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美色惑人

嘴角微抿,楚烠探去,湊近了水夭夭,近的都快要挨著她的鼻尖,緋紅涼薄的唇瓣,仿佛沾染著血色的罌粟花,絕妖華︰「本督的貓兒,可是個有些用的。」

難得听了句順耳話,水夭夭一梗脖子,頗有些傲嬌地開口︰「那是當然—」

楚烠凝了凝眸,又湊近了些,長長的睫羽都互相輕觸著,唇邊的笑意越發妖嬈華美,惑人之至︰「所以,明日跟著本督一起去,可好?」

那句可好,低沉醇厚,極為好听。

鼻間皆是說不出來的妖冶香氣,很好聞,水夭夭眨了眨眼,看著楚烠那雙似有漩渦一般的眸子,下意識地,就點了點頭︰「好。」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楚烠這才支起身子,看著一臉花痴地望著他的水夭夭,嘴角一彎︰「如此,便好好歇息。」

話音一落,一道風拂過,楚烠的身影,已經從那道暗門,極快地掠了出去。

等到楚烠離開,水夭夭終于回過神來,然後,之前自己愣愣點頭的那一幕,就在腦海里開始回放起來。

「天吶,美色惑人,這話誠不欺我啊!」水夭夭一臉生無可戀地捶著身前的美人榻,這廝,居然對她來這招,嚶嚶嚶,關鍵是她還中招了。

然後,就在好一陣的捶胸頓足之後,大概是覺著累了,身下的紫貂地毯也夠軟,水夭夭趴在那美人榻上,又沒心沒肺地沉沉睡去了。

翌日,一道細碎的陽光,調皮地穿過窗柩,灑了進來。

水夭夭叮嚀一聲,揉了揉眼楮醒了過來,正準備伸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一動卻覺著脖子有些酸痛。

可別是,昨晚上這樣趴著睡,給整落枕了吧。

捂著脖子,水夭夭忍著酸痛轉了轉,總算覺得好了些。

「叩叩—」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緊接著一道嬌媚婉轉的女聲傳來︰「您可是醒了?—」

「進來吧—」水夭夭光著腳丫站起身來,對著門外應了一聲。

一襲石青色綴著珍珠長裙的女子,裊裊婷婷地走了進來,五官眉眼生的極為好看,又上了精致的妝容,大眼紅唇,膚色白皙,峨眉淡掃,也是一個美人兒,正是派過來伺候水夭夭洗漱的羅敷。

羅敷端著手里的熱水,放到了一邊,對著水夭夭恭敬地行了一禮,這才開口︰「奴婢羅敷,是九千歲派過來伺候您洗漱的。」

「謝謝啊—」水夭夭頷了頷首,赤腳踩在那紫貂軟毛地毯上,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洗漱完畢,羅敷徑直退了下去,水夭夭光著腳丫,輕手輕腳地走到那道暗門出,正趴在上面想支出條縫兒看看楚烠在做什麼。

好巧不巧,那道暗門倏地自己就打開了,水夭夭趴著收不住腳,隨著慣性向前一撲,「啪—」地一聲就跌了個狗吃屎。

呸呸,什麼狗吃屎,形容錯了,是摔倒在地。

房間里,楚烠一襲絳紫色的錦衣,正坐在圓桌前,支著手滿是趣味地看著結結實實撲倒在地的水夭夭︰「這一大早的,就給本督行個這麼大的禮,倒是讓本督甚感欣慰啊。」

放屁!

水夭夭揉了揉自己的膝蓋,慢悠悠地坐了起來,這廝,肯定是他使的招,要不然,那好好關著的門才不會一下子,還這麼巧地偏生她一趴上去就自己給打開了,嗯哼。

「應該的應該的—」水夭夭碘著臉,自顧自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不去看楚烠那張會讓她,有一鞋底子抽上去沖動的臉。

見著水夭夭一臉氣鼓鼓的樣子,楚烠微揚嘴角,仿佛盛開的一朵血色薔薇一般,蠱惑邪魅︰「過來,陪本督用早膳。」

「哦。」水夭夭淡淡地應了一聲,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

雞絲銀耳湯、杏仁豆腐、招積鮑魚盞、碧粳慧米粥、蓮葉羹、叉燒鹿脯、赤棗烏雞湯、雲片火腿、糟銀魚、清炖蟹粉獅子頭、花香藕、桂花魚條、玫瑰鹵子、肉末蒸蛋、龍井蝦仁、姜汁白菜,還有好幾碟各色開胃小菜。

這,不過一個早膳,整的也太奢侈浪費了吧。

水夭夭環視一眼,乖乖地坐了下來。

拿起筷子,正準備夾塊魚條嘗嘗,抬起眸來,瞅見楚烠嘴角微揚,弧度邪魅而又清幽,正極其隨意地凝視著她。

水夭夭拿著筷子的手一抖,掃了一眼,見著楚烠面前的白玉蓮瓣蓋碗還是空的,頓時反應了過來。

站起身來,向前傾著身子,從那盛著碧粳慧米粥的湯蠱中,用勺子舀了些送到楚烠面前的碗里,一臉狗腿地笑︰「督上,您老慢用—」

楚烠這才拿起筷子,狹長而又妖媚的眸子一垂,慢條斯理地開始用起了早膳。

水夭夭輕吁口氣,又坐了回去,拿好筷子,也跟著一道用著早膳。

「督上,去郡州的事,您老決定什麼時候出發?」咽下嘴里的一口蛋花兒,水夭夭覷著楚烠,開口問道。

楚烠淺淺用了些膳食,听見水夭夭的問話,不疾不徐地拿著手側的淡金色羅錦帕子,隨意地擦了擦嘴角︰「現在。」

嘎?

