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惹禍上身

武忌臉上堆起了笑容,正欲開口,那身側的老者趕緊一拉武忌,也顧不得身上疼痛,低壓聲音:「公子,快走!小老兒這事情你管不了,別惹禍上身。」

那壯漢似乎听見了老者所言,陰惻惻一笑說道:「小子,還不快滾,再不滾可就來不及了!」

「滾?往哪滾?你說來听听!」武忌也不生氣,笑嘻嘻地打趣那壯漢。

鐵石一瞧,這武總管是看不過眼,要橫插一手,教訓下這惡奴了。所以看向丁坦,微微搖頭,示意他切莫插手。

那壯漢馬上听出武忌言語中一絲戲弄的意味。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向身後緊跟著的七八名黑衣人揮揮手,然後指向武忌,示意他們動手。

武忌就像完全沒看見圍上的黑衣人一般,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掌心,貌似那里一會兒會開出花兒來一般。

兩名黑衣人互相對視一眼,同時出手,看著兩人揮舞著拳頭向自己攻來,武忌既不閃避也不出招格擋,運起「玄牝」真氣,真氣運轉布于全身,衣衫如灌滿了風般充盈了起來。

出手的黑衣人拳頭甫一觸到武忌的衣衫,立時感到一股巨力如洶涌澎湃的潮水般,排山倒海,奔涌而來。接著兩人的身體被高高彈起,旋即重重摔落于地面,也不知是生是死。

「……「

那壯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是什麼功夫?是法術嗎?

剩下的黑衣人面面相覷,猶疑躊躇不前,都回頭看那壯漢,眼中滿是驚懼,卻不敢再冒然出手。

「好小子,想不到你還是個練家子,是英雄便報上名號來,也好讓你屠爺……」話說到這,見武忌一臉陰笑地瞧向自己,心中一跳,「你給我等著,你別走……「壯漢色厲內荏的交待完幾句場面話,算是挽回些面子。然後便領著那些黑衣人,攙扶起那兩個不知死活的同伙,灰溜溜地逃得無影無蹤。

武忌微笑著看他們狼狽逃開,也不阻攔。

這是丁坦第一次見武忌出手,瞧著武忌居然能憑仗著玄妙精深的內功,使進攻之敵反受其傷,不由得感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論年記武忌比自己還小上幾歲,可論起這內功,自己一竅不通,與武忌相比真是望塵莫及。

那站在一旁的老者,見武忌都沒出手,便趕走了這群惡棍,心中既驚嘆于這位少年的高深莫測,又不由得對少年多了幾分敬畏之心。

老者上前施禮向武忌拜謝相救之恩,進而言道:「這位公子,如不嫌棄,可否進老朽酒肆一敘,我也好略表心意,以致謝意。」

武忌正是要進酒肆用餐,听老者所言這才知道他居然是這酒肆的掌櫃,盛情之下,也不推托。

揀了個靠近窗子的座頭,武忌、丁坦與鐵石落座,那老者一瘸一拐的親自去後廚張羅著菜品。

那酒肆內的伙計親眼見武忌救了掌櫃,這會兒熱情地為三人沏了一壺店內最好的茶,送將上來。武忌三人邊品著茶,邊低聲交談著。

過得一會兒,那掌櫃挑著店內拿手的,陸陸續續開始上菜。武忌請掌櫃的落座,先詢問了掌櫃的傷勢,掌櫃的苦笑說道:「除去傷了腰,腿上青腫了一大塊,其它的全是皮外傷,將養一些時日便可以痊愈,並無大礙。」

武忌三人邊吃食著,邊听掌櫃的把剛才那伙人的來歷細細講來。

原來那伙人竟是知縣公子陳衙內的家奴隨從,那為首的壯漢名喚屠三,原本是這縣中的無賴,後來委身投靠了陳衙內,專門幫那陳衙內干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老者姓葛,這酒肆是葛老的祖業,在他手中已經營了十余載,生意一直還算過得去。

可半年前,那陳衙內差人來店里找葛老商議,想要購買葛老的酒肆,這價格給的極低。因這酒肆關系到葛老一家的生計,就即便是出高價,葛老自也是不願出售的。

可從那以後,那屠三每隔一段時間便帶人來店里尋釁鬧事,輕則吃完了說不合口味不付飯錢,重則嫌招呼不周而打罵店內的伙計,更甚者還故意恐嚇驅趕前來吃食的酒客。真可謂是使盡手段,不外乎一個目的,逼迫葛老把酒肆低價賣給陳衙內。葛老雖忍氣吞聲,但就是一直不肯松口。說什麼也不願賣掉酒肆,那陳衙內便一直未能如願。

今日里屠三又帶了人來,直接向葛老言明,今天這酒肆你是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我們少爺買定了。葛老氣憤不已,便出言反駁了幾句:「難道你們要強搶不成?,光天化日的,難道這世上便無王法了嗎?」誰知那屠三竟然惱羞成怒,直接動手把葛老打翻在地直接扔了出去,多虧武忌恰巧上,救下葛老。

