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暖被窩

看著遞到面前的瓜子兒,水夭夭下意識地就是擺了擺頭︰「客氣了您,夭夭不吃。」

眸光幽幽地盯著水夭夭,一只手還攬在她的腰間,楚烠緋紅的唇瓣一啟︰「本督何時說讓你吃了,是讓你剝來本督吃。」

是了,這廝,哪兒來這麼好心。

「哦。」水夭夭欲哭無淚地應了一聲,伸出手去,接過楚烠手心里的瓜子兒,堆在身前,一顆一顆 吧 吧地剝了起來。

楚烠一只手半撐著,放在水夭夭腰肢上的另一只手輕點著,嘴角微揚,妖嬈邪魅,一派慵懶之至。

及至小半會兒的功夫,水夭夭剝好了一小捧瓜子仁,見著楚烠眯著眼,毫無伸手拿瓜子仁過去吃的意思,遞了過去︰「督上,夭夭已經剝好了。」

楚烠這才睜開眼來,不見一絲雜質的眼眸漆黑的有些旖旎,極為隨意地開口︰「本督手軟,你喂過來。」

尼瑪!

你大爺的,又摟又剝瓜子兒的,這會子,還得讓她喂他吃瓜子兒?

事實是,下一秒,感覺到腰間的大手緊了緊,水夭夭心里一顫,捻起手里的一顆瓜子仁兒,極為諂媚地就湊了過去︰「督上,您老請用。」

唇角帶起一絲邪魅妖惑的笑意,楚烠張了張嘴,就著水夭夭的小手,吃了下她喂過來的瓜子仁兒。

一顆喂完,水夭夭又重新拿起一顆,喂了過去。

楚烠不緊不慢地吃著,偶爾不經意間唇瓣踫到水夭夭的指尖,帶起些許異樣的感覺。

水夭夭怔了怔,小臉上,不時閃過一抹嫣紅,反觀楚烠,倒是一臉的淡定,妖艷絕美的面容上毫無波瀾。

這廝,水夭夭低咒一聲,明明是正做著撩撥人心的舉動,還一臉淡然一本正經,倒顯得是她定力不好了。

接下來的日子,水夭夭一直都是在馬車里,不是趴著就是倚著,時不時還得給楚烠端茶倒水揉個腿什麼的,不過,倒也不用再牽著馬匹走了,也算稍稍心里有些安慰了。

就在一行人完全屬于出門游玩的那種前行速度下,好歹是,在接近半個月之後抵達了郡州城外。

只是可憐了郡州城守司太公,早就听說帝都九千歲督上大人要來這郡州視察,提前十多天就每日在這城外眼巴巴地候著,簡直是望眼欲穿,終于,等來了楚烠一行人。

「督上大人,下官乃郡州城守司太公,特來迎接督上大人!—」司太公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這才朗聲開口。

「辛苦司公—」青羯掀起那道鮫珠紗紫簾,楚烠神色淡然,從馬車里走了下來。

司公埋下頭去,不敢直視那張惑人至深的面容,只抱著手開口回道︰「此乃下官本分,督上大人客氣了。」

楚烠側首,剛剛站定,水夭夭一撐手,跟著就穩穩地跳了下來。

「下官已在城中設了筵席,給督上大人接風洗塵,還請督上大人不要嫌棄—」司太公擦了擦額間的虛汗,小心翼翼地開口。

楚烠淡淡地睨了一眼,對于司太公討好賣乖的樣子似乎習以為常,輕輕地頷了頷首,算是回應,一撩衣袖,邁著步子就向城中走去。

好一通折騰,等到大張旗鼓的一頓接風洗塵宴吃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督上大人,下官已在府上備好您的房間,還有勞督上大人跟下官回府歇息—」司太公抹了一把嘴邊的油,覷著楚烠的臉色,恭敬地開口。

「是本督有勞司公了—」眸光一掃,見著水夭夭一副吃撐了正拍著小肚皮的樣子,楚烠勾了勾唇,對著司太公敷衍地應了一句。

「督上大人客氣了!—」司太公訕訕地笑了笑,這才在旁側,開始帶起了路。

司太公府,給楚烠布置的房間——正中是紅木配套桌椅,上面擱著一壺香茗正裊裊散著絲絲熱氣,靠窗邊的高架架上,青花官窯瓶里正插著時季花卉,整潔的嵌玉木床,靠里些有個長案,上設著燻香小爐,雖然比不得九千歲府里的擺設,但也看的出是費了些心思的。

楚烠沐浴完畢,僅著一襲月牙白的單衣,束發的玉冠已經取下,如墨般的青絲隨意地披散在肩頭。

斜斜倚在闊榻上,幽深華麗的一抹笑容揚起,楚烠抬起眸來,淡淡開口︰「本督的貓兒,可做好大哭一場的準備了?」

正看著自己的腳尖的水夭夭抖了抖,抬起小腦袋,滿是正色地開口︰「督上,這哭,也是需要時間地點情感醞釀的。」

伸手撫起前方垂落的一縷墨發,墨染的發絲與縴白的手指映襯著,莫名就透出妖邪來,楚烠吹了吹自己的墨發,白皙縴長的手也適時放下,無論動作還是表情,皆是妖華之至︰「所以,意思是現在哭不出來?」

水夭夭揪了揪自己的一角,癟著嘴,帶著一臉的可憐巴巴︰「督上,夭夭這會兒,是真的哭不出來啊—」

這哭,也要有個由頭啊,平白無故的,她又不是天生的戲子會演,咋能哭的出來?

