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平息民怨

楚烠看著她,終于慢慢地動了動唇,用衣袖輕輕擦拭著水夭夭的嘴角,低低一笑︰「這才乖。」

沈氏似是被這一幕刺激到,看著不遠處的慘景,又見著似是從地獄出來勾人魂魄的楚烠,和她懷里讓她深惡痛絕的水夭夭,尖利一叫︰「你個妖孽,不得好死!」

這話,是對著水夭夭說的,昨日,她也看見了,水夭夭那不同常人的淡藍色血液。

水夭夭抬眼,听著這一聲歇斯底里的痛叫聲,眸底一凝,自然也懂了沈氏的意思。

「如此,便看看誰先不得好死。」水夭夭勾起唇瓣,那笑,不到眼底,竟似帶著些許楚烠的影子。

沈氏被這一笑怔住,跌坐在原地,只是死死地盯著水夭夭的那張臉。

水夭夭一抬手,揪著楚烠面前的衣襟,似是撒嬌又似是告狀一般︰「督上,有人說夭夭是妖孽,您老覺著該如何處置?」

陰霾華美的眸子,鎖住水夭夭那一張小臉,手上牽著她的發尾把玩,楚烠幽幽開口︰「不如,制成一把美人扇送給席嶸。」

水夭夭眨巴眨巴眼楮,第一次听說這美人扇,倒也稀奇︰「督上,這美人扇是何意?」

輕佻靡麗的一笑,楚烠難得耐著性子,解釋道︰「這最好的美人扇,就是要生取人骨細細研磨,生剝人皮好生作畫,再曬些日頭定住色澤,方可最美。」

微微怔愣,水夭夭隨即嫣然一笑︰「督上的法子甚好,夭夭且記下了—」

先記著,以後,可以對古昔試試。

沈氏回過神來,哆哆嗦嗦,身旁的內監上前,也是一個干淨利落地卸掉她的下巴,免得擾了自家爺的耳。

楚烠微微一笑,鳳眸一彎帶著紫色描影璀璨芳華,這才慢條斯理地攬著水夭夭起身,看也不看身後的滿地血腥。

水夭夭也沒多嘴,瞥了一眼身後已經被幾個人圍住的沈氏,也懶得再多看,收回目光任由楚烠帶著她走了。

從此,帝都,再無忠烈公府一說。

只是往後,水夭夭瞟了一眼姿容淡漠如水的楚烠,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督上,這忠烈公府也被您老給滅了,所以以後夭夭—」

本來,她是想說往後她要不在這帝都隨便找個地方給住下來,只是,被楚烠給開口打斷了。

楚烠伸手,覆在水夭夭那在小臉上,圓潤的指甲抵在她的眉心︰「本督的貓兒,往後,就隨著本督住吧。」

水夭夭下意識地抖了抖,這話,听著怎麼真的要喂只寵物似的?

「覺著不妥?—」見著水夭夭一臉不可言說的表情,楚烠淡淡地一挑眉,隨意地開口。

水夭夭跟著就一臉笑意,猛地搖頭︰「哪兒能呢,妥妥的—」

廢話,您老的決定,誰敢說不妥?

楚烠微微頷首,對于水夭夭的態度似是有些滿意,勾起一抹弧度,帶著她徑直回了九千歲府。

府邸極大,除了上次水夭夭去過的小閣樓,算是楚烠平日里去的多的地方,其他的小院閣樓,多不勝數。

楚烠的住所,是府邸正中心的一處極大的閣樓,一進院子,內里就有好幾座亭子,亭尖深沉的棗紅,亭柱古老的墨綠,石桌石椅則是幻想的灰白,紅綠白三色踫撞在一起,格外有些別樣的韻味。

水夭夭由楚烠帶著,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那閣樓,看著頭頂匾額大大的赤金二字「楚九」,抽了抽嘴角,水夭夭內心誹詣,這名字,還真是直截了當,不似其他府邸都還起個詩情畫意的名字。

「本督這府有些小了,」楚烠松開了她,雙腿交疊著,又是一派慵懶地臥在了屋子里的美人榻上,「暫且便在本督的隔間住著吧。」

無FUCK說!

帝都九千歲府,誰不知道大的跟炎皇居住的皇宮有的一拼,這會子,您老居然恬不知恥地說這府有些小了?

可以可以,這很強勢。

「多謝督上—」水夭夭面上一派平靜地道了謝,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好。

楚烠眼眸微閉,支著下巴,長長的睫羽在眼瞼下投下了兩片濃重的剪影,襯的半閉的眸子漆黑如海,幽邃妖,幽幽開口︰「罷了,先下去養傷吧,省的看著礙眼。」

水夭夭心里一喜,學著青翼衛的樣子抱了個拳,一臉正色地開口︰「多謝督上,那您老先好生歇著,夭夭這就過去了。」

話落,見著楚烠也沒什麼反應,水夭夭輕吁了口氣,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只是,當水夭夭進了隔壁房間的時候,登時覺得,心里有些哽啊。

房間布置應該是按照楚烠的喜好來的——從房門口一直延伸到床榻邊的一條紫貂軟皮地毯,金絲楠木配套桌椅,美人榻,闊榻上都鋪著上好的錦緞,極為大氣的床榻上,鋪著繡著大朵大朵的藍色妖姬,正中的牆壁上,勾滿了精美的圖,估計一套全給湊齊了,各種姿勢都有,看的水夭夭一片黑線——九千歲督上大人的趣味,惹不起惹不起。

