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黃皮子精

作者︰飄來飄去的影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古時候,有個砍柴人叫三郎,住在一個安靜的小村莊里,和老母相依為命,老母年紀大了,身體越來越差,不久就去世了,從此,三郎一個人孤獨的生活,母親臨死前說,可惜我看不到你娶妻了,我死不瞑目啊。母親說完,睜著眼斷了氣。三郎那時就發誓,娶一個漂亮賢惠的姑娘當自己的妻子,慰藉母親的在天之靈。過了兩年,三郎娶妻的年齡到了,也有媒婆給他說媒,可是人家姑娘一听他窮,就作罷了,所以,三郎心里十分苦悶,覺得自己沒用,對不起母親。這天,三郎上山砍柴,他走在靜寂的山林里,天氣很好,陽光透過層層密葉灑到小路上,灑到三郎結實的身上,三郎感覺很愜意,他只有在砍柴的時候才身心愉悅。走著走著,在那深草里,不知什麼東西哧溜一下閃了過去,三郎並不驚訝,也不害怕,那一定不知什麼動物,也許狐狸,也許兔子,反正它們不會傷害自己就是了。三郎砍了一會兒柴,來到一條溪流旁的石頭上坐下來,溪流潺潺流著,清澈見底,三郎忍不住伸出雙手掬水喝,溪水甘甜,他心里一陣涼爽,不禁贊嘆起來。當他抬起頭來時,看到對面一個姑娘坐在一塊石頭上,與他一溪之隔,那姑娘穿著一席黃色的衣服,在這到處是綠的深林里十分扎眼,她長得十分美貌,鵝蛋臉,黛眉星眸,三郎不僅看痴了。他對姑娘說話,「姑娘哪里來的?怎麼獨自在山中,當心有老虎出沒,趕快回家去吧。」姑娘正在拭淚,听到有人和她說話,抬起頭來。

「可是我無處可去啊。」

姑娘說,更加慟哭起來。

三郎見姑娘可憐,就趟水來到她身邊。

「難道姑娘和夫君吵架了?」三郎問。

「還未嫁人呢。」姑娘說。

「那就是和爹娘吵架了?」三郎又問。

「算你說對了一半。我那個是後娘,親娘才死不久,父親納這個新老婆好生厲害,專和我不對付,找茬謾罵,我就頂了她幾句,她向我父親告狀,誰知,父親不僅不向著我,還打了我,我就氣跑出來了,現在,只想尋死。」姑娘邊抽嗒邊說。

三郎說︰「姑娘這麼美貌,死了豈不可惜,要不隨我回家去吧?」

姑娘听說,仔細打量了三郎一番,點頭同意了。

三郎和這位姑娘結成了夫妻。婚後,兩人過得很甜蜜,姑娘叫黃仙兒,經過三郎的一番觀察,發現黃仙兒有賢惠持家的美好品德,這讓三郎很欣慰,他感謝上蒼賜與他一個賢妻。

三郎不富裕,吃食也是清湯寡水,可是自從和黃仙兒成親後,飯桌上的吃食豐盛起來,這一頓肥鴨,下一頓女敕鵝,還有香雞。三郎問,夫人哪來的錢財買這些貴重的肉食?黃仙兒說,她從家里逃出來的時候拿了父親很多銀子,不花白不花,不花就便宜了那個惡毒的後母。三郎點點頭,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內心有些許慚愧,堂堂一個男子漢,卻不能給妻子吃上一頓好飯。好在妻子不是那嫌貧愛富的人,依舊愛他如初。

近幾日,村里有人說,家里招賊了,偷雞賊,把他家的老母雞偷了,還把狗給毒死了。那人一說,眾人紛紛響應,那個說是自家的鵝也被偷了,那個說鴨被偷了,那個說兔子被偷了。大家議論紛紛,猜測這賊是誰,村里就六十戶人家,一向民風淳樸,沒有那手腳不干淨的人,會不會是別的村子的?大家晚上更加防範,沒有門戶的就扎起了籬笆。

村里一個叫巧兒的寡婦,這天晚上,天色很晚了,她坐在油燈低下縫衣服,突然听得院里的雞籠里一陣撲騰,里面的母雞發出了驚恐的叫聲,寡婦放下手里的活兒跑到院子里,月色下,她看到一個身子長長的動物在扒雞籠,她一看便知是黃鼠狼,她拿起門檻旁一塊磚頭像那黃鼠狼打去,一下沒打著,黃鼠狼受驚鑽籬笆往外逃,無奈那籬笆扎得太密,黃鼠狼身子卡在那里,它扭動身子,馬上就要躥出去了,寡婦趁機撿起磚頭,又打了一下,打中了那黃鼠狼的,黃鼠狼痛得叫了一聲,奇異的是,它發出的是人的叫聲,寡婦巧兒听清了,就像一個人女人那樣,「啊」了一聲,寡婦嚇得一哆嗦,轉身回屋關上門,她扒著門縫往外看,看到那黃鼠狼逃走了。她捂著胸口,嚇得一夜未睡。

第二天,巧兒把昨晚的經歷講給鄰居听,很快,她的奇異遭遇傳遍了村子,大家由憤怒轉為恐懼,說那偷雞賊是成精的黃鼠狼。自此以後,天一擦黑,家家關門闔戶,不再出來。

三郎也囑咐黃仙兒晚上盡量不要出去,黃仙兒抿嘴一笑,說,我才過門的小媳婦,還不好意思出門呢。黃仙兒近來有些不舒服,老躺著,寬衣休息的時候,三郎發現她上青了一塊兒,就問怎麼了?黃仙兒說是摔的,地上灑了水,滑倒了。