「那您老為何不報官啊?」丁坦問道。

「報官?……報官要有用,我何必委屈求全到現在!那屠三是陳衙內的手下,那衙門里上至主薄、縣丞,下至捕快衙役全都回護于他,我等平民百姓又能奈他何?」

武忌微蹙著眉,若有所思地問道:「那陳知縣難道也不管嗎?便任由陳衙內胡作非為?」

「陳知縣?哎……要我猜恐怕我們的縣尊大人,也只是睜只眼閉只眼,佯裝不知罷了,如不是陳知縣溺愛放縱,不加管束,這陳衙內何至于如此目無王法,任性妄為呀?」葛老嘆息道。

武忌這幾年一直居住京都烈陽,天子腳下。對于這府縣之中情況雖說不甚了解,但卻從沒想到在久歷治下的越國,居然還會有陳知縣這樣的父母官,看來是自己過于理想主義了。總以為這天下的官員大多數都是好的,害群之馬畢竟是極少數。誰知上任途中在這越州境內,便讓自己遇見了這樣的官員。

可畢竟自己才七品而以,是轄制不了同是七品的巴陵知縣的。即便是自已的品秩高于陳知縣,但如果不是陳知縣的直接上級官員,卻也不能越俎代皰地來管這份外之事,這是不合規矩的。

想到這里,武忌向葛老說道:「老人家,您這酒肆我看先關上一段時間,正好借此機會好生養下傷。至于陳衙內這件事,我想等你傷稍好一些,你拿著我給您的名帖,去京都烈陽找大理寺的左少卿趙鏗,讓他想辦法幫你從中謀劃,定可以把事情解決,然後您再回來安心開您的酒肆,豈不更好?」武忌想來想去,自己能動用的關系,解決這種小事,也就這結義的大哥——大理寺的左少卿趙鏗來做最為合適。

趙鏗為人八面玲瓏,各州府縣衙的人脈關系頗廣,處理起這種事情來,比自己更加擅長,也更得心應手。

听武忌說讓自己持他的名帖去京城找京官幫忙解決。葛老不由的暗自猜忖:「看來這少年不僅武功了得,這身份來歷恐怕也極不簡單,既然他誠心相助,那自己自然全依他吩咐便是。」想到此處便欣然應允,對武忌千恩萬謝。

武忌三人還沒吃完,剛才那屠三便去而復返,這次身邊跟了五六名捕快。葛老一見屠三帶了捕快同來,心知事情不妙,便主動迎了上去,與那領頭的捕頭解釋方才發生的事情。

那捕頭四十多歲,也不听葛老的解釋,卻只斜著眼看那邊淡定自若進食的武忌三人。瞧著武忌衣著打扮與舉手投足間透出的自信與從容不迫,心中還真就沒底。听屠三剛才說這人極其邪門,擅用邪術,可現在看起來這年青人倒不似江湖中的妖邪之士,倒像是官宦富家子弟。心中念轉,便已有了計較。

那捕頭來到武忌坐頭前,對著武忌客氣說道:「這位公子,剛才有人去縣衙報官,說公子和他的隨從當街毆斗,致其隨從重傷,這會兒還生死難料,縣丞令我等來請公子走一趟,去縣衙把事情說清楚,還請公子屈尊……」

「嗯?……」鐵石在一旁听著這捕快的意思是要捉拿武忌歸案啊,只是話說得婉轉客氣。剛欲發作,武忌卻使眼色制止鐵石。

原本對于葛老言及縣衙對屠三處處回護之說還不太相信,可這會兒見這捕頭既不听葛老解釋,也不管那屠三欺辱毆打葛老在先,指使黑衣惡奴圍攻自己在後,卻直言自己與黑衣人斗毆致其重傷。

所謂斗毆簡直是無稽之談,自己斗毆了嗎?自己連手指都沒動一下,何來的斗毆?

「好吧,我就隨你走一趟。「武忌倒想要看看這縣衙如何審案斷案,所以痛快答應。

一邊的丁坦一看,這捕快分明是要抓人嗎!站起身來便欲與那捕頭理論,武忌手在桌底輕輕拉扯丁坦衣角,微微搖頭。

武忌小聲囑時葛老:「等我走後,您這酒肆還是關門吧,免得屠三來尋釁報復。」

同時知會丁坦和鐵石回客棧去找柳嚴,然後再去巴陵縣衙尋找自己。

武忌一路隨著捕快,轉過了兩條街巷,遠遠地瞧見兩尊石獅子分守在衙門的大門兩側。右側石獅子後的石階上置著一面「嗚冤鼓」。高大的門樓下,門楣上一塊匾額陰刻著「巴陵縣衙」。

武忌上前幾步,正想著仔細瞧瞧大門旁那柱上瓖嵌的楹聯寫著什麼,一邊的捕快不合時宜地擋在前面,前後簇擁著武忌行進大門,似乎怕武忌跑掉一般。

等進了大門,立刻有兩名衙役去把門關了,同時還橫上門栓,然後守在門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武忌閑亭信步,一步步穩穩行進大堂。完全不像到縣衙接受詢問的樣子,倒似是有人宴請,他是欣然來赴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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