還真是,夠急性。

見著楚烠起身,應該是要去換衣袍,水夭夭往嘴里塞了個玫瑰鹵子,這才起身從暗門回了另一邊的房間。

一刻鐘後,水夭夭換了身湖藍色流彩暗花雲衣裙,是她從房間里的衣櫃中隨意挑的,正老老實實跟著青翼十三衣,候在九千歲府邸正門口。

終于,在水夭夭內心的千呼萬喚中,一襲深紫色暗紋長袍,還是格外張揚地繡著大朵大朵的大岩桐花樣,眼角暈染著相稱的淡紅色胭脂,楚烠背著手,邁著極為隨意慵懶的步子,緩緩從門口走了出來,灩絕天下的面容上,五官華,天賜妖嬈一般。

及至那架精致華蓋的馬車,通身都是昂貴的金絲楠木所制,鮫珠紗紫簾,僅看外面,便能知這馬車的珍貴大氣,青羯上前一步先行為楚烠掀開車簾,楚烠施施然上了馬車。

楚烠此次出行,就只跟著青翼十三衣,皆是一人配著一匹淺棕色的馬匹,當然,好心地給水夭夭也備了一匹。

事實上,高估了水夭夭,因為她,不會騎馬啊嚶嚶嚶。

當然,這麼丟臉的話,她可不想對著楚烠那只狗說,因為說不準兒,又會成為楚烠閑來無事鄙夷她的說辭。

好在楚烠,看上去也是一派悠閑,壓根兒就不存在趕路的說話,八匹馬的香車,連車 轆上都包著上好棉花錦緞,估計,是怕顛著車里的那位爺。

水夭夭牽著馬匹,不緊不慢地跟著,時不時瞟一眼那穩的不能再穩的馬車。

郡州隸屬于帝都之下,按照一般馬車的行程,需要花上七日左右的功夫才能達到。

只是,看楚烠這速度,估計,半個月,都有些懸啊。

走了半日的功夫,水夭夭就開始耷拉著小臉,有些怏怏的了,這坐著騎馬跟拉著馬行走,果然還是後者累的慌。

感覺自己的小腳丫,都有些被磨了,覺著有些隱隱的疼。

正埋著頭走著的水夭夭,倏地覺得腰間一緊,只見著一道眼熟的血金紫色絲線一晃,整個人被帶著就離地而起。

緊接著,慢慢悠悠前行的馬車,鮫珠紗紫簾一掀,水夭夭的身子,就直直落進了馬車。

等到水夭夭回過神來的時候,後背,挨著一個結實寬闊的胸膛,鼻間皆是那種甜膩奇異的香氣。

尼瑪!

咱能不能出手之前來個小小的提示或者信號之類的?

一縷墨發微微垂了下來,楚烠伸手附在她水夭夭的頭上,涼聲問道︰「怎麼,本督的貓兒可是不悅?」

水夭夭偏過頭去,忽略掉頭上的那只手,一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督上,您老說笑了。」

楚烠頷首,挑起水夭夭的一縷發絲,繞動在那白皙好看的手指間,極為慵懶邪魅的動作︰「尋個好听的段子,例如幽會情郎孤男寡女顛鸞倒鳳之類的,也跟本督說笑說笑。」

幽會情郎?孤男寡女?顛鸞倒鳳?

……

這麼些詞是可以這般隨意掛在嘴邊用的麼?

惹不起,惹不起。

水夭夭抽了抽嘴角,眨巴眨巴湛藍色的大眼楮,一臉恭敬加正色地開口︰「督上,您老還是像之前那般無形裝逼、陰陽怪氣、霸氣側漏、高深莫測地說話比較好,此等優雅之詞,可是會敗壞您老東方不敗的形象的。」

講道理,對著她這麼一個單純無邪的純情水神,說著這麼少兒不宜的詞,是真的,可能會遭天打雷劈的。

楚烠嘴角微勾,緋紅色的唇色妖美惑人,又湊近了些︰「東方不敗,是何名號?」

水夭夭繃著臉皮笑著,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些,極為順溜地開口︰「督上,這是一種水國那邊廣為流傳的稱號,夭夭覺得特別適合您老,就是形容人風華絕代、妖嬈無雙、唯我獨尊,簡直就是為您老量身定做的—」

楚烠眯了眯眼,眼角處大紅色的花鈿勾人甚深,睨了一眼水夭夭臉上那賤痞的笑容,涼聲開口︰「倒是難為了本督的貓兒,看著像是大字不識一個,還能說出這麼有些氣勢的名號。」

水夭夭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地接著開口︰「這稱號還對應著一句話——日出東方,唯我不敗,文成武德,千秋萬載,夭夭覺得,跟督上您老實在太襯了。」

這麼相襯的名號,您老真的可以拿去用。

楚烠挑了挑眉,送了指間繞著的發絲,懶洋洋地瞥了水夭夭一眼︰「這般好的名號,本督主就賜給你用好了。」

滿意地見著水夭夭一臉吃了翔的表情,楚烠斜斜一伸手,抓了把瓜子兒放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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