女敕綠的芽苗,詭異地生長出來,長成了一只又一只綠葉怪手。

這幾只綠葉怪手,也不去揪一揪,往後退了好幾步的雲義,只這樣子互相纏繞著,形成了一道閃著些綠光的拱形門。

開路而已嘛,難不倒它綠眼龍頭杖龍大爺。

誤以為自己眼楮又出問題了,雲義怎麼也接受不了這靈器會听得懂他的言語,自動跑出來幫他開路。

為什麼同樣是靈器,他那五行聖旗咋就沒這麼機智呢。

嘶,當這黑羽牲畜,撕扯到姬綱的衣角時,它竟也有了點憐香惜玉之心。

這種近乎天然的沁香,無形中在告訴它,眼前這貼了個面具的家伙是一個美女!

雖然沒怎麼听說過這邊,有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美女,但它也沒想多猶豫片刻,借助一個華麗的滑翔,賊心不改的它叼著這點兒小碎布,撲向了姬綱的懷抱。

美女沒有摟到,它倒是遭了一記暗算。

鼻青臉腫地往那小木屋里砸了去,不想把小命丟在這里的它,撒腿就往上空撞了去。

這會兒它不想玩,想走了?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別跑呀,正好我被你們給吵醒了,應該也陪我玩一玩……」

拿著這把長劍的妙白玨,容不得這牲畜從他眼前過早地消失了。

招惹他大哥的女人?不把它逮起來,一根又一根地拔光所有的毛,算什麼待客之道呀。

一招四疊影抽了過來,妙白玨也不分個場合輕重,只想簡單一點削掉它的翅膀,再剝開它的脊梁背,看它用兩只爪子能蹦多遠的地兒。

瘋子!都是個瘋子!

它就一只比天鵝壯碩了點的黑鷹,值得這幫家伙又是鞭子又是芒劍的抽麼?

把自己當成了個無辜的生靈,眼見得又是一道劍氣切掉了它不少的羽毛,著急了起來的它,一溜煙散為了一撮羽毛,好似再不走的話,會讓自己的小命丟在這里。

埋在它這些羽毛里頭的,還有一張堆滿了暗靈盟密文的絲絹兒。

「這就想走了?不是太早了點吧。」

一躍而來數十丈的妙白玨,可不相信那點兒臭羽毛,就是那牲畜的本來面目。

多往上追了一點點,黑鷹沒有看見一只,他只見一個後背長了怪翅膀的鳥人,正想往南邊飛去。

認定了那就是黑鷹的本體,妙白玨凌空一劍揮將過去,削平了一朵看起來要下雨的烏雲。

「適可而止啊!不然我去盟主面前告狀,說你意圖行刺本密使!」

仗著在自己有倆翅膀的優勢,沒有在底下那麼的被動,這人怒氣沖沖地指著殺氣騰騰的妙白玨,希望那小子能夠識相一點,分清楚彼此之間的地位有何懸殊。

和他們第一軍比起來,第五軍算個什麼?頂多就是個編外分支,隨時都可以拋棄掉的累贅。

「盟主?我連他長什麼個樣子都不清楚。而且……而且這里月黑風高的,發生點兒意外也不會有人,知道你是怎麼掛掉的……」

收起了自己臉上的這些壞笑,轉而露出了這麼更為深邃些的邪意,妙白玨可不當人家是寇若生特派來的使者,只當人家是運氣不好撞上了他妙白玨。

「……」

听到妙白玨這麼個意思,這人不由地傻了住。

也對哦,暗靈盟也不是什麼開善堂的好人幫,確實是壞人多過好人,牲畜多過偽君子。

可那又怎樣?難道因為彼此都不是什麼好人,就可以互相殘殺嘛?

從一開始就把妙白玨,當成了暗靈盟的人,一錯再錯的他,忒想高舉起雙手,以便證明他不過就是一送信的,不會主動去招惹那麼多是非恩怨。

盡管他改變了一點點想法,他所能夠等來的,還是妙白玨那一把不講理的寒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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