入夜,漫天星幕掛著,皎潔的月光,細細碎碎地遍灑在大地。

水夭夭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美水浴,滿足地跨出浴桶,清澈明朗的香氣更甚,似清晨的薄霧繚繞一般。

正低著頭,自顧自地攏著那有些繁瑣的衣襟,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傳來——「好了?」

水夭夭恍惚了一下,隨即僵著脖子抬起頭來,果不其然,見著楚烠那廝正斜斜倚在屋子里的美人榻上,也是沐浴完畢,面容上的描影也已洗去。

水夭夭從沒見過這般的楚烠,應該說,每一次,每種不同的楚烠,都能給她一種天成的妖嬈之感,不管何時何地。

一頭墨緞般的發絲微微有些凌亂隨意地披散著,較之平日多了種說不出來的淡雅,面容上膚白似雪,干淨無瑕,唇瓣卻是緋紅,隨意一勾便是嬈麗惑人。

尤其是那一雙鳳眸,妖異而又泛出絲絲冷清,猶如暗夜之下盛開的茶靡花一般,多看幾眼便會沉浸在那令人窒息的美中。雙眸只是微微眯著,眼神慵懶華醉,內里的深邃似墨,仿佛從無星無月的天幕中截下來的一點。

呸呸,當然,現在不是被美色所惑的時候,水夭夭穩住心神。

只是,這廝,啥時候來的?

水夭夭一掃眸,然後,就見著了讓她覺得一口老血哽在心里——最側邊,一道大開的暗門,可不就是剛好接著楚烠那只狗的房間麼。

尼瑪!

這是鬧啥,之前在那邊礙于楚烠也沒敢隨意打量,這會子,才發覺這道暗門的存在。

眸光掃過水夭夭出浴之後的慵懶之姿,楚烠支著頭,看著水夭夭一張小臉上滿是多變的神色,目光幽幽,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督上好,您老萬安——」水夭夭深吸口氣,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開口。

「夭兒,到爹爹懷里來,看

看在忠烈公府的這幾日可是瘦了——」督上大人眸光幽幽,妖嬈的鳳目惑人甚深,妖異華。

水夭夭抽了抽嘴角,堪堪忍住一鞋底子抽上去的沖動,皮笑肉不笑地開口,「督上好,您老說笑了,督上年方十八,風華正茂、茂齡顏玉、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自然生不出,本水神這麼個十五歲的女兒——」

原意︰您老可別是個傻子吧,背後人人一句狗閹賊的罵,是欺負她不懂狗,不懂閹,還是不懂賊的意思?

白天還是貓兒,到了晚上,又成了夭兒,這廝,存心逗弄她的吧。

唇角彎出一抹勾魂攝魄的笑來,綺美絢麗,當然,如果能忽略楚烠那聲線里滿是揭人傷口的趣味之意︰「神力失了效,你有何用?」

「……」

尼瑪!不帶這麼戳人傷口的。

楚烠忽地一抬手,猝不及防的將水夭夭以內力吸了過來,讓她半撲坐在了美人榻的地上。

好在地上有紫貂軟毛地毯鋪著,也沒覺得硌人,水夭夭索性歪坐在了地上,等著楚烠那廝開口。

一只帶著涼意的手捧著水夭夭的腦袋,一只手,輕輕地擦拭著她還在滴答水珠的發絲。

一根淺藍色的帶子落在額前,還極為張揚地晃來晃去,終于看清那東西,水夭夭抽搐了一下,面上,染上一層熱氣。

楚烠神色淡然,極為自然地拿著水夭夭那淡藍色綴花紋的小肚兜,替她擦著帶著水汽的發絲。

尼瑪,講道理,擦就擦,非得讓她頂著自己的小肚兜。

忍住忍住水夭夭,你現在沒了神力是奈何不了那只狗的,水夭夭捏了捏自己的小拳頭,不停地告誡著自己,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看在眼前晃來晃去的淡藍色的小帶子,水夭夭一把扯了下來,帶著滿臉咬牙切齒的笑︰「督上,這種小事兒就不麻煩您老了,夭夭自己來便好。」

楚烠這才收回了手,雙眉微挑地看著水夭夭,似是想起來一般,淡淡地開口︰「本督受了旨,郡州那邊旱情越發重了,前去視察平息民怨。」

水夭夭一扔手里的肚兜,跟著挑了挑眉︰「督上,您老這是在開玩笑?」

應該說這下旨的人是在開玩笑吧,讓楚烠去平息民怨?

可別直接點燃民怨吧,就這廝的「豐功偉績」,那些子農夫百姓,可是都紅著眼將這帝都大旱寸草不生的災情推給了惡貫滿盈的當今九千歲呢。

楚烠側目望著水夭夭,濃墨至冶不摻雜質的眸子里,幽暗的猶如無光天際,幽幽地開口︰「本督的貓兒,可是一哭就會下雨的水神。」

尼瑪!這個時候相信勞資是堂堂正正的水神大人了?!

水夭夭陰測測地笑了笑,又捏著那淡藍色的肚兜擦著半干的發絲,涼涼地開口︰「本尊是水神,不是雨神。」

口亨!求她呀,求她,她也不會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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