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喬也是沒想到。
這狗狐狸睡得還挺快,把他扔下就走。
才走出朝陽宮,外頭的白鷺就迎了上來,「陛下,風洲領主求見。」
風臨止,風祁的父親,也是師父的至交好友。
他慢慢走近,「陛下,本君一直在找祭司大人,可惜遍尋無果。」
師父?
他老人家沒在西暖閣。
白鷺皺著眉頭補充問了一句,「天祭台也找過了麼?」
風臨止略微頷首。
他謹慎的又再度啟唇,「本君夫人懷有身孕,想請祭司安排,卜算吉日。」
那位藍夫人溫婉動人,原來已經有了身孕。
前來賀壽的三洲來使,皆是一月之期。一月期滿,三洲領主即刻返程。
藍夫人如今自然不宜舟車勞頓。
許喬索性撤離了風洲的回令,又吩咐各路隨從好生照料。
至于師父……
她記得他身上還有一塊玄玉,也是帶有異香的。
很快吩咐了一眾侍衛搜尋。
這整個皇宮,結果都找不到師父的蹤跡。
最終。
還是許喬跟著異香的痕跡,就這麼找到了他。
千里湖水深百尺,在宮中最偏僻的地方。
往年只有對著龍脈祈福的時候,才會過來。
因為這個地方的水深過于的深遠,所以也不會有什麼人經過。
尋常人見了,都是避開它的。
許喬的確在這附近嗅到了那股熟悉的異香,忍不住往湖中看去。
只見到,一條青岑岑的蛇尾來回在水底擺弄,其余的,什麼也看不出來。
「師父。」她忍不住呼喚了一聲。
很快,彼時之間。
有什麼東西在逐步的上升,一尺,又一次的湊近。
許喬驚訝的往後退了退。
伴隨著一片水流的異動,水波也跟著蕩漾。
半晌之後。
水面仿若潮汐一樣的盡退。
謝慕情伏在水面的邊上,他終于現了。
只是面色有些蒼白,蛇尾也在漫無目的的來回拍打著。
一下,一下的,整個湖面都在深切的翻涌著。
他啞著嗓子跟她說了一句,「喬喬,你走吧。」
這溫和的聲線,略有一絲輕顫。
听的人心里有幾分發軟。
許喬才回過神,連忙俯,遞給他一柄玄玉,試圖把他撈起來。
然而……
對面的湖里。
師父顯然沒打算出來,不僅如此,他反而退的更深。
她有些意外的眯了眯眼。
總感覺師父是為了什麼偏要留在湖底。
這里往年祈福之時才會有人經過,卻是離龍脈最近的地縫。
冷靜的微啟紅唇,一聲發號施令,卻很低沉,不容人質疑。
「師父,你先上來。」
謝慕情稍顯無力的勾起泛白的薄唇,輕輕的扯了一下。
有幾分自嘲。
「我沒事,你回去吧。」
他才撂下這句話,又將沉進湖底。
這里的湖,從很早之前,就容納百尺湖底生物。
最接近龍脈的位置。
也就是,最接近,大地之靈的位置。
她恍然間想到了什麼。
仿佛師父說過,他只要幾日便會修養利索。
可是如今……
這條青色的蛇尾依舊沒褪下去。
許喬趕忙喊住他,有一絲微訝的語調。
「師父,你的傷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