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之上的陛下。
所說的話,向來不容反駁。
盡管是輕飄飄的語氣,卻絲毫不容置疑。
听的人心里發怵。
小秋不由得緊張的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坊間傳聞陛下冷絕,手段利落絕情,看起來的確是真的……
謝慕情稍顯訝然的略抬起清眸。
沉默著看了一眼陛下。
薄唇微啟,依舊是很溫和很有耐心的語氣。
「喬喬,此事應另當別論。」
他終于還是拿起手中玉笛,遞給她。
就像幼時她若做錯事,便由她吹笛奏曲兩個時辰。
語調略微沉下來。
「淨神曲可以讓你心神平靜。待到早朝時,你再停下來。」
這麼說……
師父已經做好決定。
許喬一言不發的摩挲著他遞過來的玉笛。
好玉,觸手生溫。
就是比他送她的玄玉煙桿,要少了那麼點異香。
恐怕只有這玄玉的異香,師父才能找到她的蹤跡。
這才知道她出宮,懲處了倚翠樓。
她默然一會,眸色有些許黯然。
不緊不慢的勾起紅唇。
同樣是輕描淡寫的語調,卻微含著一絲低落的涼意。
「師父如此,就是認定我做錯了。」
謝慕情看著她微怔半晌。
心里有一絲發軟,修長的手指略動了動,似乎要把玉笛拿回來。
只不過……
許喬卻利落的收攏起玉笛。
縴瘦白皙的指尖逐漸收緊,臉上也沒什麼意外之色。
紅唇略勾起一絲自嘲的笑。
「師父諄諄教導,我記住了。」
她話音落下,這氣氛陡然之間有點冷凝。
謝慕情沉默不言的抿了下薄唇,似乎想要跟她解釋什麼。
卻還是沒說出口。
這陡然之間,旁邊的小秋姑娘卻突然跪下來。
小心翼翼的開口,看起來有點膽小柔弱。
「都是因為我,才讓陛下和祭司大人有所齟齬。」
陛下根本沒有怪罪的意思。
她卻非要示弱的跪著,看向師父。
「是小秋的錯,祭司大人可別怪罪陛下。」
許喬眸色微冷,睥睨著她,眼底很平靜,更含著幾分諷意。
這姑娘方才連行禮都不做。
如今看了這情狀,又跪下來扮弱,兩三句就挑撥她和師父的關系。
對她,許喬只有不屑。
紅唇輕抿出一聲微涼的冷笑,「小秋姑娘,地上多冷,起來說話。」
跪地上的姑娘,卻仍是不肯起來。
謝慕情略微凝眉,眸色漸沉。
半晌。
只是平淡溫和的啟唇,語調還是很溫柔,「喬喬,淨神曲你是懂得的。」
他說罷便要起身就走。
那個小秋姑娘也跟著他腳步,正準備起身站起來。
彼時,屏風後面,響起一陣絲帛錦緞裂開的動靜。
一道清朗慵懶的少年音響起,卻含著一絲危險的涼意。
「什麼曲子啊,如此了得。」
雪千醉就這麼款款從屏風後走出來。
一身濃烈的紅衣,是很張揚放肆的顏色。
他的狐耳和狐尾都隱藏起來,慵倦的倚了下屏風一側。
徑直幾步朝許喬走過來。
迎上她微訝的眸光。
他眸色深邃,略俯,冷白修長的手指輕勾起她手中的玉笛。
連看也不看一眼。
直接利落的扔還給了謝慕情。
薄唇輕輕一勾,危險低沉的語調。
嗓音淡漠。
「我看,師父還是留著自己欣賞吧。」