楚烠支著手,睨了一眼水夭夭,一揚聲,對著門外喚道︰「青羯—」

「督上,有何吩咐?」青羯的聲音緊跟著響起,冷酷如常的聲線,只是依舊帶著恭敬的意味。

幽深不見底的魅眸里閃過一絲亮光,楚烠低著眉眼幽幽開口︰「去尋瓶辣椒油來。」

青羯微微怔愣,不過轉瞬間就直直應道︰「是,督上。」

楚烠的命令,不管是何,只需執行便可。

辣椒油?!

尼瑪,這也賊狠了吧。

水夭夭清眸一凝,屁顛兒屁顛兒地就到了楚烠的跟前,滿臉認真︰「督上,您老有所不知,只有真哭才能下雨,若是催出來的淚水,可是不管用的。」

這要是真抹瓶辣椒油進眼,估計,她這眼,就要毀在楚烠這只狗的手里了嚶嚶嚶。

楚烠勾唇一笑,絕的五官盡是妖冶,輕輕頷了頷首︰「是這樣啊。」

也是真怕楚烠真的給她抹瓶辣椒油,水夭夭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嗯,就是這樣。」

本來就是,她可沒有說謊。

楚烠微微側過身去,禍國妖嬈的面容終于挪開了些,緋紅的唇瓣抿了抿︰「那,且好好醞釀著吧。」

水夭夭這才暗松了口氣,見著楚烠似是有了些睡意,縴長華美的睫羽輕輕闔上,輕手輕腳地往後退了些︰「督上,您老好好休息,夭夭這就回去好好醞釀了。」

楚烠也沒開口,慵懶悠閑地懶散躺著,似是默許了水夭夭的話。

然而,當水夭夭心里一喜,轉過身去就準備開溜的時候,後背似有吸力傳來,不過晃了個神兒的功夫,已經躺在了楚烠的身側。

「本督的貓兒,往後就學著替本督暖被窩。」有些沁涼之意傳來,楚烠轉過身子來,睫羽依舊閉著。

枕著楚烠的手臂,腰間還搭著楚烠的另一只手,水夭夭終于一個沒忍住,低吼出聲︰「本尊一個水神,居然要給你暖被窩?!」

尼瑪,都是有自尊的好不好,這麼傷自尊,沒得談。

楚烠呼吸清淺,嗅著水夭夭的發絲,涼涼地開口︰「跟在本督身邊,只有挨著本督近些,一個神力失效的水神,才不會睡夢中就被人給暗殺了。」

水夭夭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往楚烠那邊挪了挪身子,想著依照楚烠這般肆意妄為心狠手辣惡貫滿盈,想要他命的人,估計能在帝都排成好幾圈,她可不想,被牽連直接一命嗚呼。

嗯,楚烠這麼厲害,挨著他睡覺,應該不用擔心這種事兒。

「感謝督上—」水夭夭個貪生怕死的二愣子,挨著楚烠,還道了句謝。

楚烠結結實實圈著她,嘴角彎起個不顯眼的弧度,轉瞬即逝,低低開口︰「本督困了,睡吧。」

水夭夭安靜了下來,本來還以為自己會失眠,事實是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傳來她均勻清淺的呼吸聲,很明顯,已經甜美地進入了夢鄉。

楚烠倏地睜開眼來,見著不時還咂個嘴睡顏香甜的水夭夭,錮著她的手臂緊了緊,一層又一層化不開的墨水在眸子里落下,睫羽輕閉,再沒了動作。

一夜,好眠。

翌日,水夭夭剛剛睜開眼楮,見著的,就是安靜地睡著的楚烠。

還是第一次,見著這般極致深邃沉靜的楚烠,水夭夭微微仰頭,那妖麗無雙的睡顏,一下子倒是讓人移不開眼去。

水夭夭伸出手,縴細的指尖小心地在楚烠的上方拂動,怕驚醒他,只是隔著間隙,緩緩描著那面容上的五官。

皮膚極好,隔得這麼近也沒見著絲毫瑕疵,宛如一塊上好無暇美玉雕刻而成。

沒有描眉,熟睡中的眉眼,很清潤,很薄淡,怎麼說呢,就像是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那般,讓人覺得極為舒適的溫淡。

平日里只淡淡一掃便能讓人膽戰心驚的鳳眸,縴長的睫羽,沒有描影也沒有暈染的胭脂,精致刀刻般的線條也透著無限的華美妖。鼻梁很高,也很挺直,最勾人的是那道薄唇,唇色極為艷麗,如同初次見面眼角暈染的重瓣彼岸一般,好看到了極點。

這廝,水夭夭模了模自己的臉,倏地嘆了口氣,那張臉,能不能考慮一下其他人的感受,莫名就有些,慚愧啊。

「怎麼,見著本督這張臉,可是嫉妒了?」楚烠緩緩地睜開了眼,見著水夭夭那很明顯的舉動,嘴角微揚,透著無法言說的灩華。

水夭夭猛地放下手,一梗脖子頗有些嘴硬地道︰「呸,誰嫉妒了—」

當然,就算是嫉妒,也不能直接就承認啊,更可況,她可不嫉妒嗯哼。

楚烠睨了她一眼,一撐手,懶懶地坐了起來。

水夭夭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見著楚烠已經起身下了床榻,也沒賴床,麻溜地跟著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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