鎮上趕集的熱鬧日子來了,三郎去集市上買了匹布,為黃仙兒做新衣用,還買了幾只小雞,給她解悶。

黃仙兒見了布匹態度淡淡的,見了小雞卻很高興,用磚頭給它們壘了個窩,用心飼養。可是,沒過幾天,小雞丟失一只,本來有十只,漸漸地成了五只,沒了一半。三郎生氣地說,這成精的黃鼠狼真可惡,這麼小的雞也偷。黃仙兒嘻嘻笑了起來,說,一口一個,又香又女敕。三郎點點頭,覺得妻子說的很有道理,就把雞窩再壘高點兒。

這天,月色明亮,三郎睡到半夜轉了個身,手模到妻子那邊,空空的,他立刻醒了,睜開眼,發現妻子不在,他起身,點上油燈,屋里屋外找了一遍,不見妻子的蹤影,他心急又納悶,走到房門前,發現門虛掩著,妻子去茅廁了吧,他想,來到院子里,又去茅廁尋找,茅廁里空空的,也沒有人的影子。三郎開始生氣了,一個婦道人家半夜去干什麼了,他開始懷疑妻子的品行了。他索性不找了,回屋里,悶悶的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醒來了,他睡得很不安穩,夢里都在埋怨妻子,可是,現在,妻子好好的睡在他身邊,那顆氣憤的心又軟了下來,但還是問道,你昨晚去哪里了?妻子說,可不得了,昨晚我听到小雞淒慘的叫,想是那黃鼠狼來了,我就打開門走出去,果真,那黃鼠狼在扒雞窩呢,叼走了一只小雞,我就去追,一直追了很遠,最後還是沒追上,就慢慢走回來,唉,又沒了一只。三郎跑到雞窩旁一看,果真,只剩四只了。三郎訓斥妻子,說,胡鬧,你也真大膽,半夜追黃鼠狼,還跑了那麼遠,你沒听鄉親們說那黃鼠狼成精了嗎,萬一它害你怎麼辦?不就一只雞嘛,自己的命重要。黃仙兒惋惜地說,咱們還等著雞下蛋呢。並向三郎保證,以後夜里,絕不會獨自出去了。她起身做飯去,不一會兒,一盤熱氣騰騰的燒鵝端上飯桌。

黃仙兒是村里最美的媳婦,很多男人覬覦黃仙兒的美色,恨不能多看兩眼,可是那黃仙兒堅守婦道,足不出戶,想見一面,比登天還難。好在她家沒有門戶,院子四周圍了一圈籬笆,這些男人們就有意無意從這里走過,希望黃仙兒正巧站在院子里,好讓他們看上一眼,就連三郎一個比較要好的朋友老八也這樣,由于他和三郎關系要好,可以隨時來三郎家做客,較三郎成親之前,他來得更頻繁了。因此,村里的男人無不羨慕老八,當然更羨慕三郎。

一個風清氣爽的下午,老八又向三郎家走去,他知道,這樣的好天氣,三郎一定在山上砍柴,黃仙兒一個人在家,他可以借由找三郎的名義去和黃仙兒說說話。他一路走來,遠遠看見了三郎家的院子,黃仙兒正蹲在院子里不知干什麼,他輕輕走上去,隔著籬笆,看見黃仙兒正蹲在雞窩旁,死盯著窩里喳喳叫的小雞,令老八不解的是,黃仙兒邊盯小雞邊流口水,而且她的眼楮里射出貪婪的光,直勾勾的,很嚇人。老八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一奇怪的現象,突然,黃仙兒一把抓起小雞,放入口中,咀嚼起來,腮幫子撐得鼓鼓的,血水順著嘴角直往下流。老八嚇傻了,他木木的轉過身,丟了魂一般,悄悄走了,走了一段距離,才奔跑起來,一口氣跑回了家。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敢去三郎那兒了。

過了些時日, 偷雞的黃鼠狼偷到鄰村去了,一個回娘家的婦人說,可了不得,家家戶戶都被偷了。

老八自從那天起,就失魂落魄的,他一直擔心三郎的安危,卻不知如何說起,他知道,那個黃仙兒很可能就是黃鼠狼精。他終于憋不住,在三郎來他家做客喝酒的時候,告訴了他。三郎听了,沒有生氣,反而說,我也覺得她有點兒不對勁。老八問怎麼不對勁。三郎說,實在難以啟齒。老八不甘,再三追問。三郎才尷尷尬尬說出來,夫人什麼都好,就是有個怪毛病,放屁太臭,屋子經常被她燻滿惡心的味道,許久才散去,那味道,就像黃鼠狼放屁的味道,才成親的時候,她或許羞澀,沒有這樣,可近來,越來越頻繁了。而且,夫人有個怪癖,洗澡卻從不換衣服。老八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三郎苦悶的低下頭。

他倆一合計,決心去找山上的老道,老道听說此事,捻了捻胡須,說,莫怕,今晚趁她睡著,把她的衣服拿來。

三郎听從了老道的話,晚上,等黃仙兒睡著後,把她那件從不換洗的黃色衣服包起來,悄悄出了門,一口氣跑上了山。交給老道後,老道把包裹打開,取出衣服,點了一把火,念了幾句咒語,待衣服化為灰燼的時喉,他說,你可以回去了,那畜生已死去,回去把它埋在山上吧。

三郎跌跌撞撞回了家,一路上,他的心情五味雜陳。來到家里,打開門,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不由得害怕起來,他麻著膽子走進去,點上油燈,端著火苗顫顫的油燈來到炕沿前,看到炕上一只黃鼠狼躺在那里,已經死去,它的身上沒有皮毛,像被人扒掉一般血肉模糊。

第二天,三郎把從集市上買的那匹布拿出來,裹到那死去的黃鼠狼身上,抱到山上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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